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是在侮辱我吗?”傅景行跟着开口,凉凉道,“陛下明鉴,臣可是有家室的人,而且都要当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明天多更点(咪啾).
第44章 上街
林贵妃都要气晕了,他们这是在偷换概念!!!
她忙道“陛下,禹儿是死在南院,可昨夜有人亲眼看见,傅将军也去了南院!这事傅将军要怎么解释?”
“南院是贵妃娘娘开的吗?”
“你……”
崇明帝厉声道“傅景行!”话里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傅景行恍若未闻,“既然不是贵妃娘娘开的,怎么我昨晚去的南院,今晨贵妃娘娘就知道了?看来贵妃娘娘真是耳聪目明啊!”
林贵妃瞬间脸色煞白,傅景行这话,就差没明说,她手伸得太长了。
“陛下……”
林贵妃张嘴想解释,却被崇明帝打断了,“你昨晚去南院干什么?”
“挑礼物。”
崇明帝一时没反应过来,“礼物?!”
“十六公主的生辰快到了。”
萧姝瑶是个看脸的,生平最爱美人,每年生辰时,总有人投其所好,崇明帝没想到,现在傅景行竟然也随波逐流了。
当即气的骂了句,“混账东西!”
“陛下,这都是傅景行的一面之词,不可信啊!”林贵妃在做垂死挣扎。
傅景行淡淡一笑,“贵妃娘娘红口白牙,说林展禹之死,与我有关,不也是一面之词?”
“你……”
“儿臣倒也好奇了,”太子适时接话,“儿臣怎么听说,这林家大公子,是死于马上风,怎么贵妃娘娘非要说,这事跟舅舅有关?”
林贵妃表情瞬间裂开了。
什么?!林展禹是死于马上风?!
她的宫人回来,只支吾说,林展禹死在南院,并没有说他是死于马上风,再加上林丹薇的事情,她当即就急吼吼来找崇明帝,却不想现在,把自己架着下不去了。
崇明帝一看林贵妃眼神闪躲,就知道,这事她没证据,心里有气,可碍着傅景行和太子在,便强忍着道“行了,人都死了,还扯这些闲事做什么?”
现在林贵妃词穷了,崇明帝倒是会做人了!
他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这一趟!
“贵妃娘娘刚才说,林大公子为朝廷鞠躬尽瘁,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说着,傅景行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递了上去,“皇上不妨看看这个。”
周福善将奏折转
呈给崇明帝。
崇明帝虽在后宫上糊涂,但在政事上还是有几分理智的,接过奏折一目十行看过去,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
“陛下……”
林贵妃还没来得及说话,崇明帝就将奏折摔到她身上,怒声道“瞧瞧你那个好侄子,这些年干的好事!”
傅景行的奏折上,列举了林展禹生前的种种罪状强抢民男、私开赌坊花楼、欺上瞒下敛财,甚至前太子妃胞弟,在赌坊拿出赈灾银一事,也是系他诬陷所致。
而林展禹怕此事暴露,前段时间又故意制造,岭南流人意图谋反一事,而他又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到了岭南,冤杀了数百人。
这奏章上罪状,每一条单拎出来,都是大罪。
林贵妃这下真被吓的半死,再不敢作妖了,老老实实跪在旁边啜泣。
奏折摔到地上时,太子眼尖扫了几句,见上面有他前岳父被诬陷一事,当即就想顺势拉林鸿年下水。
“父皇,上次赈灾银一事,儿臣就觉得事有蹊跷……”
“事有蹊跷你当时怎么不查?”崇明帝嘲讽打断他的话,“事后诸葛亮你倒是做的快!”
萧承睿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偷偷看向傅景行,他希望傅景行能说句话。
傅景行像是没瞧见一样,袖着手低眉敛目站着,他不想帮,也不会帮萧承睿。
崇明帝问道“怀臻怎么看这事?”
“但凭皇上做主。”
萧承睿不可置信看向傅景行,这么好能拉林鸿年下水的机会,傅景行竟然放过了?!
崇明帝对傅景行这一点很是满意,虽说他平日无礼了些,脾气也大了些,但还知道君臣纲,不像这个逆子!
一看到太子,崇明帝的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恨铁不成钢道“如今怀臻在京都,你无事就多同他学学。”
学学什么叫君臣!!!
一个两个的,一天到晚的都不让人省心!
崇明帝气呼呼的,将他们一行人全撵了出去,林贵妃和太子都闹了个没脸,只有傅景行一个人全身而退。
出了殿外,林贵妃正要走时,又被太子叫住。
萧承睿道“孤倒是有些好奇了,林家大公子这事,丞相大人都不着急,贵妃娘娘,怎么就这么火急火燎替他讨
公道呢?”
