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元和傅景行不对盘,萧承元怕林丹薇和姜瑟瑟撞见,便立刻转了话头,“外面冷,你先进去。”
“哦,好。”姜瑟瑟正要跟着侍女走时,身后传来林丹薇的声音,“薇儿见过十六公主。”
姜瑟瑟脚下一顿。
萧姝瑶顿觉头疼,她怎么走这么快?!
但毕竟是自己的侄媳妇儿,该给的面子她还是得给,“来来来,快起来。”
林丹薇起身,就看到了姜瑟瑟。
姜瑟瑟如今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也渐渐显怀了,因为被傅景行照顾得很好的缘故,她整个人完全没有臃肿的感觉,反倒面色比以前更白皙红润了。
姜瑟瑟冲她福了福身子,轻声道“丹薇姐姐,你上次说,有话想跟我说?”
是啊!她上次,有话想跟她说,她想问,她跟傅景行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现在那些话没有再问出口的必要了。
“没有。”林丹薇冲她回了个礼,冲萧姝瑶道,“十六公主,听说蓁儿她们也来了?”
“在前面,我让人带你过去。”萧姝瑶一挥手,便有侍女带着林丹薇走了。
春杏见姜瑟瑟脸上露出一抹失落,没好气道“小姐,您犯不着为那种人难过!”
她家小姐把林丹薇当姐妹,可林丹薇呢?竟然放任别人伤害她家小姐,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
“春杏!”姜瑟瑟软绵绵瞪她。
春杏服
软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萧姝瑶笑了笑,“小丫头,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不必难过。”
“我明白。”姜瑟瑟点点头,从上次之后,她就知道,她和林丹薇已经回不去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强求。
因着两人有意避开对方,在别院里,姜瑟瑟再没和林丹薇碰到过,同几个新妇聊了会儿天,又吃了会儿橘子,瞧天要下雨了,便去向萧姝瑶此行。
萧姝瑶挽留无果,只好随她了。
林淼淼在旁道“夫人,将军说了,让您留在别院,等他回来接您的。”
“别院同校场是两个方向,一来一回太麻烦了,让人给怀臻送个信,叫他不用来接我了,我们自己回去。”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六皇子去了棠州,没有人想害我了,而且不还有你呢么?”
林淼淼在军中长大,服从是本能,而且傅景行让她来照顾姜瑟瑟时,就说过,以后她凡事听姜瑟瑟的。
想了想,觉得姜瑟瑟说的有道理,便也应了。
一行人,打算赶在下雨前回到府里。
因为记挂着姜瑟瑟,又见要下雨了,傅景行今日早早放了那一帮世家子弟,打算赶去别院接姜瑟瑟。
他前脚刚走,传话的人后脚才来,刚好完美错过。
傅景行冒雨赶到别院时,女眷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作为东道主的萧姝瑶,换了衣裳,准备提前享受夜生活时,就听侍女来报,说是傅景行来了。
萧姝瑶又从榻上爬起来,满脸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你媳妇儿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回去了?”傅景行眉心拧在一起,“她什么时候走的?”
“申时初。”
现在已经申时末了,那姜瑟瑟应该已经到府里了。
傅景行又冒雨回了傅家,远远就见周嬷嬷立在府门口,送太医上马车。
“祖母身子又不适了?”傅景行下马问。
“嗐,都是老毛病了,”周嬷嬷笑道,“将军这是从校场才回来?”
“不是,去了趟别院。”傅景行和周嬷嬷一同进府,原本打算回院里换身衣裳,带着姜瑟瑟去见傅老太君的,刚进去,就见林山步履匆促过来。
林山看到他时,还愣了一下,“夫人没跟将
军一起回来?”
傅景行脸色瞬间冷了,“瑟瑟还没回来?”
“没啊!属下瞧下雨了,正打算去瞧瞧……”
话还没说完,只觉面前闪过一道残影,傅景行已经翻身上了马了。
林山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多半姜瑟瑟是出了事,一时连蓑衣都顾不得披,也忙上马跟着。
两人打马刚到街口,就见雨里有人跌跌撞撞奔过来。
“将军,将军……”
是春杏。
林山忙上前将人扶住,“夫人呢?”
