徐逸臣来到走廊间远远地看到男人伫立在门口如一颗轻松般笔挺,有医生经过神色颇为动容,似乎是为这‘感天动地‘的爱情。
他却只觉得可笑,快步冲过去狠狠地一拳直对男人还带着指痕的左脸。
齐修抓住他的拳头甩开,面色阴沉地吐出一个字:“滚!”
徐逸臣怒极反笑:“该滚的人是你,既然不懂得好好珍惜她,那就把她还给我。”
齐修没有说话,只是抿紧唇瓣。
他不不言不语,更让徐逸臣怒不可遏:“她这个人自私自我惯了,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你明明知道容宇曾经做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带她去见他,你怎么舍得让她退让。”
齐修侧眸,凤眸微凉:“但凡你有点本事她就不会属于我这样的人,我是没用,你更无能。”
闻言,徐逸臣再度扑上去。
两人在手术室外你一拳我一拳打起来,不只是因为嫉妒和愤怒,更多的是发泄心里的害怕和恐惧。
打得鼻青脸肿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齐修连忙冲过去:“盛瑶怎么样?”
徐逸臣腿还没完全复原,又打了一架只能撑着墙缓缓起身走过去。
“病人没有明显的病症和创伤,只是暂时休克了,等脱离危险再转入普通病房,不过她好像还有很严重的心里抑郁。”
抑郁症!
齐修瞳孔猛地一缩。
“据我们医院的心理专家判断病史应该有大半年了,家属就没发现过病人有什么不对劲……”
“不可能!”徐逸臣厉声打断:“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什么问题,也从没服用过任何药物治疗,她本身学的就是心理学很擅长自我调节情绪。”
另一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有一部分抑郁症患者表面上看起来很平常,或许认为自己没问题或许知道有病但能够自我控制,盛小姐应该是属于后者,这些患者心理脆弱又强大只有维持他们信仰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才会一蹶不振,显现出明显的病症。”
大半年的抑郁症史正好和她在酒吧遭受的事件基本吻合,所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
容宇吗?
男人走近手术室看着女孩脸上戴着呼吸器,不断攥紧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良久才缓缓松开轻轻碰触她的额头,感觉到熟悉的温度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从蓝白条纹被子里拿出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又贴着自己青紫交加的脸,低声说:“盛瑶,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除了你什么也不要了,等你醒过来我就帮你报仇,早点醒过来好不好。”
室内一片安静,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呼吸声。
男人垂眸,晶莹的泪水划过优美的面庞。
“我不能没有你。”妥协又无力,就像个失去了最喜爱的玩具的孩子。
徐逸臣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心里沉甸甸就像灌了铅一样。
现在闹成这样,昔日不可一世的齐修沦落至此可怜是可怜,活该也是真活该。至少盛瑶曾真心喜欢过自己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为这一点点她愿意以婚姻自由为代价。
她其实并不只是自私自我,只是受了伤害怕了就像蜷缩起来的刺猬一样,展露出来的刺只是想好好保护自己。
这样的人需要的是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也奋不顾身挡在她面前的人,他已经失去了拥有的资格,只能希望以后的齐修能做到。
……
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一直走一直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盛瑶累了想要睡觉,天黑本来就该睡觉,可一直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叫她,吵得无法安睡。
她心里烦得厉害,骂骂咧咧继续走,走得越久身体越沉重,几乎快要脱不动了。
又想停下睡觉的时候,黑漆漆的前方如幕布般缓缓开启出现了一套房子。
盛瑶大惊。
这不就是奶奶留给自己的房子!
终于可以回家了,再也不用看到那几个个蛇精病了,她拖着身体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推开大门,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面黄肌瘦的女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个女人很是眼熟,虽然比印象中苍老了不少,面色也不怎么好,形如枯骨,但盛瑶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因为这是带她来到世界上,养磕她十几年的妈妈。
女人怔怔地看着一个方向,声音沙哑地喃喃着:“瑶瑶,我的瑶瑶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找不到~”
“妈妈。”盛瑶连忙跑过去抱住她,却发现自己抱了个空。
就好像玄幻故事里脱离了身体的魂魄能够被任何物体洞穿一样。
莫名地心里开始发慌,女孩转过身又去抱,结果依旧抱了个空。
自己这是死了吗?