这话听的傅景行直皱眉。
林贵妃偏头,嘲讽笑道“太子殿下好奇也是正常的,毕竟不是谁,都像太子这样,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
“你……”
萧承睿想反击,林贵妃却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眼底瞬间闪过一抹阴郁,但想到傅景行还在,又回头,故作埋怨道“舅舅,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
“帮你说什么?”傅景行冷声反问。
萧承睿一愣,不明白傅景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现在萧承睿已经大了,傅景行都想直接动手了。他不明白,刚才他怎么会说出这种愚蠢的话!
他在北疆多年,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揣测崇明帝有废除的心思。
如果林展禹没死,今天这事,牵扯到林相,尚还有几分可能。但现在林展禹死了,这些事,要怎么处理,只能是崇明帝说了算。
帝王之术,贵在平衡,若是他想贸然打破这平衡,不但把林相拉不下来,反倒还会惹崇明帝反感,倒不如退一步,做好臣子的本分。
可显然萧承睿不懂。
傅景行冷冷看着他,“萧承睿,我再说一遍,纵然你是储君,但在你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你同我都是臣子,不要试图去挑战皇权!”
试图挑战皇权!
要不是时机不对,萧承睿都想笑了,傅景行一个,整天游走在挑战皇权边缘的人,是以什么立场说这话?
但从小被揍到大的阴影,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说这话,只好嗫喏点头。
傅景行知道,他没听进去,但现在不比小时候,他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提着拳头逼他改错,如果他想不明白,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但这毕竟是长姐的血脉,他还是耐着性子,道“知道为什么,你刚才重提贪污赈灾银一事,陛下会发怒?”
萧承睿老实道“父皇觉得,我人云亦云。”
“功利心太重!”傅景行直接拽下他的遮羞布,“如果你真觉得,贪污赈灾银一事有疑点,你应该私下着手调查,而不是我今天刚提出来,你就迫不及待‘锦上添花’!”
萧承睿脸色一僵,却不得不承认,傅景行说的在理。
想了一会
儿,便也释然了,又问起了林展禹的事情来,“舅舅,这次林展禹的事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傅景行打断他的话。
萧承睿便没敢再问了,出了宫门口,舅甥俩就分开了。
傅景行骑马回到傅家时,就见姜瑟瑟披着斗篷,在府门口等他,见到他时,急忙向他奔过来,“怀臻,怎么样?皇上有没有为难你呀?”
“能为难我的,只有你这个小丫头!”傅景行忙将人抱住,回头去看春杏。
春杏瞬间垂头,“夫人不放心您,非要出来等。”
“是的,是的,”姜瑟瑟怕傅景行为难春杏,缩在他怀里,撒娇道,“快回去,快回去,好冷呀。”
如今已是中秋了,一天比一天冷。
傅景行抱着姜瑟瑟一回院子,姜瑟瑟就嚷着说饿,要让摆饭,等丫鬟们忙碌期间,又扭头去看傅景行,“怀臻,林贵妃还因你把萧承元赶去棠州,记恨你么?”
“就算没有这事,她也一样记恨我。”傅景行拿起帕子,细细替姜瑟瑟擦手。
姜瑟瑟也知道,傅景行是太子最大的靠山,一旦他倒了,那废太子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万一皇上,也因上次的事情,对他颇有微词怎么办?
“怀臻,皇上是什么态度呀?”
“什么?”
“就你上次,逼萧承元去棠州,会不会已经触了皇上的逆鳞,毕竟他是皇帝,上次相当是你强迫他让萧承元去的。”
见姜瑟瑟眼神担忧望着他,傅景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算,皇子守国门是我朝惯例,现在所有皇子中,能去棠州当守将的,只有萧承元了。”
所以也不算是触了崇明帝的逆鳞。
听到傅景行这么说,姜瑟瑟才松了一口气,但还小声劝道“上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你见到皇上,要尊敬一点呀,毕竟他是皇上,也是要面子的嘛。”
“好,都听瑟瑟的。”傅景行如是说道,心下却在想,他要是对崇明帝尊敬起来,只怕崇明帝要开始夜不能寐,担忧他要造反了,毕竟崇明帝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是什么脾气。
林贵妃都怀疑林展禹的死,跟傅景行有关,可林家那边却毫无动静,一直低调的
在为林展禹办丧事。
同样的,崇明帝那边也是毫无动静,既没有训斥林相,也没有公布林展禹的罪状,安静像是没收到傅景行那封奏折一样。
这是傅景行意料之的事情,林展禹的死,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而且他死于马上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林相若想将这事闹大,丢人的只能是他们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