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没有再深思下去。
余小鲤顺着声音过去,就见音袅小心翼翼地端着茶,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她似乎是因为摔了一跤的原因,脚上也受了伤。
见她端茶,余小鲤皱起眉头,快步走去迎她,且低斥着,“你都受伤了,现在该是好好休息!这端茶倒水的活儿有的是人干,你快放下。”
音袅回以甜甜一笑,“奴婢没事。”
说罢,端着茶放到了桌上,知道余小鲤不喜欢喝热的茶,还特意打开了茶杯盖子熏熏热气。
在她放下茶杯的时候,余小鲤就注意到了她手腕处的衣袖染上了点点血迹。
她走到音袅身边,执起音袅的手,撩开了袖子一看,伤口果然裂开了。
她皱眉不悦说道:“什么没事,都出血了,我重新替你上药包扎。”
音袅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会被那四个白衣女子给砍伤的,余小鲤见到她的伤口,并不觉得有些愧疚。
把音袅拉坐到了椅子上,将她包扎着的细布给解开,看着那弯弯伤口上出脓了,眉头皱得越发的深了。
她走到晏瑾毓的床边,把药箱拿过去,一打开药箱去发现治刀伤的药都没了,她都用在了晏瑾毓的身上。
“没伤药了,我去一趟药营,你且在此等等我。”余小鲤匆匆的收拾着药箱,便往外跑去。
晏瑾毓原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余小鲤说要出去,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她跑出去。
见她着急姿态,心中难免有些醋意,见不得她关心旁人,遂瞟了眼那让余小鲤关心的人。
目光一转,无意中落在了音袅的手伤上。
入目一眼,他神情顿住,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
“你手上的伤是刀伤?”他眯了眯眼,淡淡询问音袅。
音袅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是。”
“如何受的?”
“这,是……”
音袅似乎有些慌了,下意识用袖子挡住自己的手伤,拉下袖子时,支支吾吾启声,“奴婢转身时被砍伤的。”
晏瑾毓长眉微微一蹙,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盯着她手伤的目光时,丽眸划过狠意。
不久,余小鲤拿着伤药回来了,她没有注意到营帐内略显诡异的气氛。
“药来了。”
她认真仔细地给音袅上药,并没有注意到晏瑾毓那忽然吗微微眯起的双眸。
给音袅上完药后,余小鲤才搀扶着晏瑾毓回去了,回到了将军府,趁着余小鲤去洗漱时,他将将月安叫了进来。
“将军。”
将月安恭敬行礼。
晏瑾毓目光幽幽,盯着屏风后余小鲤完美精致的侧容,淡漠启声,“去查一查小鲤身边那唤作音袅的婢女。”
将月安略显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尔后应下,“是。”
……
晏瑾毓身上伤势没好,伤口又重新裂开了,这让他又得重新躺回了床上,而且一躺就是接连三天才能勉强下床,余小鲤也照顾了他三天。
加之之前照顾他的日子,余小鲤一度怀疑他要是再不好,自己就得猝死了。
午时,余小鲤正在收拾着桌上的茶水,内间内忽然响起了极大的喘息声。
她担心是晏瑾毓出了什么事,连忙端着自己手中的两杯茶就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晏瑾毓坐了起来,正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惨白剧烈的喘息着。
他的双目略有些空洞,仿佛还沉浸在什么地方没有回过神。
他这般神态余小鲤最是了解了,毕竟她每回做完噩梦醒来都会是这样子的。
余小鲤微微吐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端盘,走了过去问道:“做噩梦了?”
晏瑾毓缓缓回过了神,朦胧的瞳孔逐渐变得清明,转眸看到余小鲤那张清媚精致的面容,他抿了抿唇,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想起了刚刚那个梦,呼吸便控制不住的,又急促了起来。
他没有提起那个梦,而是将目光挪到了桌上的端盘,见桌上两杯被用过的茶杯,遂问:“有谁来过?”
余小鲤拿着帕子给他擦去脸上的热汗,想了想,说道:“将月安,他来向你禀报消息,但我见你睡得香沉,遂未叫醒你。”
晏瑾毓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拿过手帕自己擦了起来,没有问,但眼中却带着疑惑,仿佛在问她,将月安来禀报什么。
余小鲤只消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遂道:“说是还没有找到李棱,云覆也不知现在何处,不过有人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云覆的随身物品,地上还有一摊血迹。”
那随身物品是云覆的弯刀,还刻有云覆的名字。
如今已经过了三天了,而李棱身上所中的毒是三天后必亡,也不知道李棱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没有解药而已经死了呢?
余小鲤忧心的皱起了眉头,当然他担心的不是李棱,而是李棱死后给军营带来的影响。
晏瑾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担忧,他微微垂下眸子,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抿了抿唇,心中的坛友让她不自觉的猜测起来,“你说,会不会……他们已经遇害了?”
毕竟山洞里面只发现了血迹,却没见人,听附近的农户说,那山洞曾经是住着熊呢,莫非……他们两个身受重伤然后被熊给吃了?
在余小鲤忧心猜测的时候,晏瑾毓摇了摇头,用着笃定的语气说道:“李棱没有死。”
她挑了挑眉头,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他难道亲眼看到李棱还活着吗?
晏瑾毓顿了顿,遂轻声说道:“他若是死了,系统会告诉我。”
提起系统,余小鲤心口一窒,然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你……还和系统有联系?”她问。
她已经快半年没有和系统联系过了,她知道晏瑾毓还有一个系统可以联系现代,但她听他说,系统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正在启动自毁程序,他……怎么还能和系统联系的?
晏瑾毓点点头,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恩,但是不常联系。”
此时,将月安忽然走进了屋子。
“夫人。”他敲了敲内间的门,手上拿着一封信,对着他二人恭恭敬敬地开口,“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让属下交给夫人和将军。”
余小鲤起身去拿信,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之色,“信?谁送来的?”
这封信没有署名,让她更是奇怪。
“一个乞儿,道是必须让将军亲自打开。”将月安也略有些奇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