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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少女脸色一僵,喜鹊苦笑,小月还想欣赏一下某些经典桥段,比如说,女的突然饿狼扑羊,非礼周凡,或者说,周凡很酷地每人甩两巴掌。
  可惜,两女的脸皮程度显然还不太级别,周凡冰冷冷一拒绝,一女就打退堂鼓,另外一女则是显出母老虎本色,“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听好了,本小姐要娶你。”
  小月正吃着绿豆糕,一口给喷了。
  这本是清爽的糕点,却把小月给呛到了,拼命地喳嗽起来,周凡迅速过来,顺着她的背脊拍着,“死丫头……”,无可奈何的口气。
  “哈哈……有人要娶你耶,你还不赶紧谢恩呀。”小月笑得春光灿烂,肠子打结,她太膜拜这位小姐的勇气了,竟然要娶周凡。
  周凡怎么看也是个娶人的主吧,哪儿像是嫁人的主昵?
  “闭上你的嘴。”周凡冷喝,小月没心没肺大笑。
  那位小姐显然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任性地吼着,“你们什么关系?”
  身为女性的危机意识,这小姐很敏感地察觉到,小月是她一大威胁。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继续,你继续。”小月轻笑,周凡啊,你也有今天啊。
  不可否认,小月爽到了。
  在京城,谁人不知道周丞相是何许人也,谁敢这么嚣张地和周丞相说,我要娶你这样的话,又不是不想活了。
  周凡正给她拍着背脊,手一顿,他必须很用力的克制,才不会一拳就打扁小月阳光灿烂的脸。若是说,那位小姐嚣张的宣言让他不悦,那小月的反应彻底点燃他的怒火。
  “滚。”周凡冷声道,他要和小月算账那也是等会的事,先把她们打发了才是正事。
  微怒的口气,逼人的冷气,让那三人身子不着痕迹缩了缩,好可怕。
  “我看上你……”
  “我看不上你。”周凡漆黑的眸子映出竺竺寒芒。
  那小姐眼睛瞪得和铜锣一样,指着周凡气得说不出话来,虽然这很不应该,可小月必须承认,她又爽到了!
  那小姐气得跺跺脚,骂了几句就扬长而去,喜鹊不停地和他们道歉,也匆匆而去,小月也吃完她最后一块点心。
  “周凡,你又没娶妻,人家也不错呀。”小月漫不经心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妻子人选。”周凡冷冷地看她。
  小月心里一窒,梗在喉咙中的甜昧,瞬间变了,本来觉得很漂亮的梧桐也变得无趣。
  周凡为了调查赤山城太守陈有才的犯罪证据,这两天都很忙,小月心情也不太好,也懒得陪他去调查,周凡本来很纳闷,小月很重视这次的案件,在路上就三审五令,这次的陈有才的罪证她要亲自收集,周凡见她难得对一件事这么上心,就随着她去了,谁知道昨天下午逛完街之后,小女王就一脚把他踢出门,让他去收集陈有才的罪证,理由就是,你惹我不高兴了。
  周凡很悲愤,我惹你生气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吗?怎么以前就不见你这么虐待我。
  赶了一天路,吃了两块绿豆糕,水都没喝上就让他出去跑,这丞相当得太没尊严了,可不得不屈服于小月的威严,凭他那聪明的脑子,转了几百遍,就是想不出来,到底他哪儿踩着她的小尾巴了。
  小月当天晚上就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酸酸的,疼得不是那么入骨,却相当的清晰。
  第二天,周凡一出门,小月才起床,用了早点之后也懒散地出门,她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为了莫名其妙事情,心情闹个不愉快太不值得了,闷在房里还不如不出宫呢。所以小月决定,她要好好的玩,好好的乐,把某个讨厌的人踩在脚底下狠狠地奴役。
  赤山城的梧桐很有名,城中的大街上种着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正是秋天,梧桐叶子变黄,秋风吹过,一片一片从树上落下,想展翅的蝴蝶,美得狠有意境。
  小月站在梧桐树下,仰着头看着美丽高大的梧桐,带着一丝美丽的笑,什么时候,她也能有梧桐树这么美丽呢?
