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的声音不时从稻谷晒场上传来,是刚放学的小孩在玩着篮球,夕阳还没西下,时间还不算太晚,远方有虫鸣鸟叫,微风也和着青草的味道。失了重心的篮球总喜欢往灌木丛中跑,男孩哼哧哼哧地捡球,而每每也总会偷偷瞧下不远处的那两个人。
坐在靠椅上的那个姐姐他认得,他手里玩的篮球还是那姐姐给的,虽然名字他有些说不上来,可还记得他们来这儿的那天,他妈解释给他听那些人都是电视里的人。至于旁边站着的那个哥哥,男孩有些面生,而且感觉他和那姐姐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要不然怎么他每次说话的时候,那姐姐都很嫌弃,像是他爸瞒着他妈喝酒,被当场抓住的那副嫌弃样。
左政故意在舒瑶眼前晃着,硬生生想求点存在感,但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无视,他有些懊恼也有些懊悔,摸了摸鼻梁,道歉的措辞想了好几遍,只是每每开口总是会惹地对方怒目而视,男人不免有些委屈,可到底又没什么底气,“我明明很小心的。”
舒瑶眼皮微跳,被他那隐晦的话说的也有些面热,见四周没什么人才敢剜了左政一眼,显然还在气着。
“那晚上……我帮你擦药?”左政陪小心地说话,声音放的很轻,是一如既往的柔情。
可舒瑶却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羞恼地想要起身离开,只是刚一动作便牵连到了腿根处的皮肉,火辣辣的疼,叫她忍不住轻呲了一声,就连眉头也不自觉地紧锁,吓得左政赶忙蹲下身子查看,攀着她的膝盖问是不是又疼了。
舒瑶没说话,这个时候也有些不想见到他,是因为生气也是因为害燥,要不是今早他做过头了,在门后做完一次还不够,又拖着她到床上继续了一回,他向来就久,又腻腻歪歪地怎么都不放过她,磨地舒瑶腿根破了皮,性器抽离的时候,就连穴口都有些微肿发红,虽然后续的清理左政都做地很贴心,但仍旧抵不了舒瑶心里冒起来的那团火。
这叫节目组的人怎么想她?男朋友才来了一晚,连原本计划好的活动都不去参加了。
想着想着,舒瑶又有些来气,抬手便拍了下左政搭在膝盖上的手,但却被那个道貌盎然的人一把捉住,送到唇边碰了一碰,“那是不是还痒,嗯?”
悄悄的情话,黏糊的语气,把舒瑶问得脸颊比西边的晚霞还要绯红,确实……是有些痒的,疼中带痒的那种,甚至偶尔动一动,就会被磨地出水,弄得她内裤这会儿都湿哒哒的。
只是明明关切的话语,可从左政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怎么听都是下流的,舒瑶故意板着一张脸,又挣了挣被他攥着的手,左政自然没松开,没脸没皮地又继续缠着她,“药膏我帮你涂……好不好?”
始作俑者认错的态度倒是很好,甚至这服务已经超出了认错的范畴,但却不见得对方会接受。舒瑶往后靠了靠椅背,一副和他生分的样子,“我自己会涂!”
“你自己能弄到?”男人故意问着,边问还边朝她凑着,“你弄……又不够深,涂不到那个地方的。”
话说地色情下流,可面上却一本正经的不得了,叫舒瑶想起了他在人前的那副禁欲的模样,可私底下却又总是口无遮拦,光是说着话,就能勾引人,舒瑶有些头疼他这个样子,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担心自己会禁不住他的诱惑。
“你怎么……怎么成天都想着那种事?!”
左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撑着身子起来,又将舒瑶笼在了自己的影子里,他其实真没想要做什么,她不舒服,他肯定不会再弄她的,可看舒瑶那副扭捏害羞的模样,又心痒的不得了,总是想要说点荤话来逗逗她。
他突如其来地埋怨了起来,“上瘾了我能怎么办?”身子越俯越低,夕阳也缓缓西下,绚烂的天空吊着熔金落日,交缠在一起的影子也渐渐重叠。
“我也痒啊,每次被你夹着才能止痒,你都不知道你里头多软,多热,每次都湿湿地搅着我,还缠着我说快点快点……”
舒瑶羞恼地又瞪了左政一眼,他还真的是什么都好意思说,明明每次都是他……轻哼着别开脸,带着些自欺自人的意味,有些不敢看他,也有些不敢听他的那些话,不知道是那处又痒了还是怎么说,舒瑶总感觉自己的身下越来越湿了。
左政勾着舒瑶的脸,手也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耳垂,四目相视,彼此也贴地更近了,他问她话,轻轻地问着,像是怕吓到了她,“精液射进去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或许是头一次在床上之外听他说这种放荡而又直白的话,舒瑶莫名有些兴奋,可又总是害羞的,睫毛在眨就连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你再说?!”
