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冉与凤黑等人等在了马车外许久,只看到那些婢女一个接一个地进去,又一个接一个的出来,过了很久。
凤黑百无聊赖地蹲了下来,手里拿着随便从路边采的野草把玩在手中。
“我的天,为什么需要这么久,不就是打扮一下吗?”
一旁的顾梓冉显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十分有耐心。
“既然是族长大人特意叫人来的,怎么会只是随意打扮一下?好了,等着就是了。”
又过了一会儿,最后一个婢女从马车上走下,走到了几人身前。
“回黑公子,梓冉公子,已经好了,不过族长大人吩咐过,这辆马车,只能坐大小姐与姑爷两个人。”
“嗯?那我们呢?”凤黑指了指自己和顾梓冉。
“两位公子需要骑马回去,族长大人说,规矩如此,尤其是在旁支面前,断然不能坏了规矩。”
凤黑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吧,那就骑马呗。”
接下来仍凤黑目瞪口呆的是,其他人竟然在他同意之后,又重新装扮起了马车来。
凤黑看着一个个络绎不绝地要将金碧辉煌的装饰一一放在马车上,心有五味杂粮。
“...梓冉,这马车是我们不配再坐了吗?”
顾梓冉淡淡地瞟了凤黑一眼,看向了那马车,神情复杂。
他们出来的比较匆忙,所以并没有坐很好的马车,他当然也觉得按照凤婉竹的身份这样的马车是不行的。
但是,若是按照眼前的这般,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这些也都是族长交代的?”顾梓冉问道与他们站在一起的守卫。
守卫点头,看着很快就金碧辉煌的马车回答道:“实在是因为现在将族里的马车运出来有些引人注目,不然就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了。”
如此,两人也就不便再说什么,等众人将一切都装饰好之后,方才继续上路。
远远走近,顾梓冉和凤黑明白了那句全部都到了的含义,简直就是携家带口,恨不得将所有的家丁都带来了吧。
随着顾梓冉等人走近,人声鼎沸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动作一致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马车。
“大小姐,我们到了。”凤黑在车外说道。
此时,凤婉竹被马车中的一婢女搀扶着走了下来,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整个凤族外的空气都凝滞了一般。
火红色的衣衫飞舞着,头上的那凤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好似女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样的光影一般。
饶是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女子在看到这黑压压的一片人时,仍是有一瞬的愣神,转瞬即逝,眼神充满了冷傲,仰着头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走下。
等凤族的人看清楚女子的面容时,周围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倒吸气的声音。
那一双琥珀色的凤眸已然足够说明一切了,凤婉竹是凤族的嫡女无疑,没有人怀疑。
北堂城嗤笑一声,直接开口:“王世子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又何必为难一个风尘阁中的琴女?”
封以雪扭头冷冷地将目光从竹玥身上放在了北堂城身上。
这是她认识北堂城以来,第一次面对如此针对自己的北堂城,仿佛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宋熠看着僵直的两人,正要开口,竹玥却抢先一步。
“北堂小少爷说得是,王世子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看得小女子真容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王世子殿下,这就是小女子的容貌,可还满意?”
竹玥始终是一副不咸不淡,不愠不怒的淡淡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让封以雪心里很不舒服,也说不上是自己欺负了她,看起来好像是给北堂城与封以雪之间找了个台阶下,事实上,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更推上一层。
封以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一般,竹玥的态度看起来是十分恭敬了,但封以雪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不友善。
不过,在看到女子面容之时,封以雪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起码这女子与凤婉竹长得一点都不相同。
不过,倒是有那么一点儿狐狸精的味道就是了。
宋熠作为一个旁观者则看得十分通透,眼前的这个竹玥,当真是不简单。
“怎么样?满意了?那王世子殿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还想听竹玥姑娘多弹奏一曲。”北堂城开始下逐客令了。
封以雪哪里受得了北堂城的如此激怒,“许你听得就不许本宫听了吗?”
北堂城挑眉,“呵,王世子难不成忘记了?风尘阁里你情我愿,你想听,竹玥姑娘不一定想弹给你听。”
“是吗?那不如问问竹玥姑娘的意思?”封以雪又看向了竹玥。
而竹玥则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似乎做不了决定,轻咬着下唇,看起来楚楚可怜。
宋熠将这表情看在了眼里,再看看北堂城的反应,似乎很吃这一套,让宋熠很是意外。
赶在北堂城和竹玥说话之前,宋熠连忙开口:“公主,今日毕竟我们没有提前预约,还是不要让竹玥姑娘为难了。”
封以雪直接转头看向了宋熠,不明白他的意思,宋熠却摇摇头,意图制止封以雪的行为。
两人眉来眼去一会儿,封以雪败下阵来。
北堂城看着两人的动作又笑了,“说实在的,我是不明白的,顾梓冉也没有离开多久,怎么宋熠这么快就顶替了顾梓冉的位置呢?”
封以雪身子一顿,感受到北堂城话里有话,猛地转身看向了北堂城。
因此,宋阁老便寻觅了竹玥此人,也算是机缘巧合之下,送到了北堂城的身边。
原本大概封逸阳只是浅显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毕竟如果成功攻占北霜之后,北堂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封逸阳不愿意看到如此场景,却也没真的想过要打压北堂家。
这样一来,可以说是宋阁老自己曲解了封逸阳了的意思,也可以说是理解过度,总之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宋阁老做的,封逸阳丝毫没有过问,也没有插手。
当然,至于这是否也是封逸阳自己的筹谋之一,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