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警察并不是冲着季予川来的,过下山路,警察拦截的关卡时,听说是山上有人失踪,在一个个的排查着寻找失踪的人。
他保持着一脸镇定,拿回驾驶证,点头朝着对方说了句辛苦了。
装模作样的变脸程度,是这个男人最会的手段。
等车子开走,卜早拉开被子,这才露出了身上穿的病号服,她抱着双腿将自己蜷缩在座椅上,一言不发地盯着黑夜的道路,两侧路灯光线急速的往后消失,连接成一条条模糊的线。
从坪叁海下来的路途上,遇到不少的警察,季予川能躲就躲,朝着无人小路,车子一路上磕磕绊绊,陷入了几次泥潭里面差点出不来。
卜早全程闭口不言,就算他开口也没回应过一句,面无表情靠在背后眯眼休息,从黑夜开到白天,男人一刻都没有合过眼。
她有听说过,疲劳驾驶可能会在开车时候睡着发生事故。
她想,如果这样也不赖,两个人都丧命就好了,他既然这么想跟她在一起,不如他们就一块去死。
卜早还是没能等到意外发生。
等他停下车时,满脸疲惫的往身后靠去,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里,季予川已经坚持不住了,他现在闭上眼都能睡着。
可是害怕她逃走,将两个人的双手和双腿,全都用一条绳子绑在了一块。
季予川将座椅放平,把卜早放在自己的身上,拉着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他紧紧将她搂住,绳子把他的手腕捆绑紧几乎要勒出了血,即便这样,他也毫不在意。
“早早,睡一觉就好了,我会带你回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出事,我们谁都不会,要好好地在一起。”
卜早闭着眼,似乎是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睡觉的五个小时里,他平均十几分钟就醒过来一次,害怕她逃跑,身上的人稍有一点挣扎,他都怕的要命,根本不敢熟睡。神经快要崩坏。
他口中的回家,并不是他们的家,而是他的。
一个藏在深山老林里面的独栋洋楼,里面还住着一位男人,那是他的父亲。
卜早被抱进去的时候,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那人,眼睛的相似就如同她所猜想的一样。
将她锁在一个房间里,这里的窗户根本不能算得上是窗户,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没有可以推开的缝隙,就连大门都是铁门。
正常人的家里谁会用这种窗户和大门。
待在床上的十分钟里,她听到了外面传来激烈的争吵,还有玻璃碎片摔满地的声音,激烈的下一秒都要打斗起来。
但是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估计也打不过他的儿子才是。
季奉韧用手中的刀子指着自己亲生儿子,他气的浑身发抖,人到老年身体上总会有诸多毛病,特别是他的脑溢血都要犯出来,脸上每一个宽松的肉皮挤出来的皱纹都是格外慎人。
“你要走我的老路,就给我死在外面去!”
“谁让你把她带过来关着的!”
“我警告过你不要杀人,现在出事了,你肯回来了?老子的家里不养杀人犯!”
季予川拍拍胳膊,拂去上面的玻璃残渣,“不养杀人犯?你自己不是吗。”
“一个杀人犯,凭什么说我,我妈难道不是被你亲手折磨死的?”
他在这个别墅里面封闭了半生,来悔过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被他给折磨成精神病的妻子。
他几乎都要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她乱跟别人搞而染上性病去世的,可他又重新提起这一茬,季奉韧拿着刀子朝他丢了过去!
年迈的身体行动,终究抵不过他矫捷的速度,被躲开,刀子落在地上往前滑了一米,旋转的刀尖停住,指向两人的身影。
“畜生!”
季奉韧脸色崩坏的想将人给弄死,甚至想回到以前,把他还未出生时在娘胎里面流掉。
他眼下挂着憔悴的黑眼圈,疲惫的掀了掀眼皮,“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么多,如果你真敢把我做的事情抖出去,我把我妈的坟掘出来,让你好好对着她的尸体悔过一番。”
季予川不去看他气急的表情,转身朝着卧室里走去,身后传来暴怒吼声,毫不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就直接脑溢血死掉。
床上的人,一只手被绳子吊起来,绑在墙上陷进去的锁扣里面。
“觉得这里如何?”
季予川关上门,脱下身上脏臭的衬衣,被海水浸泡过,发散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卜早依然看着窗外。
他说,“这里是我妈妈住过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觉得舒服的话就一直住下去,等到事情平息,想去别的地方我再带你去。”
她散乱的长发搭在瘦弱的肩膀上,骨架很小,穿着单薄病号服,坐在那里更是虚弱的像一张纸片,轻飘飘,快要被风给吹走。
他庆幸房间里的窗户只是一扇玻璃。男人解开皮带,脱下裤子,裸着身体摁住她的肩膀,将她压着躺平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都朝着她欺压而上,令她窒息。
温热感从两人接触的皮肤蔓延开,抱着温香软玉,他已经要撑到了极限。
“早早,我太困了。”
“对不起,先让我睡会儿,真的撑不住了。”
他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回到这里,路上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紧绷的神经线在趴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就断了。
不出两分钟睡着。
卜早快要呼吸不出来,推开他的肩膀,试图将身上的重物给掀起来推开,卯足了力气,终于将人翻了过去。
然而奇怪的是,人并没有醒,他依然睡得死沉。
卜早想了想,坐直起身体试图解开自己手腕上被捆绑的死结。
可他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捆绑方式,越扯收得越紧,想要解开绳子就必须先解开铁环上的。
她仰头看去,才发现天花板上居然有垂吊下来的铁环。
这个房间里,到处都充满着令她不解的机关,就连白色墙壁上,隐隐的红色,她都觉得那应该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