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夜炀面色一沉,右手深入墙中,只是轻巧的一扯,竟然硬生生的在墙上撕扯出一扇门来,而且看那门的样式和上面的花纹,竟然跟诡门十分相似。
“你们从卧室门进去。”说完这话,他踏入门中。
我点点头,急忙从次卧往主卧跑。
等我和杜涛冲进主卧,就见林笔吏已经被饶夜炀逼到窗前,明明跳窗就能离开,但是他好像顾虑着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饶夜炀,不要以为你是黄泉尊使,我就不敢动你。”林笔吏阴沉着脸,狠狠道。
饶夜炀把矮胖子推到墙角,嗤笑道:“嘴上说有个屁用,既然敢动我,那你倒是出手啊。”
“你!”林笔吏的脸色难看极了,死死地瞪着他,等看见我和杜涛进来,他又往后退了两步。
“他要逃走。”我小声说。
饶夜炀丝毫不紧张,说:“我倒是希望他从窗户跳出来,现在这整个小区都在我鬼蜮之中,他一旦离开这间屋子,就会被我鬼蜮中的厉鬼吞噬殆尽。”
仿佛在印证饶夜炀的话,在他说完后,屋外传来阵阵鬼哭,听得我头皮发麻。
林笔吏的脸上已经带了灰败之色,“真没想到你竟会为了对付我,动用鬼蜮,以你现在的功力,恐怕得恢复个十几年吧。”
“你是那些人选出来,在明处行走的人,只有彻底把你解决,他们才会露出狐狸尾巴,我动用一次鬼蜮就能把他们逼出来,在我看来这买卖很值。”饶夜炀挥手,阴气凝为刀刃,直接把我手上的纸伞削成两半。
他沉着脸对林落说:“你不是要杀了他么?在我的鬼蜮里,都是我说了算,现在我已经把他的功力禁锢了,他如同废人,你尽管出手。”
本来林落还有些畏惧,听见饶夜炀的话,冷着脸走向林笔吏。
“林落,我是你兄长,你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林笔吏频繁的往窗外看,想跳窗又不敢。
我歪头看着他,感觉有些稀奇,跟他也交手好几次,我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见这么惊慌的神情。
窗外到底有什么?
我对饶夜炀的鬼蜮越发好奇。
林落冷笑:“兄长?你也配当我的兄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死后进入地府,我护住了你。”
说着,他右手一握,一柄阴气凝成的利剑出现在他手里,剑身上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血气。
林笔吏张开手,判官笔显现,可还没等他举起来,饶夜炀虚空一抓,那判官笔竟然被硬生生的抓碎。
林笔吏露出惊骇的神色,就这么会功夫,只听噗嗤一声,林落手中的长剑已经穿透了林笔吏的身体。
他闷哼一声,第一时间没有看林落,而是惊疑不定的问饶夜炀:“你明明很早就能杀死我,为何要等到现在?”
饶夜炀神情冷淡,“我在等晓晓成长起来,如今晓晓已经有把握杀了你,你的存在价值也就没有了。”
听到这话,我心头巨震。
林笔吏惨笑道:“这么说,你从未把我放在眼里,我的存在也只是石晓晓的磨刀石?”
他像是所有的信念彻底被击败了,扶着窗户,身体佝偻起来,“我争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来他们说得对,我到底是不如你的。”
林落脸色很难看,“你尊敬一下我还不好,好歹现在插在你身体里的是我的剑。”
“你?”林笔吏看着林落,就像饶夜炀看着他一样,压根没把林落放在眼里,“若是没有饶夜炀在,你能伤我?”
他一把推开林落,咬牙拔出身体里的剑丢到地上,“饶夜炀,我到底是没争过你,我认输,可你又能嚣张多久?你应该知道,在他们眼里,你我皆为蝼蚁。”
说完,他直接从窗户跳了出来。
几秒后,窗外想起令人牙疼的咀嚼声。
我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去看,饶夜炀抓住我,收起了鬼蜮。
“我想看看。”我说。
他笑道:“不过是鬼蜮罢了,有什么可看的,你不是要杀林笔吏么?现在他已经死了。”
他一说起这事,我突然想起来,我本来是想要找到林笔吏,想办法把他抓住,先审问一遍的,虽然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但也有可能能得到些消息。
现在倒好,饶夜炀直接让林落给杀了。
我捂住脑门,重重的叹口气,“你这手动的可真快。”
不过也怪我自己,刚才净顾着想鬼蜮,忘记拦住他了。
饶夜炀像是不太明白我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你不高兴?”
“高兴,我高兴死了。”我干笑两声,还是不死心的走到窗户前往外看了眼,结果只看见了空无一人的街道。
饶夜炀皱了皱眉,轻咳几声,说:“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走吧,这里总有股味儿。”
还没等他转身,矮胖子突然冲到他身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要去抱饶夜炀的大腿,“救我,尊使大人,求你救我一命。”
“你不会死。”饶夜炀后退几步,避开矮胖子的手,“只要母蛊在你体内,你就能一直活下去,只是活的跟常人不同些罢了。”
矮胖子满脸祈求,“可是我想像正常人那样活着,我还要工作,还有父母要养。”
“你父母如今多大年纪?”他问。
矮胖子吸着鼻子,双眼发红,“五十多了。”
我好奇的问:“还真有办法?”
饶夜炀平静的说:有,我现在就将你的魂魄勾走,送到地府优先投胎,正常长大,如果你父母身体康健,也能等到你再次成年来孝顺他们。”
我:“……”
这法子也是厉害了。
矮胖子眼泪都不知道流了,见饶夜炀不是在开玩笑,他彻底接受了现实,抹掉眼泪,“我……那我还是这么活着吧。”
饶夜炀点点头,握住我的手,“走吧,回家。”
我又往窗外看了眼,实在是不甘心今晚一无所获,就问他:“你说林笔吏身后还有人,都是谁啊?”
林笔吏在地府已经有了些地位,能驱使他的人定是比他地位还要高,难道是冥王?
可是,冥王不是失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