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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成年礼,就是挑选合适的少年人选,一夜情,也就是说初夜,不然怎么算是成年呢?这也是表示,这少年会是小月的帝妃。
  小月无视,不代表它不存在,于是乎我们伟大的丞相大人,脸色越来越阴沉,特别是燕腾跃造访时明着告诉他,若是小女王反抗,丞相你劝着点。火得周凡第一次想爆粗话
  小月一向无视成年礼,当燕腾跃在金銮殿提出来的时候小月怔了怔,一脸茫然,转而很淡定地作沉思状,不吭气了。
  周凡心里如被什么咬了一口,真是不是滋味,这丫头沉默是什么意思?默认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周凡就冒火,整个宝銮殿的文武百官大臣眼光都盯在小女王身上。这孩子在位八年,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主,燕国的很多对君主有压迫性的规定都被她废了七七八八了。这条成年礼是从第一任女王就开始措裘下来的,有几百年历史了,在皇室早就是根深蒂固了。当年圣主燕碧云也被迫无奈地接受成年礼。
  但若论起魄力,小月比起燕碧云有过之而无不及,典型的青出于蓝的架势,那么多规定被她打破,百官竟然睁一眼闭一眼,还不是看在她过人的魄力和功绩上。但这若和皇室的血脉相比,他们又固执得令人暴走。
  燕腾跞早就和几位重量级大臣密谋好,准备坚决抵制小女王的反抗,谁知她一声不吭,众人也跟着茫然了。
  燕腾跃等人期附着小女王的抗议,甚至心里都乞求着,小主子你赶紧抗议,你不抗议,这么多人准备这么多腹稿不是腹死胎中么?
  小月就是老神在在,很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得众大臣心里一鲕一颤的,小月能在皇位这么长时间,还能一路顺风地废了七七八八的规定又没遭到朝臣反抗,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百官们哪敢贸然撞上去。
  今儿个已经是初八了,离十三没剩下几天,小月不吭气,众人也沉默着,整个金銮殿史无前例的安静。
  鸦崔无声。
  燕腾跃朝周凡打了眼色,周凡眼角瞥见了,可他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地方,仿佛看着看着就能看出一块金子来。
  燕腾跞着急地打了好几个眼色,谁知道周凡就是神经麻痹了没看见,急得他脸色都红了,谁都知道,这种关口上也只有丞相能和小主子交涉而不被降罪,这么伟大艰巨的任务燕腾跞早就交代周凡了。
  小月在上头看戏看得入迷,正打算就这么僵着下朝算了,谁知道,“丞相,你的意思呢?”这么悠然的声音是谁的,绝对不是她的,她不承认。
  周凡没想到小月点名问他,故意忽略了百官们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的表情,周凡不冷不热地道:“皇上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这话一出双方得罪,小月站起来,一摔袖子,“退朝!”百官面面相觑。
  小月阴着脸坐在御书房里听着燕腾跃滔滔不绝地说着成年礼的准备情况,小月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选人。
  她不吭气,百官们一时会连她唬住,可不代表他们也会无视成年礼,燕腾跃午后就肩负重任在御书房一团冷气中颤抖地报告成年礼的过程,还有抖着双手送上四副画卷。
  不管身份,还是地位都很匹配的少年人。
  “这是什么意思?周凡主办的?”小月脸色阴沉地看着手上的奏报,这不是钦天监负责的么,什么时候耗到周凡管了。周凡,你个该死的!
  “皇上,您有哪不满意的吗?”燕腾跃很纳闷,钕天监在这种事上哪敢独自做主,自然是问过周凡的,可丞相最近几天很阴沉,丢了句随便就不管事,铁天监那边自然就认为丞相让他们自己看着做主,也就按照往年的规模再给小月办,偏偏就把主办人的名字让周凡给写了。
  燕腾跃不知道,小月看他默认的态度,这就误会了,差点把桌子给掀了,手背都是青筋浮动的恐怖样。
  “燕爱卿,你们这么急着把人塞给朕究竟图什么呀?”小月沉着脸道:“朕才十三岁,年岁还小,就算生出孩子你们也没多大好处,急什么?”
