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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颊的疤痕深刻,半俊半残的相貌,原本百姓都怕他。
  看过郡主写的与安王纪实丛书的很多男女,都唏嘘安王遭遇,竟然还崇拜起安王来。
  毕竟,没有哪个王爷连曾经失禁的事,都不遮掩。
  唯有安王,不惧世人目光。
  唯有他,才配得起才貌双全,聪明绝顶的升平郡主。
  围观的一名女子说道,“听说,很多姑娘向安王府递了贴子,说是愿为安王妾,都被安王挡了。安王明言,此生只要颜水心。看来,别的女子没机会了。”
  “我看你也递了贴子吧?”
  “是又如何?”那女子承认,“一个王爷,只忠情于一个女人的,去哪找?就算安王府多我一个,我也只是与郡主两个人分享安王。可惜,安王不给我机会。”
  “他不给,我给。”一名小生往前凑,遭嫌。
  叶永安长身站在人群里,看着升平郡主的花轿从面前过,一张俊秀的脸上充满失落。
  他看过郡主写的那本书。
  如果没猜错,当初在拢季城,给他盘缠,让他带信的女子就是颜水心。
  当时他的字画摊子被砸,受了轻伤回到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他二十两银子,只要送一封信去京城。
  他欣喜答应。怎么凑都没钱上京赶考,就轻易解决了。
  小伙子的发簪没系稳掉了,‘他’一头乌发如瀑般垂落,随着那微风轻荡,晃进了他的心。
  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女子。
  叶永安想着,一定要高中状元,到时回拢季城寻她,取她为妻。
  结果……
  昨儿放榜,他虽没中状元,却也中了第三名探花。
  有资格娶她了。
  升平郡主的事迹虽然听说,没深究,原以为她只是解了朝廷困扰的毒,昨夜与人深聊,才惊觉,原来她与安王一路艰辛回京,中途还让两人送过信,其中一个就是他。
  叶永安为高中而兴奋,却也因失去唯一让他心动的她而失落、难受。
  那远去的花轿,似乎将他的心都带走了。
  “这不是叶探花吗?”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陈兄。”叶永安打招呼。
  “今儿我请客,吃酒去。”
  “该我请。”叶永安与那人勾肩搭背进了一旁的酒楼。
  也许,醉了,就能忘了吧。
  安王府,萧夜衡与颜水心中间各牵一头绑着红花的红绸,并排走过铺着红地毯的院落,进庄严的大厅。
  两旁站候的全是朝廷勋贵。
  先皇已逝,太后与皇后之位也空悬。
  皇帝萧景做为安王长兄,坐在主位。他瞧着最亲爱的弟弟意气风发,走路都似乎兴奋得打飘。
  说句实话,他内心是羡慕的、苦涩的。
  红盖头下的新娘颜水心,也是他心仪之人。
  这个秘密,他不会诉诸于口,永远埋葬。
  礼倌扬声高喊,“一拜天地!”
  萧夜衡与罩着红盖头的颜水心牵着红线,对着外头的地天共曲膝。
  “二拜高堂!”
  萧景做为萧夜衡唯一在世的长兄,又贵为皇帝,受一对新人行礼。
  天知道亲眼看着心上人另嫁,心有多痛。可是,仍是微笑着领受。
  “夫妻对拜!”
  萧夜衡与颜水心执红绫面对面,弯腰相俯。
  萧景藏于袖袋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掐得陷进肉里,强忍的阻止婚礼的冲动。雪妃是他的妃子,但没有姿格坐在主位,站于贺客中,端庄地朝他颔首。
  萧景想到自己三宫六院,夜衡却只有颜水心。再看夜衡残缺的面容,甚至左裤管中少了一截的肢体,顿时愧疚难当,真心祝福。
  他不是昏君,在他眼里,兄弟情谊、江山社稷远比一个女人来的重。一想通,便是豁然开朗,脸上也泛出笑意。
  雪妃觉得皇上今儿,似乎很是高兴呢。
  随着一对新人三拜之后,礼倌高喊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恭喜、恭喜!”不断的道贺声不绝于耳。
  萧夜衡牵着颜水心的手,带她回洞房,喜娘及精心挑选出的丫鬟护送。
  萧景则在大堂让各位宾客入座,“今儿安王大婚,众卿不必拘礼,尽管尽兴!”
