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文:
宋轩:
小哥啊?了一声,手上动作迅速地给两人办好了房卡,递给陈奥文后仍在小声八卦:这话说的,我们能有什么居心而且他这么介意,怎么两小时后才下来?
那谁知道
默默听着,陈奥文接过房卡,捏在指尖多看了几眼才迟疑着转身,推着行李到电梯口刷卡按键。
宋轩落后陈奥文几步,跟在他身后慢行。
下午三点,电梯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住客出入,电梯门打开后陈奥文和宋轩一前一后走进去,按下楼层按键后,宋轩看着反光的电梯门上投射出的两人的身影。
一片寂静。
齿轮滚动,电梯缓缓上升。
几秒后,陈奥文率先打破安静:他们给了双床房。
宋轩:嗯。
陈奥文:其实我们都还没回答。
宋轩:嗯。
都是因为上周他们接待的那个客人陈奥文语气遗憾,好像完全没觉得电梯内空气在升温,继续问,刚才他们说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宋轩用舌尖顶了顶口腔一侧,也很不满,两个男人怎么就不能睡一张大床的
像他和陈奥文就一起睡过两次嘛,也没有发生什么。
十分单纯,只是盖着棉被,字面意义上的睡觉。
宋轩评价道:他们肯定心里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是谁心里有鬼噢
第53章 机场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五层。
宋轩和陈奥文拖着行李走出电梯, 转过两道弯之后打开了拐角处的房间。
两张单人床并排摆在房间正中.央,宽度狭窄,实在很担得起单人床这三个字。
好像也没法挤两个人呢。
刚吐槽过两个陌生人心里有鬼, 宋轩控制着表情, 没有把心中的情绪外露得太过明显。
陈奥文进屋后也看了眼那两张床,目光淡淡瞥过, 只转过身问宋轩:你要睡哪张?
宋轩:都行,一样。
陈奥文便把他的行李往靠窗的那张床边拉去:那我睡这里。
在屋里再次清点了护照和日常用品, 没有遗漏的东西,两人在屋里坐了会儿出门吃饭,再回来是晚上七点。
清晨六点半起飞的国际航班,官方建议一般都是需要提前三小时前往机场值机,但根据宋轩的经验, 凌晨时人流量不大, 所以可以把值机的时间缩短, 可即便只预留两个小时,他们也得四点半去机场。
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今天晚上得早点睡觉。
宋轩先去洗漱, 换了睡衣躺到床上时才刚刚八点,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 陈奥文紧接着他去浴室冲洗, 没人说话,宋轩便拿出手机查看落地后的活动安排。
像这种国际义工实践项目, 招募时面向全球各个国家, 报名了同一时段项目的几个人组成一个临时团队,抵达目的地后全程在一起活动。
负责阿塞拜疆活动招募的人事先加了宋轩的Skype用以联络,并提前将活动日程以及其他人的名字发了过来。之前他只顾着注意行程, 今天才重新打开看了一遍同行人的名单。
阿塞拜疆这个项目不愧是冷门项目,团队上限人数为十人,算上宋轩和陈奥文,参与者一共就只有七个
两个新加坡人,一个日本人,一个德国人,还有一个来自墨西哥。
倒是国籍十分多样的配置,亚洲人占比居多,性别为四女三男,另一个男生是德国人。
除了一些基本信息,没有更多的资料可看,宋轩略记了几条信息便退出名单。
戴上耳机点开助眠歌单,宋轩把墙上的灯光调暗,双眼盯着陈奥文的空床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前几天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地在整个城市溜达,宋轩其实有些累了,入睡的速度倒是比他想象中来得快。等陈奥文从浴室里出来,宋轩已经是半梦半醒的浅睡状态,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看上去乖巧清隽。
陈奥文走到床边站着看了会儿,目光停留在宋轩身上,沿着五官线条游走,眼神柔和且深情。
他蹲下身,把宋轩的耳机轻轻摘下,束拢了归置到一边。陈奥文的指尖轻轻点上宋轩的耳廓,目光落到宋轩嘴角时,他没有任何迟疑地低下头吻了吻那片柔软殷红。
宋轩没有被吵醒,陈奥文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只是让宋轩把头往枕芯处埋了埋。
陈奥文轻声道:好久都没亲你了。
前几天见面时,他们总在人群中。
总算是亲到了人,陈奥文帮宋轩掖了掖被角,满足地回到自己的床上。隔着床中间的一条窄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其实不大,忽略不能拥抱的事实,盯久了也有睡在同一张大床上的视觉效果。
把灯熄了,陈奥文也闭眼睡去。
第二天清晨四点,天还没亮,闹钟已经响过三轮。
宋轩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艰难睁眼,看到浴室内透出的一束灯光就知道陈奥文已经先起了。
拍了拍脸,宋轩换衣下床。
清醒之后,两人收拾的效率很高,四点十五分拖着行李出了酒店大门,坐上接驳的机场班车,四点半准时抵达机场。
办完托运和安检,宋轩坐在候机大厅没事干,搜索此次目的地阿塞拜疆的官方简介。