  “皇上,话不能这么说,皇族的子嗣……”
  “停,这话我听够了!”小月怒喝。
  燕腾跃室一下,说道:“皇上,成年礼是皇室历来的规矩,凡是公主都要经过成年礼,皇上幼年登基,自然也要经过成年礼,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规矩立未就是让人打破的,朕以前废了那么多怎么不见你这么多话。”小月冷笑。
  “皇上,这不能相提并论!”燕腾跃不容商量,强硬地道,防止小月废去成年礼。
  小月瞪着他都想喷一火了,忍着气打开手头的画卷,看第一副就杀气腾腾,毫不客气地砸到燕腾跃身上,“这是什么货色,你也敢拿来给朕看!”
  画卷铺开,云长老家的公子云剑,画像画得比本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若不看下面的名字,小月都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失真太严重,她认不出是正常。
  燕腾跃不敢多言,实在是顶不住云长老的威逼,他想着反正皇上也看不上云剑,他大胆就作了个人,苦了自己。
  第二幅,小月嗤一声,指着画卷的少年冷笑,“男人长着这样算男人吗?浑身脂粉味。”又丢了。
  第三幅,小月彻底暴走,又砸了过去,“燕腾跃,你眼光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吗?还是燕国没男人了。”
  又是一张阴柔的脸,小月怒极了,最后一幅不用看也知道是同样货色,小月看着燕腾跃几乎想剜了他。
  燕腾跃不敢吭声,半响才道,“皇上,还有一幅呢……”
  “不用看也知道你是什么……”声音愕然而止,就像唱得很顺的曲子在高一潮处停了,小月瞪着画像仿佛见了鬼,迅速瞅着下面的名字,大为震惊,怎么会是许幕白?天雷啊,劈了我吧他来凑什么热闹?
  燕腾跃见小月不吭气,以为小女王终于满意了,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许家的公子啊,当帝君也配得上,虽然不知道为何许碧瑶会送上许幕白的画像,不过只要小女王台意,万事好商量
  “这幅画像谁送上来的?”小月阴着脸问。
  京都榕树林边有座小亭,人烟罕见,很是清静。
  一月的天气稍微有些冷,燕国偏南,气候暖和,一年四季如春,冬季稍微有些凉意,今
  年是寒冬,天气冷得厉害。少女裹着一件雪白的狐度裘衣,衬得她肤如凝腊,眉目如画,坐在
  寒风中,形成一道炫目的风景线。
  许幕白来得比想象中的早,少年玉树临风,卓尔不群,比初见之时多了一份明亮的色彩,
  许慕白模样出众,初见之时,少年有种静谧的俊逸,现在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魅力四射,仿佛,是被什么给渲染了。
  小月倒是一愣,很快却镇定下来,“许幕白,又见面了。”
  许慕白要行礼,小月淡淡地制止了,“在宫外,哪那么多虚礼呀。”
  许幕白笑了笑,坐到她对面去,眸光温文地落在她脸上,也没多长时间不见,感觉却过了很久,许碧瑶告诉他,小月要见他的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也猜得到她是为了什么事,他是喜忧参半,许碧瑶把他的画像呈上去的事他是事后才知道,那时候已经阻拦不及。他出来之前许碧瑶提点他要好好和小女王相处。这一批进上去的画像中,许碧瑶是用了心思的,挑选的少年完全反了小月的审美观,唯有一个许慕白鸡群鹤立,怎么会不脱颖而出。
  许碧瑶是有私心,这么做无可厚非,许幕白倒不喜欢这种小手段,以小月的聪颖,又怎会不知道端倪,他这份心思占了政治的立场就显得投那么单纯。
  “你什么时间来京都的,也不说一声。”小月淡淡地笑问,态度还和赤山城般,许幕白算是她谈得来的朋友,除了小兰之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昨天刚看见他的画像,小月心里如打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不是,许慕白说,他喜欢闹云野鹤的生活,许幕白说,他不喜欢官场朝政,许慕白说……这样的许幕白,他的画像却在成年礼少年的画像中,小月还存着一线希望,兴许只是许家的意思,他并未在京都,没想到她失望了。
  但这种心思,小月并未表现出来,多多少少,她还是希望是自己误会了,毕竟她就只有两个朋友,而司徒兰已经死了。
  “初三随三姑四姑上京。”许幕白笑了笑,“大过年的,你在宫里一定很忙,我不便打扰,三姑姑为了司徒家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我也听说了些,你很伤心吧?”
