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一只酒碗,放在桌上,然后另一只手拎起酒壶,将壶里的老酒哗啦啦倒出来。
油灯光下,小赵和老谢都看得很清楚,在那碗老酒里面,聚集着大量如同黑芝麻一样的虫卵,看得人头皮发麻。
如果这碗满是虫卵的老酒被我们喝下肚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老谢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小赵捂着嘴巴,弯腰呕吐。
但是他的肚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东西,只是吐了一滩酸水。
我面无表情的说:“这就要吐了吗?更恶心的东西还在后面呢!”
我拎起酒壶,将酒壶里的老酒泼洒在那三盘小菜上面。
因为老酒里面有融化的符灰,泼洒在那三盘小菜上面的时候,三盘小菜全都滋滋的冒起黑烟。
黑烟过后,三盘小菜也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我定睛一看,连我的心肝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更不要说小赵和老谢,两人几乎触电般向后弹开,惊呼声打破了客栈的沉寂。
那盘卤牛肉,根本就不是什么牛肉,而是一片片腐烂的人肉,全是从死尸身体上切下来的,肉里还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
而那盘花生米,也并不是花生米,而是一只只指甲壳大小的黑蜘蛛,密密麻麻,相互重叠在一起,还在盘子里爬来爬去。
小赵脸色铁青,刚刚幸好我阻止他吃花生米,否则,他就把这种恐怖的小蜘蛛吃进了肚子。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盘不知名的绿色野菜,看上去像海带一样,其实,是数条纠缠在一起的绿色小蛇,还在盘子里滚来滚去。
“老板娘,滚出来!”
见识了这一桌恐怖的菜品之后,老谢受到严重惊吓,盛怒之下,一脚踹翻了木头桌子,拔出配枪。
小赵的面色极其难看,弯着腰在旁边吐个不停。
老谢问我:“杨道长,这老板娘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的掌心里暗暗反扣着一张天师符,冷冷说道:“暂时不太清楚!能把客栈开在这荒郊野外的,可能是某种山野精怪吧!”
话音未落,就听老板娘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这年轻小道士,倒是有些眼力劲,我喜欢!嘻嘻嘻!”
我和老谢抬头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
我见多识广,虽惊不乱,老谢没有我这样的心理素质,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但见客栈的房梁上面,赫然倒挂着一只黑色的大蜘蛛,蜘蛛浑身长满黑色的绒毛,它的背壳上面密布着几十只血红色的眼睛。
背壳下面,一颗脑袋缓缓探出来,正是刚才那个老板娘。
那张妖娆性感的脸庞,搭配上黑蜘蛛的身体,让她看上去无比的可怖狰狞。
“小赵同志,现在看清楚了吗?你的女神……是蜘蛛精!”我对小赵说。
小赵受到严重惊吓,就跟疯了一样,拔出配枪,对着房梁上的蜘蛛精疯狂射击。
砰!砰!砰!
枪声震耳欲聋,在客栈里回荡不绝。
子弹穿透了木头房梁,房顶上留下数个窟窿。
直到一梭子弹全部打完,小赵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顺着他的脸庞流淌,就跟瀑布似的。
这一梭子弹,竟没有一颗子弹击中蜘蛛精。
不是小赵的枪法太臭,是那蜘蛛精的移动速度很快,在房梁上飞快的爬来爬去,成功避开了所有子弹。
蜘蛛精轻松躲避着子弹,又不忘笑嘻嘻的跟我聊天:“小道士,你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我冷哼一声,说:“实话讲,你确实伪装的很好,但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产生了怀疑,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岭经营一座破旧的客栈?你就不怕被劫财劫色吗?后来进了客房以后,我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用装殓死人的棺材板来搭建的这座客栈吧?”
“哈哈哈!不简单!确实不简单!小道士,看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不知你来自何处呢?”蜘蛛精笑嘻嘻的问。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三清符咒门,杨程!”我挺起胸膛,朗声说道。
“杨程……杨程……原来你就是杨程……”蜘蛛精的口吻露出一丝惊疑。
我冷笑道:“怎么?你听我的名字?我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吗?”
蜘蛛精说:“酆都鬼城一战,杨程这个名字也算是天下皆知了!我们虽然常年在深山老林里面修炼,但也不是孤陋寡闻!”
听蜘蛛精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隐隐泛起一丝自豪感,没想到酆都一战,我的名字竟然已经传遍了华夏大地,连这些山野精怪都知道我的大名了。
不过,提到酆都一战,我又想到了王保长,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悲伤。
俗话说得好:“山野多精怪,深穴藏龙狐!”
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经常会有修炼成精的野怪,倒也不足为奇。
万物皆有灵,在特定的环境下,或者受到一些风水影响,万物皆可成精。比如我们所遇到的这只蜘蛛精,还有以前碰上的黄皮子,以及耗子精,甚至是树精,还有石头精。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就是石头成精孕育出的灵猴。
这只蜘蛛精既然已经能够幻化成人形,说明道行已然不低。
老谢和小赵不会道术,碰上这种山野精怪根本没辙,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俩的战斗力几乎为零。
为了避免伤亡,所以我本无意跟这只蜘蛛精纠缠。
我试图用自己的威名恐吓蜘蛛精,让她知难而退,所以我指着蜘蛛精喝斥道:“看你也有数百年道行,既然你已知道我是谁,你便自行滚蛋吧!我还有要事在身,暂时不想伤你!”
我原本想用这番话唬住蜘蛛精,没想到这只蜘蛛精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笑嘻嘻的对我说:“你这小道士,年轻有为,长得又帅,用现在的话说,那可是一枚小鲜肉呀!姐姐每天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好寂寞好空虚的,你不留下来陪陪姐姐吗?我记得上一个陪我的男人,都是三年前了,而且那男人身体很虚的,一个晚上就死了,我还没过瘾了,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