  这是一幅很美丽的画面。
  少女穿着柑色的褶裙,简单地挽着如瀑的长发飘逸,美丽动人,阳光千丝万缕从树叶缝隙中透下,斜插着一支漂亮的翠玉簪,如流云明月般,在她身上笼着一层光影,美得惊心动魄。
  总是追逐着美丽,却忘记了,她本身就是一道很美丽的风景,自有欣赏的那个人。
  “姑娘,你是第一次来赤山城吗?”一旁走过的胖大婶笑意盈盈地问,很是和善,小月点
  “很喜欢梧桐树吧,我们赤山城的梧桐最好看了。”大婶似没什么文化,不懂得用语言来表达,单单说了好看两字,小月在她连上却看见了真诚的热爱,对故乡执着的爱。
  “是啊,很好看。”小月不禁露出笑容。
  胖大婶没想到这么冷冰冰的少女笑起来这般好看,不禁赞美,“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朵花似的。”
  小月淡笑不语,大婶在梧桐树下等着去买点心的孙子,她是话唠,不禁和小月攀谈起来,“这些都要感谢我们的女王,我们赤山城能有这么好看的梧桐,这么热闹的街道,都是她的功劳,赤山城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寺庙参拜祈福,祝我们尊敬的女王长命百岁啊,我们老百姓真的太感谢她了。”
  大婶说得非常虔诚,小月心口热热的,这就是百姓眼中的她吗?这不是她应该做的吗?
  在小月的观念里,当女王是她为了保护她爹娘迫不得己而当的,让百姓过上国泰民安的好日子,也是她应尽的责任,这仿佛就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付出是她应该的,回报不计较。
  她从未想过,燕国的百姓会感谢她,可听着昔通百姓纯朴的脸,虔诚的话,她的心热热的,竟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动。
  这种感情就叫感动吗?
  小月不知道,可她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一位百姓对女王的尊敬和爱。
  她记得小时候周凡还是她太傅的时候说过,人啊,站在高处的时候,总是很模糊,在低处的人看来,尊贵非凡,高不可攀。这就是一种信仰,不问理由,终身追随的信仰,就像是皇宫,历来皇权的标志,当国家陷入危机,百姓遭受天灾人祸袭击,第一眼看的方向,就是皇宫。
  他们希望,他们的信仰能给于他们希望和帮助。
  周凡给她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两个国家打仗,战胜的那个国家的皇帝在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毁了战败国的皇宫,一举烧毁了战败国的信念,还有他们前赴后继的动力,周凡说,这个皇帝很聪明。
  小月对于燕国的百姓而言,便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不理解女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们也不关心,女王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只记住,女王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只会感恩,女王所作出的贡献。
  小月低头笑笑,或许,这一切的荣誉都不是她该得的,周凡才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之人,“姑娘笑什么?”
  “听着您说话,就感觉特别开心。”
  “真的吗?我孙子经常被我逗乐。”大婶爽朗的笑。若是之前,小月一定认为,能这样笑的人,一定是很蠢,很笨的人,现在却突然觉得,这样真好。
  看看大街上,每一个这么笑的人,都是那么的开心。
  因为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有机会,我一定会在万圣节的时候去京城,看看我们的女王是什么模样,一定又好看又有能力,又很亲切。”胖大婶一脸崇拜。
  小月笑笑,她好看,也有能力,可和亲切可沾不上边啊。
  “我孙子过来了,姑娘,你要喜欢梧桐,城北有一片很大的梧桐林,非常好看。”胖大婶朝小月挥挥手,拉着她的孙子就走了。
  很热情的人啊。
  连她都羡慕,这种与生俱来的热情,不像她,什么都是冰的。
  城北吗?去看看也好。
  反正,盛情难却,城北果真有一片梧桐林,非常大,似无尽头,小月五年前就听人家说过,这儿有座梧桐山,山上山下都种满了梧桐,赤山城街道中的梧桐也是从这边移植过去的。
  这儿游客很多,梧桐山上有一座寺庙,是赤山城最大的寺庙,很多人都来这儿祈福和游玩一举两得。
  小月喜欢安静,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山上也有一片很大的梧桐林,游人不多,三三两两,相对而言,游客们都喜欢去山上,从山上往下看,那是绝美的一幅景色,在山底下平坦又无乐趣,人自然也少。
  梧桐林越走到后面,越是安静,清幽雅餮,小月很是喜欢,郁闷了一天的心情也廓然开朗。
  一阵秋风吹过,小月仰起头,梧桐叶纷纷洒洒而落下,她眉开眼笺,伸手去接,金黄的叶子落在手心,淡淡的,有种迷人的香气。
  空气中传来一股墨的香气,小月一愣,她的右手边有座凉亭,一名白衣少年垂着头,正唰唰地在宣纸上写着什么,那姿态,行云流水,妙不可言,潇洒极了。
  小月好奇地走近,少年恰好抬起头来,雪白的长衫,简单飘逸,少年骨骼清奇,身材颀长,俊逸出尘,如一朵出水的白莲花。
  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少年看向小月的瞳眸并无惊艳,只有一些淡淡的慌乱,小月顺着他的眼光看,惊奇瞪眼,“你画我?”