  “说起来司徒家和许家还是世交,这点我倒是忽略了,整天逼着刑部查案,都忘了体会许尚书的心情。”小月抱歉地笑笑,转开话题,“许幕白,你打算在京城住多久,赤山城的时候我就说过,若你来京城,我便带你玩遍整个京都。金口已开,我很守承诺的哦。”
  寒风凛冽,吹起少年额前的发丝,淡淡地飘扬,空气中多了一股说不清的忧愁之昧,明明是重逢之喜,却有离别之忧。
  许慕白是何许人物,岂会听不出小月话里的意思,他苦涩一笑,“卿月啊,你想问那幅画像的事,直接开口就好,我不会有所隐瞒。”
  小月微怔,料不到许幕白会如此坦诚,一点也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和难堪,小月随之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若真是他有心所为,不会有此坦荡的态度,想在地面前蒙混过去,许幕白还欠火候。
  “许慕白,很抱歉,是我多心了。”小月诚恳地道歉,许幕白挑眉,她歉然道:“也许你会责怪我不信任你,可请你体谅我的立场,我身为帝王,在朝堂上已经习惯了揣摩臣子们每一步之后的真实想法,所以我不得不揣测这幅画像究竟是谁呈上来的。不管是许家,还是你,对我而言,都称不上好事。许慕白,我此生只有小兰和你两个朋友,小兰过世了,我不想连你也失去,所以不得不弄明白,这事到底是谁的意思,请你谅解。”
  许幕白久久不语,看着她不说话,小月很坦然,这种场面对她来说,不陌生。
  少年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收拢,微微一笑,“卿月,你究竟是在意,那张画像是我,还是在意,画像是谁呈上去的?”
  小月蹙眉,这有什么分别吗?
  她不理解,为何许幕白的声音里育种若隐若现的苦涩之昧,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小月道:“这没什么区别。”
  “当然有。”许幕白落地有声,转而发觉自己声音太过激动,微微放缓了语速,又恢复淡然从容的许幕白,他说,“如果你在意画像是谁,那说明,你在乎这个人,倘若你在意是谁呈上去的,说明你更在乎你的皇权。卿月,这其中有很大的分别。”
  小月很聪明,一点就透,有些东西是她故意去忽略,这来源于她本身护短的个性,倘若许幕白不说,她自然也不愿意去深究,小月道:“对我而言,只是同一件事,没什么分别,许慕白,我是真心的把你当朋友,认识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许家的大少爷。”
  许慕白了然一笑,他当然知道,少年看着她,分界限都那么明显,是朋友的,一辈子都是朋友。
  小月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好吗?”
  小月不理解,她一直把每个人的界限区分得很清楚,如果分不清楚,她一个人如何管理这么大的国家,又怎么去定位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又怎么衡量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转念想想,唯一特殊的就周凡吧,她一直无法很清楚地在心里把周凡归于哪一类,是臣子么,哪个臣子有他这么嚣张。是朋友吧,哪个朋友有他这么不体贴,还时常惹她生气,若换了别人,不管是谁,身份地位怎么样,惹了她早就被小月整得哭爹喊娘了,偏偏对周凡,她也就耍耍嘴度子,似乎他的态度是她默许和纵容的。
  可其他人,小月分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