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她们平常有没有仗着皇后的身份做什么不该做的。”太妃幽深暗暗道。
至于什么是不该做的、只要是太妃觉得错的事,那就是不该做的。
“查她们为何?不过是宫外几个无足轻重的女子罢了。”
太妃微微摇头:“皇后没了,陛下不一定会对大皇子说什么,可宫外若是不想皇家安宁,指不定就会胡言什么。”
她要将一切可能的危险之言扼杀。
只要贺沐宸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安心的接过他父皇的胆子。
有这父子两在,大吴百年兴盛绝不是空口之言。
两日后。
天降瑞雪,年关将近。
天下安然无恙,帝后依旧情深。只长定宫不复往日热闹,大皇子以及一众伴读都散学在家,宫里只余开福寺太妃常住。
原在寺庙中,她虽爱清静,实则每日见到的人都不少。
回到宫里,长定宫也每日都有顽劣小儿,算是热闹。
此刻,突然就安静下来,太妃还真有些坐立不安。
心空下来了,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拖延刺杀之举,办好此事,她亦不求独活。
“娘娘。奴婢把消息带回来了……”
侍女走近,给窗边的太妃披上件厚衫,手掌递出一支竹简。
她的人虽然不能将消息传到城外,但借助每日能出宫的侍女的手,还是能将消息带回。
只是她们都不知,带回消息就意味着暴露了最后的人,她们再没有下次接收消息的机会了。
“那个漱玉公主是个本分的,县主也不是个爱惹事的,那丞相夫人更不用说;这三人虽都是京城中说的上名号的人,却不见与谁有仇有怨……”
这个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坏。
它既熄灭了太妃要将江予月身边人都除去的心思,却又让她现在很是矛盾。、
既想要除去江予月,却又一再的佩服她身边的众人……
到最后,竟是除了江予月非除不可之外,其余一众她竟不忍心伤害。
“呵呵。”她兀的笑了两声,若不是那些事情,她又如何会与这样的女子斗。
一来没必要,二来她这一把老骨头,如何能斗得过她。
……
此刻的御书房也得到了太妃所收到的消息。
“她打听玉儿几人作甚?”
清影摇摇头:“属下也想不通,不过那纸上倒是没写什么,全都是三位小主做的一些好事。”
说着,清影呈上了信纸。
看得出是临摹而来,这上面的字迹有些混乱和扭曲。
上头倒都是些平实的记述,像是为了了解三人的生平往事一般,没有什么好看的。
饶是江予月一时之间也揣测不出太妃是要做什么,便继续翻阅面前的书籍。
江予月把宫里记述着齐王的书籍都翻阅了个遍,事实,就如同之前查出来的那样:为了大吴,齐王在得知云氏有数不尽的珍宝之时,带兵前往。
云氏宁死不肯透露哪怕一个藏宝之处。
而后便发生了众人都知道的赶尽杀绝,齐王最终也带着云氏藏在旧址中的宝物。
其余的,便是江予月拿到的寻宝图,找到的那些。
所以说来,齐王杀尽了云氏之人,其实也只获取了冰山一角,就是不知道,齐王是以为那就是云氏的全部……
还是说,云氏全是硬骨头,他最终也以为云氏宝库只有他拿到的那些。
会不会……他其实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利用他逼问出云氏其余宝库的位置,只是那人也没想到,云氏保守宝库位置之人,宁愿全族葬身,也最终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
那、为何宝藏地图是在陈宇德手里,是母亲后来给他的,还是一直都由他保存?
江予月电光火石之间,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贺潮风隔着不近的距离,却也听到了这低声的叹气。
没有丝毫犹豫,他起身大步走来。
“怎么?”
此刻,江予月与太妃的一举一动都让贺潮风坐立不安,即使是帝王,也难做到忠义两全。
“我想……年后出宫一趟。”
“朕还以为是什么事……”看着江予月认真询问的神情,贺潮风蓦然定了神色:“你要去哪?”
“去找陈宇德。”也就是说,江予月要独身一人…不,带着清影一众,去找陈宇德。
但对于贺潮风来说,只要不是与他一起,江予月出行就与独身一人无异。
贺潮风面上都是不赞同的模样,却没有一口否决:“是查到什么了?”
江予月抬着头:“只是有件事情,我想问清楚。”
仿佛已经预感到贺潮风要说什么,江予月没有停顿:“问一件事就回来,我一定会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