“夫人被抓走了,”春杏眼前阵阵发晕,可还是强撑着道,“我们走永兴街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伙蒙面的人,他们……他们抓走了夫人。”
林山急急问“那伙人身上有什么标志?”
“没……”春杏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傅景行身子踉跄退了一步脸色煞白,黑如点墨的眼里,翻滚着浓郁的杀意。
萧承元离京前,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做,他就该提防的,是他大意了。
“将军……”
林山见傅景行久久不说话,刚喊了一声,傅景行猛的回神,迅速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如今萧承元不在京都,但林丹薇还在,今日她也去了萧姝瑶的别院。
因下雨的缘故,此时酉时刚过,天就有些黑了。
萧承元府上的管事,指挥两个小厮刚点完灯笼,正要进府时,就听到嘚嘚的马蹄声遥遥传来。
奇怪了!他们六殿下去了棠州后,这王府就门可罗雀了,谁会这么晚来?!
管事的又回神,狐疑望过去,眼前骤然闪过一道寒光,再睁眼时,一身黑衣湿透的傅景行立在他面前,长剑上刃光森寒,“林丹薇在哪儿?”
“在在在主院。”管事吓的腿肚子直哆嗦,对上傅景行那双阴冷的眸子,立马识趣道,“小人带您去。”
林丹薇走的迟,路上淋了点雨,回来就觉得有些发热,喝过药,正要睡时,听见院外传来惊呼声,夹杂着求饶声。
皱了皱眉头,刚撩开纱幔出来,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林丹薇吓了一跳,抬眸,就见大雨滂沱的夜里,她的心上人冒雨而来,绯色光晕兜头落下,在他身上镀了一层绯色光晕。
如果忽略他一身杀意,这会是她梦寐以求想
见到的场景。
“你……”
傅景行衣衫尽湿,手握长剑,宛若修罗,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声音冷的能渗出冰渣子,“瑟瑟在哪儿?”
姜瑟瑟在哪儿,她怎么知道?
林丹薇张了张嘴,想这么说,但对上傅景行那双阴霾的双眸,她一顿,再说出的话,就成了,“你猜!”
长剑在傅景行手上,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落下时,剑尖抵在林丹薇胸口,他又问了一遍,“瑟瑟在哪儿?”
“瑟瑟呀,”林丹薇眼里没有半分惧意,这是她曾经的心上人,她曾最中意的夫君,可他却从来没记住过自己,甚至如今,他还想杀了她。
林丹薇红唇微勾,“你……”
“噗嗤——”
剑尖往她心口刺进了几分,傅景行神色阴冷望着她,“最后一遍,瑟瑟在哪儿?”
林丹薇知道,傅景行会真的杀了她。
如今她活的生不如死,死在傅景行剑下也好。
“你……”
林丹薇刚起了个话头,外面就传来匆促的脚步声,傅景行刚偏头,林丹薇突然抬手,一把攥住剑刃,直直往心口送。
傅景行眉梢下压,一把甩开她的同时,剑尖甩出一串血珠。
“将军……”
林山步履匆促跑进来,就见林丹薇跌坐在地上,胸前有红晕蔓延开来。
“说!”
林山忙上前耳语几句,傅景行瞳孔猛的一缩,看都没看林丹薇一眼,便大步朝外走。
林丹薇捂着胸口,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这一刻,她终于认清现实,也终于死心了。
姜瑟瑟是被疼醒来的。
挣扎着想动时,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入目便是茜红色的纱幔,上面有缠枝图案。
这种图案,她只在花楼见过。
“醒了?”有男声猛的响起。
姜瑟瑟艰难扭头,就见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人。
“你……你是谁?”姜瑟瑟一开口,就发现她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刚才他们马车走到永兴街时,突然冲出来一群蒙面人,一阵叮铃哐啷的打斗过后,她就被人劈晕了,再醒来时,人已经再这儿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用知道,今晚你会在这儿享受到极乐。”
这声音
很陌生,姜瑟瑟确定,自己没听过,她知道,自己遇袭的消息,很快会传回傅家,在傅景行没到之前,她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可那个男人,却没给她机会,他敲了敲桌面,“这是合欢散,喂傅夫人喝下。”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从发号施令的男人怀中起身,端着药碗朝她走过来。
合欢散,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瑟瑟拼命挣扎,哭着求道“我求求你,我有身孕了,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