她在警告,可左政却自顾自地回答,调情的态度,满满的真心,“想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对我上瘾……”
她是我的药啊……
可能真是那天闹的有些凶了,舒瑶底下反反复复了几天才好,每晚的上药她自然没敢劳烦左政,真要递了帮忙的话茬,那就真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了。好在他也太平,虽然睡前总少不了一番抱怨,但每次也只是打打嘴炮,逗个趣而已。可到底也有尴尬的,毕竟每晚身后总顶着一具滚烫的身体还有怎么也消不下去的欲望,任谁都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拍摄的最后一天,节目组收工的很早,或许是这次的拍摄还算顺利,可能也是因为一阶段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大家都很放松,晚上的聚餐大伙儿都喝了不少酒,就连左政也被人劝了好几杯……不是,是和人拼了几好杯酒。
舒瑶不清楚左政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她和郁伟从活动开始到这会儿结束,笼统就没接触过几回,话也没说过几句,单单就是她那天身体不舒服没去录节目,人家过来关心了几句,左政就不痛快了,所以今晚对方过来敬酒,他硬是要和人在这方面上一较高下,幼稚的像个孩子。当然,最终这样幼稚的较量,是在俩人都酩酊大醉的情况下才得以结束的。
舒瑶半扶半抱,总算是把醉得不轻的人弄回了房间,门刚关上,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身后的酒鬼给抱了个满怀,摸摸蹭蹭地就要来扯她的衣服,估计是酒意上了头,连带着色欲也熏了心。舒瑶有些头疼地安抚着左政,连哄带骗才把人弄到了床上,给他喝了点水,那人才消停了下来,靠在床头呆呆地望着她,目光过于的呆滞,叫舒瑶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来。
外头不时会响起乒铃乓啷的声音,应该是工作人员在收拾着聚餐后的残局,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裹着烫人的酒气,有些浓,但还不到讨厌的地步,可舒瑶还是忍不住探手过去捏了捏左政的鼻子,惩罚似地把他捏地喘不过来气这才松手放开。
只是手刚离开,那人又忽地拽了舒瑶一把,没轻没重的,直把她拽地跌坐在了床上,然后左政不由分说又缠着舒瑶的手臂往上,捧着她的脸,蹭着她的鼻尖,一反常态,恶狠狠地瞪着她,只是这凶神恶煞里却也带着一丝的孩子气。
“你以后再敢和他说话试试看!”
他?说的是郁伟吗?
舒瑶有些好笑地啧了声,看着面前妒夫一样的人,带着些挑衅,也带着些挑逗,故意问他话:“我要是敢呢?”
左政像是被问地一愣,可能真是喝多了,思维也迟缓了不少,隔了半晌,直到舒瑶觉得这人恐怕是憋不出什么狠话来了,左政又突然抱住了她,用滚烫的脸颊去蹭着她的脖颈,反反复复地磨蹭,像是要把醉意都传给她,“敢也不行!”
本是牛气轰轰的话,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没多少威慑力,舒瑶好气地拍了左政一把,又把人扔回了床上,等她从外面弄来给他擦脸的水后,床上那人正在不安分地扯着衣服,就连裤子也被脱了一半,松松垮垮地兜在了膝盖上,敞着半硬着的下半身。
舒瑶叹气看着床上四仰八叉躺着的男人,凑近喊了他几声,那人也是半点都没反应,可等她抬手要帮左政脱下半尴不尬吊着的裤子时,那人却突然反应大了起来,甚至还“啪”地一下打掉了她要帮忙的手,蛮不讲理地质问着:“你谁啊你?!”
语气傲慢无礼,模样也很是嫌弃,好似她要占他什么便宜。
舒瑶被气地一时语塞,可看左政小心翼翼扯过被子,像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时,又气极反笑了起来。拧了把毛巾,过去替他擦脸的时候那人还在胡闹乱动,嘴里不依不饶嚷嚷着“是谁是谁”的胡言乱语。舒瑶上手掐了那人一把,也恶狠狠地警告了句:“我是你老子!我是你的谁?!”