阿塞拜疆位于亚欧大陆腹地,接壤伊朗和俄罗斯,是个少有人听说也鲜有人前往的国家。
这趟旅程一共需要三十多个小时,倒不是因为阿塞拜疆距离中国有多远,而是因为宋轩之前订机票时查过好几个日期,国内并没有直达的航班,只能转机。
转机途径俄罗斯,他们此刻正在等候的第一程便是先飞去莫斯科,在莫斯科机场待六个小时后再转机去往阿塞拜疆的首都巴库。
原本一切顺利,降落在谢列蔑弃娃机场时正是傍晚,夕阳给整个机场大厅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下一趟航班在同一航站楼中转,行李是直达的不需要操心。他们本打算在这段时间里在机场里走走,隔着玻璃窗欣赏俄罗斯的景致风光,可走到一半,宋轩突然有些胃痛不适。
起初只是轻微胀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剧,陈奥文发现有异样时,宋轩的额角已沁出一层冷汗。
陈奥文瞬间慌了,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宋轩,带他就近坐到一旁的靠椅,让宋轩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宋轩:嗯,有点胃疼,老毛病了,我包里有药。
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瓶胃药,陈奥文快步去倒了一杯温水端过来,让宋轩就着水吞药。
怎么回事?饶是宋轩那样说了,陈奥文还是很担心,怎么会胃疼?住了那么久,以前从没见你胃疼过。
我肠胃从小就不太好,其实刚到美国的时候我也痛过几次,但每次及时吃药,而且吃完就待在房间里,所以你没发现。长大以后,其实每天只要按时吃饭就不会怎么胃痛了,这次可能是因为
宋轩回忆了一下,继续道:好像是因为飞机餐,我不小心吃了几口奶制品。
宋轩提过的,他有些乳糖不耐。
陈奥文用手托着宋轩的下巴:那你现在要不要喝点什么暖暖胃?
宋轩摇头:不用,我有经验,这次不是很严重,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了。你坐着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陈奥文便坐直坐正,承受宋轩整个人靠过来的重量,搂住肩膀的手指用力,好像这能传递什么能量似的。
他们就地坐下的这个位置选得妙,宋轩靠在陈奥文的怀里,能看到远处落下的夕阳余晖一点点散去,随即夜幕在几秒之内瞬间降临。
这里没有城市通明的灯火来黯淡星光,于是十分巧妙地,他们同坐落地窗前,亲眼看着布满了整片天空的星星从隐到显,在夜空中闪烁。
五天前他们在天文馆内看星体,五天后在莫斯科郊外的机场看星空。
倒是很有宿命感。
或许是药效,或许是怀里的温暖,宋轩觉得自己的胃疼被缓解了许多,他抬起头,正好能看到陈奥文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还有那双永远只看着宋轩的眼睛。
对不起啊宋轩说,本来挺开心挺浪漫的地方,我却胃疼,还要你照顾我。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照顾男朋友不是应该的事情吗?谁说胃疼就不浪漫了?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很浪漫。陈奥文的手贴上宋轩的胃部,掌心的温烫隔着肌肤传递,而且,你也照顾过我。
宋轩顿了一下,抬头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陈奥文笑笑:大一的时候,第一学期,我淋了雨发烧
陈奥文很少生病,他一提宋轩就想起来了:噢,确实是有一次。
那会儿是十月里,北卡州进入秋天,气温在短短几周内骤降,陈奥文生病的那个周日正好下了大雨,陈奥文淋了雨又吹了冷风,一下子着凉,当晚就发了高烧。
陈奥文本想从药箱里找退烧药,烧点热水给自己灌下,撑着熬过去,但是那次高烧来得又急又猛,烧到了头脑昏沉的地步,以至于他刚走出房间就双腿一软往前扑去,正好被宋轩看见接住。
宋轩一摸对方掌心的温度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再一看通红的脸颊就知道是发烧了。
当时两人刚合租一个月,根本就不熟,宋轩却很紧张他,主动担起照顾室友的责任,把陈奥文连抱带抗地送回了床上,然后忙前忙后地去客厅里找药。
陈奥文则全程昏迷着,由着宋轩折腾自己,给自己盖被子、贴散热贴、托着脖子给自己喂药。
等他出了一身汗,褪去了一丝热度再醒来时,眼前所见的第一个场景就是守在自己身边的宋轩他坐在无边朦胧的月色里,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圣洁美好。
宋轩笑着问道:那你当时看到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当时感觉陈奥文十分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盯着宋轩一字一句道,有一颗恒星在我心里爆炸。
恒星在心中爆炸,陈奥文的整个宇宙为之撼动,一瞬间满心满眼都是瑰丽与梦幻。
宋轩:那么,你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我的吗?