有沉稳的脚步声想起,步伐缓慢。
盛瑶扭头去看只见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男人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相框。
这是爸爸,爸爸也老了,脸上有了很多皱纹,身体也佝偻了。
他将相框递给女人,女人抱着相框又亲又摸,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大笑大哭。
盛瑶离得近看到了那张照片,正是她十七岁时要求已经离异的父母陪自己照的全家福。
等到女人情绪渐渐稳定,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瓶白色的药,瓶子上写着‘茴拉西坦’四个字。
顿时,盛瑶犹如五雷轰顶。
她很清楚地记得闺蜜萧萧的爷爷常吃这种药,是用于老年痴呆症的抑制药。
“妈妈!”
岑寂的病房突然响起一声惊叫。
趴在病床一侧休息的男人被惊醒,看到女孩醒过来了,布满血丝的眼里出现一丝喜色。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边问边摁紧急呼叫按钮。
女孩呆怔地看着天花板,明眸空洞,瞳孔放大,眼泪缓缓从眼角流入鬓发。
眼底的喜色渐渐褪去。
她在哭,哭得伤心又沉默,如果不是眼泪在流很难有人感觉到。如果说之前她是心灰意冷后绝地反弹,那么现在则是万念俱灰什么也不在意。
不敢去碰她,不敢将这三天三夜说了无数次以后只偏心女孩的话说出来,甚至不敢呼吸,齐修隐约感觉到……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
医生检查完确定脱离了危险期,只是因为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有点虚弱,好好调养几天就能恢复过来,唯一麻烦的是女孩的抑郁症一夜之间又严重了许多。
现在她不说不闹,就像个没有生命力的陶瓷娃娃,根本不与任何心理医生沟通。
“很抱歉!病人不配合,我们也无从着手,”医生们也没办法,只能对齐修说:“齐先生有没有办法能让盛小姐有所反应,最在意最爱的或者最厌恶最恨的都可以。”
最在意最爱的不一定有,但最厌恶最恨的……
医生们看着在失去的边缘煎熬游走了三天三夜快到崩溃的边缘的男人凤眸一亮,他握住女孩的手:“盛瑶,告诉我你要怎么对付容宇,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做到。”
年轻俊美的男人脸上青紫还未褪祛,眼下又染上了一片乌青,三天的煎熬和等待让他不复荧幕前璀璨夺目,下巴长了胡渣,却依旧没有减损他的俊美。
此刻,他蹲在病床前紧紧地拉着女孩的手,狭长冷漠的凤眸透着湛亮的希冀,乞求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语,让人久久难忘。
又是久久的沉默,让人几近窒息的沉默,没有人敢出声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苍白的唇瓣微启:“回家。”
女孩的声音很低,低得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齐修笑着将人揽入怀中,言语温和:“好,我们回家。”
虽然知道她的状况不对,待在医院治疗最好,但他无法再勉强她,就像之前说的只要她醒来,以后他都听她的。
男人的怀抱宽厚又温暖,身上透着淡淡的迷迭香气息,沁入鼻息时很容易让人沉溺。
被这样抱着的盛瑶却只觉得冷。
她已经分不清那个梦是真是假,或者并不是梦,而是一种预兆。
猝死之后离婚的父母重聚在一起,老的老疯的疯,这么聚在一起怀念她这个不懂事的女儿。
……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齐修安排了一群保镖开道自己抱着女孩经过拥拥挤挤的人潮离开,开车前往他们的家。
一路寂静,平安到家。
再次来到清辉别苑,看到院子里野蛮生长的花草,比起上次茂盛郁葱。
齐修煮了两碗鸡蛋肉丝面,清淡又营养,面上撒了一层葱花,卖相比起之前的西红柿鸡蛋捞面有所长进。
他有些忐忑,担心女孩不吃,已经做了好喂她的准备,却见她安安静静将面都吃完了。
他递纸巾,她接过道谢,擦嘴。
一切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要不是已经了解谁会想到这样的人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齐修心里很害怕,却又佯装着不堪一击的平静,竭力不去打破她的伪装。
盛瑶离开厨房到院子里,他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灿烂的阳光撒满周身,空气里都是花草的芬芳。
“我想回家。”
她又说到回家,语气却不是单纯的重复或强调,而是决绝。
沉默须臾,齐修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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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直是个很敏感脆弱的人,穿书之前就抑郁了,主要还是因为原生家庭,次要才是书中世界的恩恩怨怨,算是病娇本娇了。
接下来火葬场要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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