这句话后那人倒是安静了不少,像是认出了她的声音,甚至在舒瑶继续给他擦脸的时候,还拿脸颊去蹭了蹭她的手指。衣扣解开,也露出了左政泛着红色的脖颈,舒瑶探身又湿了湿毛巾,但却猝不及防地被身后那人抱住了腰,他声音被酒意熏地微哑,可又有些好听,醇厚而又温柔,比外面的夜风还要醉人。
“你才不是呢,你是舒瑶。”可能是思维迟顿,以至于他的回答隔了半晌才来到,舒瑶忍不住抿了抿嘴角,这个时候倒认得她了?
他醉了,但酒后吐的到底是不是真言,舒瑶也有些想知道,所以她问左政:“那舒瑶是谁呢?是你的谁呢?”
低沉的笑声震着舒瑶的耳膜,耳廓湿了湿,是连绵不断的吻,还有那人的真心话:“她是我的药啊……”
两周的时间还没到,左政便提前过来复诊了,这倒是让闵骏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人会乐不思蜀,一定会待满两周才舍得回来。
左政确实是有些乐不思蜀的,只是有人不让而已,舒瑶似乎比他还要担心他的治疗。不过她的这份关心,偶尔也会让左政浮想联翩,或许……她是不是在介意他这样的病?又或许,她是不是在嫌弃他?
一旦这样诡异而又消极的想法在脑中扎根后,左政就忍不住继续想入非非,一个劲儿地往死胡同里钻。要是哪天他好不了的话,或者他永远都不会好的话,舒瑶是不是又会离开了?毕竟闵骏也说过,心理方面的疾病,要说完全根治,几乎不可能。
他虽然很通俗地和他解释,不管是哪一种心理疾病,其实都是人的一种情绪而已,从喜怒哀乐中衍生而来,并不算可怕,所以这些好的,不好的情绪,说来,也是人身体的一部分,好好的,用正确的方式和它们打交道就行。
但心思敏感的人总是会比别人考虑更多,也介意更多,兜兜转转,放不下的其实也只有他们自己。
左政知道不该用那样不堪的心思来揣测舒瑶,可他偶尔就是忍不住,堪堪忍住的每次,之后这样负面的情绪又会成倍成倍地增长,无时无刻不困扰着他。这是不好的,左政清楚,他想自己去克服,一个人慢慢地去克服,可每次舒瑶督促他吃药的时候,左政就会烦躁起来,没由来的那种。
所以那天回程的飞机上,他问她,用着玩笑的语气问着他心里最介意的问题,“你说,我要是回去复诊的情况不好怎么办?”
舒瑶靠着他,就着他的手翻着飞机上满是广告的杂志,她没看他,但却轻笑了一声,“不好就不好呗。”
左政像是没听清,也有些不可思议她这样的回答,下意识地“嗯?”了声,可胸口那处却砰砰地直跳着,似乎是觉得自己又出现了幻听。气流层的声音嗡嗡嗡地传进了机舱里,不算大,但却盖住了左政的那句话,他吞咽着口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那个问题。
可身后一侧不合时宜的交谈声也在这时响了起来,左政没回头,但多少也知道聊天的那俩人是谁。
飞机上要签名要合照的情况时有发生,左政大多数时候只会给个签名,而谢绝了合照的要求,只是这次因为和舒瑶一起,怕别人会打扰,也怕别人会八卦,连同签名也一同谢绝了。但对方却认定了他在耍大牌,离开时骂骂咧咧,不依不饶,似乎他作为公众人物,给个签名合照那是再应该不过的。
身后聊天的声音渐渐拔高,自然也聊到了近来圈里“某小生抑郁自杀”的话题,消遣的话题总带着一丝调侃的性质,也带着事不关己的风凉话,说是哪有什么抑郁,哪有什么自杀,都是炒作,都是营销,娱乐圈的戏子啊,为了赚钱,为了博眼球,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要不要脸,孬不孬?
故意挑衅的话总是分外刺耳的,左政说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了,脑袋钻木一样的疼,满目都是血一样的红,是着火了吗?又或者是谁流血了?不知道,好像又有人在他耳边说着那些叫他丧气堕落的话。他偶尔也会有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情况,但这一次却来势汹汹,然后……然后……火势好像小了,血也渐渐止住,是怀里的人,是舒瑶。
她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掩耳盗铃的有些可爱,可更可爱的,是她说的话,“我喜欢的人,才不会那么孬呢……”
左政拿下舒瑶的手握在掌中,指尖摩挲,下意识地在她无名指那儿流连地游走,“如果我是呢?”是个可能挺不过来的孬种呢?
“你不会的,你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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