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有风从破烂的窗户外面吹进来,地面废纸被吹得‘哗哗’作响。我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爬起身,疯了一样的跑下楼梯,一口气出了筒子楼的大门。
两边附近是商铺,我看到路上的人们都在买早餐,熟悉的吆喝声令我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我长松一口气,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是早晨8点,距离晕倒过去了五个小时,翻开通讯录连忙给中年男人打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正想劈头盖脸骂过去,却听中年男人满满无奈的语气。
“当时我跟你一样,也是这样被骗过来的!”
“你只要遵守那两点要求,绝对不会出事,这将是一份相当轻松的夜班工作,等做满一年,你就可以找人接替你!切记,要满一年。”
再三强调‘一年’后,电话被挂断,我再拨过去,听到已关机的提示音。
马德,那王八蛋,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非打掉你一嘴牙不可!
我怒气冲冲的前往一家早餐店买早餐,边吃边想着脱离那鬼旅馆的办法。
做满一年?
去特么的笑话,我一个星期都不想待,毕竟和命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觉得一定会有办法让我提前出来鬼旅馆的,一定有办法。
对,经过刚才那中年人的解释,我已经确定我昨晚待的地方,就是一个鬼、旅、馆!
“叮铃铃……”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我看到来电显示,猛地一拍脑袋。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这小子?
赵明亮,大学同个寝室的兄弟,与我玩的最好,但就是神经兮兮的,总说自己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活不过30岁。
为此,他说他爷爷给配了阴婚,他的老婆是个鬼。
每次听到他说这类阴里阴气的话,我就一巴掌呼在那脑门上,笑骂他有本事就带我去见那个鬼老婆。
不然就别在我面前bb,毕竟现在是科技社会,哪里来的鬼?
但是此刻,我浑身都是一麻,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因为我昨晚是真的见鬼了啊!而且还要在那鬼旅馆工作一年!
接通后,赵明亮约我开机打游戏,我哪里有那个心情,直接开门见山,让赵明亮带我去见他爷爷。
一番言语后,赵明亮答应了我的要求,还说开车过来接我。
我边等边吃早餐,早餐吃完,赵明亮到了。
山路难开,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了赵明亮村里的爷爷家,老爷子正在门口干活,各种东西摆在地上。
我看到了一些纸人、纸房子、木刻的小牌子等东西,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幡旗,上面画着一些特殊的符号。
其中几个符号,我昨晚前台附近的黄线上也有,当时我还觉得是“鬼画符”来着,没想到又看到了类似的东西。
“欢迎来我家玩,你……咦?”原本笑容可掬的赵爷爷,忽然就沉下了脸,不知从哪拿出一张黄色符咒。
啪!
赵爷爷伸手就拍在了我的额头上,同时,一股阴冷的东西从额头涌出去,浑身都轻快暖和许多。
赵明亮站旁边,震惊的追问,“爷爷,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睡我下铺的好兄弟,又不是行尸?你下什么符纸?”
之前我听赵明亮说过,行尸就是类似生化危机电影里面的那种怪物,没有灵魂,只知道猎杀各种活物啃食,最为嗜血、凶残。
而且赵明亮还说过,行尸只是僵尸中最低等级的存在!
不等我追问,赵爷爷已经将我额头上的符咒揭下,他看着上面变淡许多的符文,面色凝重。
“你遇到鬼了,而且是怨气极重的恶鬼。”赵爷爷很严肃,也很肯定的对我说。
“遇到恶鬼,还没死?”赵明亮惊呆了,尔后见鬼了般盯着我,“李由,你不会诈尸了吧?!”
我瞪了赵明亮一眼,激动的对赵爷爷解释,从投简历开始说,一直说到早上醒来给中年男人打的那通电话。
说完,爷爷还没反应,赵明亮就一脸兴奋的跳起来。
“李由,你既然能看到鬼,是不是等于开眼了?”赵明亮羡慕的看着我。
开眼?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赵明亮急切解释,“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阴阳眼,可惜开眼可遇不可求,普通人要想见到鬼,就必须擦牛眼泪,比如我每次要见我媳妇,就要擦。”
以前在寝室时,赵明亮没少对我说关于鬼的事情,至于牛眼泪,我隐约记得是牛流出的眼泪,具有通灵效果。
我感觉这丫的就是个白痴,我都遇到鬼了,有生命危险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明亮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尴尬,他也意识到了不妥。
“根据你所说,做满一年,就会与中年男人一样与鬼旅馆脱离关系,所以安全方面,你无需担心。”沉默的赵爷爷再次开口说道。
顿了下,爷爷又道,“但毕竟是阴气极重之地,仅是一年也会折损你的阳寿。”
爷爷从房子里翻找出一颗圆溜溜的白球给我,触感……怎么说呢,就像是弹力球似的,不硬微软,表面光滑,摸起来有些凉。
“这是行尸眼珠制成的法器,可以避阴气。”
刚听到这里,我差些把白球扔出去,还好赵明亮手疾眼快阻止了我。
“前台是类似结界的存在,可令鬼看不到你,但出了前台,你的阳气就会泄露,会被鬼认出吃掉,不让说话也是同样的道理。”
爷爷又拿了个看起来年头很老的木盒子给我,示意我放进去。
“你将这颗眼珠含在嘴中,死气会盖住阳气,即可走出前台,也能将你阳寿折损程度降到最小,但切记,不可让鬼碰触到你的身体,否则……”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爷爷那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将放置眼珠的木盒子紧紧抱住,说出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提前离开鬼旅馆?”
“你有多想离开?”赵明亮问我,好像他有办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