  画上的少女,熟悉的轮廓,不太熟悉的微笑,仰着头,衣袂飘飞,漫天的梧桐叶纷纷洒下,美丽极了,虽然还未完成,但确确实实,是小月。
  那神韵,少年抓得很准。
  “姑娘,很抱歉,恕在下唐突,实在是因为……刚刚在凉亭读书,惊鸿一瞥,那一幕美得惊心动魄的画面。”少年试着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他很想用笔记录下来,绝对是一幅千金难求的画。
  “你画的人,好像和我有点不一样耶。”小月支着下巴,她的笑容是这样吗?有这么甜美吗?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小笨蛋。
  少年愣了一下,“是这样呀,很美。”
  小月不好意思地笑笑,少年不慌不忙地道:“可否等在下把画完,姑娘再看。”
  “好啊。”
  少年卷起衣袖,又认真地作画,小月的轮廓更清晰了,笑容也更清楚了,连衣服上的每一道皱褶都那么鲜明,少年又画了一排梧桐树,半空中漂浮的叶子多一朵显得碍眼,少一朵显得意境不够。
  小月在一边看着他作画,偶尔看看少年,从头到尾他没抬起头,很专注在画纸上,她不禁膜拜他的记忆力,难道刚刚惊鸿一瞥,他什么都记住了。
  每一笔都有神奇的效果,没多一会,意境迷离,有种早荷初开的清润和秋雨梧桐的缠绵。
  “好了。”少年放下笔,小月竖起拇指,“你很厉害。”
  少年温文一笑,眉目舒展,有些疏离的味道,却不会让人觉得很冷淡,“姑娘过奖了,倘若不是画中人是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怎么说?”
  “在下也不知道。”少年眉目掠上淡淡的微笑。
  这儿四周很都安静,小月见凉亭中有几本书和宣纸,暗自猜想着他刚刚应该是在读书才对,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许慕白……”
  “你呢?”
  “我。”小月笑笑,“燕卿月。”
  “燕姑娘,初次见面,请恕幕白唐突了。”许慕白为自己不经过她同意画画的事情道歉。
  “不要叫这么难听,你直接喊我卿月就成了。许幕白,你是画师吗?”
  相对于小月的爽快,许幕白只是淡淡一笑,“不是,只是闲暇之余的兴趣罢了,称不上什么画师。”
  “你谦虚了,我家的画师可没有一个有你此等功力的。”小月嘀咕着,人家闲暇之余的兴趣啊,竟然比宫廷御用画师的笔功都好,果然人和人有些地方就是不一样。
  “卿月不是赤山城人吧?”许幕白笑问。
  小月摇头,“我刚来一天多。”
  “怪不得。”
  风情云淡的一句话让小月挑挑眉头,我不认识你是很难理解的事情吗?好似很有名的样子。
  小月耸耸肩膀,她又不在赤山城久待,他是谁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许幕白,你平常都挑这种地方玩吗?”
  “是啊,很安静,你怎么会在这,平常极少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