  “谢皇上。”
  开席菜色华贵美味,热闹非凡,大家都津津乐道安王与郡主佳偶天成。
  萧景心中落没,眸眶竟泛出酸涩。
  雪妃在旁,见皇帝神色,关心地问,“皇上,您怎么了?”
  “安王的婚事,向来是朕的一块心病,他终于成亲了,朕高兴!来,喝酒!”萧景率先端起碗,干了一大碗烈酒。
  一桌重臣不管能不能喝的,皇帝敬酒,大家都站起来豪饮。
  听雨轩厢房里,萧夜衡扶颜水心坐在铺着鸳鸯被褥的床上,用秤杆挑开她的盖头,瞧着她雪肤花貌,绝丽姿容,喃喃道,“心儿,你真美!”
  喜娘在一旁惊声,“王爷,这还没到晚上,您就掀了盖头……”
  “谁说白天不能掀?”萧夜衡体贴,“本王的爱妃,难道还要空坐在床上等着?”
  “王爷自然舍不得娇妻。”喜娘四五十岁,倒是个会说话的,“规矩有损无妨,您高兴就成。”
  总管方毅在外头叩门,“王爷,宾客都闹着要同您喝酒,您去厅里一趟?”
  萧夜衡微皱了一下眉,取下颜水心头顶的凤冠置于桌上,才道,“心儿,本王去去就回。”
  “嗯。”她点头。
  萧夜衡起身走了几步,又折回。
  她刚想问他还有什么事,他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才满脸笑意地离开。
  房里的喜娘与丫鬟春桃露出打趣的神情。
  颜水心红了脸。
  萧夜衡走了之后,春桃说,“郡主……不,是安王妃,王爷可真疼您。”
  “可不是。”喜娘说,“老身做了一百趟媒了,从未见过安王如此疼媳妇儿的,怕您磕着、累着,就连凤冠都怕重了。总管命人耳提面命了一百遍,说是王爷交待的,必须仔细侍奉您。”
  春桃也打趣,“王妃,王爷还交待奴婢,让您不必坐着等,累了尽管歇。”
  “是,肚子里的小世子要紧。”喜娘全神贯注。
  颜水心肚子大了,人也容易累,她打了个呵欠,“一会儿,王爷回房,叫我。”
  喜娘与春桃连忙称是。
  脱去华美的新娘外衫,春桃帮她脱鞋,颜水心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很快就睡着了。
  春桃为她盖上被子,捻好被角,在床边静候。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安王府贺客满堂,热闹喧华,仆人忙碌得井然有序。
  萧夜衡迈着微跛的步子回到喜房,高兴的神采,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春风满面。
  “下去领赏吧。”他挥了挥手。
  喜娘与春桃福了福身,恭敬地退下,并从外带好门。
  桌上喜烛燃烧,萧夜衡坐在床边,凝视着颜水心绝美的睡容,眉目如画,朱唇娇艳欲滴。
  他忍不住俯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颜水心睁开眼睛,抬起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加深了一吻,“王爷,你回来了。”
  “皇兄拉着本王多喝了些酒,才回迟了些。”他伸手轻抚着她雪嫩的面颊,“心儿,你总算成为了本王的王妃。我感觉像在做梦。”
  她微微一笑,“是真的。”
  萧夜衡似想到什么,“若我不是王爷,你还会嫁我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把你娶回郡主府行不行?”
  “调皮。”他宠溺地点了点她秀挺的鼻梁,“只要跟你在一起,怎么都行。不过,本王千金之躯,你只能嫁我。”
  “好嘛,就像你说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怎么都行。”
  他盯着她的眸光,满含爱意。
  真的不舍松开她的身子,他还是用着最强的意志力起身,微跛地走到桌前,从桌上倒了两杯酒,端着两只杯子过来。
  “交杯酒,必须喝。像征着我俩今后永远交缠。”他扶她坐起身,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她。
  她端杯与他交臂将杯中酒各自饮下。
  酒味淡得像水,她清楚,孕妇不能喝酒。
  肯定是他蓄意让人将酒水淡化。
  颜水心发现,不管什么事,都被他安排得好好的。
  而且,他分外体贴,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这男人,这辈子,是缠上她了。
  她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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