陈奥文:算,也不算。
若是仅仅说心动,陈奥文在看见宋轩的第一眼就有心动。
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不容易敞开心扉的人来说,一时的心动远远不够。
真正让他沦陷的,是高烧后的第二天。
明明是课程忙碌的周一,宋轩为了这一天的课堂讨论暗自准备了很久的资料,想要在课上分享,却因为要照顾仍旧高烧反复的陈奥文,在短暂权衡之后向授课老师请了假。
那个时刻,陈奥文看着宋轩,难免会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当父母面临事业、家庭、孩子等人生重要事务的排序时,陈奥文处于被选择的位置上,却永远不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
有什么能够打动一个性子冷淡、时刻对外竖起心墙的人呢?
如果初见时的惊艳还不够的话。
那就再加上一份坚定的选择,还有一轮高悬夜空的月亮。
第54章 阿塞拜疆
在候机大厅休息了三个多小时, 等他们再次登机时,宋轩的胃疼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待抵达巴库时, 正是当地清晨六点。
高纬度地区在夏天气候宜人, 日长夜短,这个时间点晨露深重, 天色却已大亮。
宋轩和陈奥文取走行李后出了机场,很快就找到了来接机的车辆。
车子是组织这次活动的人统一安排的, 坐上车后沿着道路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停在他们此次居住的地方一处私人住宅。
和美国北卡州一些对外短租的公寓相似,这里的私人住宅多半与官方组织有合作,专门把屋子提供给来到这里的志愿者,好赚取一些外快。不过也有一些细微的不同, 他们收取的金额远远低于对外租赁的市场价, 因为愿意参与这种短期项目的屋主目的并不是赚钱, 而是想要在同住期间与来客交流各国文化。
也就是说,屋主与志愿者是同住的。
下车后,宋轩和陈奥文刚把行李从车子的后备箱拖出来, 屋主就出门相迎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外加一个七岁的女儿。
见到宋轩和陈奥文后, 他们热情地招呼两人入内。
阿塞拜疆从前属于苏联, 当地人说英语时有一股浓浓的俄语卷舌口音,名字发音也接近俄语。男主人叫格尔曼, 女主人叫塔夏, 他们的女儿名叫莉娜。
这次的活动一共三男四女,男女分开居住,女生住在隔了一条街道的另一户人家,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只有陈奥文、宋轩和另一个德国人住在这里。
德国人还没抵达,陈奥文和宋轩向这家人简单介绍了自己,又送了见面礼物后,先提着行李到楼上选房间。
阿塞拜疆这个国家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并不贫穷,巴库作为一国首都,是个十分现代化的城市,格尔曼家中的设施一应俱全,位于楼上的房间也干净敞亮,和国内的二线城市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一些屋角的小摆件带着浓厚的异域风味,暗示他们此刻正身处另一个国家。
一次接待三个志愿者,屋主人自然准备了三间房,宋轩和陈奥文选了其中挨得最近的两间,放了行李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再一起下楼。
今天是抵达的第一天,官方并没有组织任何集体活动,给父母发消息报过平安后,两人无所事事,便和格尔曼闲聊。
这一家人是十分典型的毛子家庭长相,格尔曼和塔夏都高高壮壮,体型宽阔且面色红润,莉娜则很纤细精致,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他们一家正要吃早饭,餐桌上摆了好几盘松饼、蜜酱、奶酪和香浓牛奶,格尔曼坐下后还问道:你们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