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是夏铭,哪里会是你?你怎成我兄弟了?我竟从来不知。”
身后传来幽幽话语,阿丑穿衣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穿衣,也没回头。穿好衣物,阿丑就出了营帐,即便是身上难受,也没停留一刻。
出了营帐,外面风雪颇大,冷得人寒颤。阿丑想起还有包袱没拿,回身去拿包袱,没想迎面就对上了少年的眼眸。
“你恨我也罢!我不拦你。今日风雪太大,不宜出走,还是等一日吧!”少年轻声话语着,出了营帐,身影消失在茫茫冰雪里。
阿丑回来营帐,收拾好包袱,抬眼见着那榻上的凌乱,心头满是悔恨之意,昨日他少喝一些酒,就不会出了这事。
少年走后,阿丑回了营帐,一会儿就有人动来热水和早饭。
阿丑看着他饭菜没有一点胃口,整个人泡在热水里,静静不动了。
营帐外头一直有一人,也不知那人是何时呆在外头的,这下营帐里沉静了,他也将手里的信鸽放出去。看着远去的信鸽,生怕这风雪打垮了它,想着是不是该再放一只。
随后转身离去,不知去了何处,只是下午风雪停的时候,又有信鸽飞出去了。
阿丑看着天色,已是下午了,身上还痛着,不过明日不论怎的,一定要走。
沉静下来,阿丑仔细回想昨夜,可是脑子里太乱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只记得昨夜看着日木向那少年敬酒,担忧了他,自个儿也就向日木敬酒。后来他眼前模糊了,对面的日木端坐得好好的,好朝他笑,不过那笑多了鄙夷之意。
阿丑不想看,正想再倒酒,手就无力了,一不小心就洒了酒,身子也不稳了,往下倒去。他还记得头上顿时一痛,就有人来扶他了,最后是躺下了,就不知躺了哪里。
现在就知了,就躺在这张榻上,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解渴之时,尽情地吸食着清水,喉咙里的灼热之意减轻了不少。
再后来…………再后来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痛,他好似还难以呼吸。也只是记得这些,此后的一切再想不起,可睡梦里好像是梦到王爷了。
他酒量极差,在王府之时就少饮酒,昨日也怪他,不然他清醒了,怎会有发生了这事?
身子还疼痛,脖颈侧边又一道血痕,仔细摸着,还能摸到不平的伤口,似乎是齿印。再脱了衣衫,痕迹布满了身子,那些不知是什么造成的。一块红一块紫的,腿侧都有红痕,不说这些痕迹了。
就是腰上也是青紫了一片,那指印深深陷进了皮肉,阿丑记得早晨那人紧扣住他腰身,那时便觉着疼痛,果真是青紫了。不知昨夜又是怎的弄法,也许昨夜这腰身就青紫的,只是他醉得厉害,不知道什么罢了。
那少年身上也有痕迹,不过不多,就是些血痕,阿丑想到此心头一惊,一点也不愿承认少年身上的痕迹是他所为。他没有一点记忆,记得与少年在这榻上翻滚,哪里会记得别的呢?
手指下往下滑,那接纳男人之物的穴口不必看也晓知是什么样了,摸着就肿胀,手上也染了点血色。伤得不严重,就是撕裂了点,血色也不多,就是染在手指头上了。
阿丑拿出包袱里的药盒,沾着冰凉的药膏细细抹在身上,先从脖颈抹起,一点一点抹匀。抹了药,身上这些痕迹就会淡了,就会淡了。下面的伤也得多抹一点,明日骑马也不至于太难受。
阿丑正抹着药,没想眼角瞄到一人的身影,慌得他没拿好手里的药盒,那药盒就这么落了地上。
那人拾起地上的药盒,走向阿丑,伸手沾了药膏,离近了阿丑。
“不劳将军大人费心了!”阿丑抢过药盒,拿过衣衫披在身上,遮掩了身上的不堪。
“你!”少年眼中露着凄苦,开口道:“你定要如此?”
“劳烦大人先出去,若有话要说,也得等等。”阿丑冷着面,神情淡漠,也不看一眼少年。
正当他以为少年离去时,少年握住了他的手,阿丑回头言道:“大人可否等个片刻?”
“我自知乘人之危,是我逼迫了你,你伤了自此,如今也该我为你上药。”少年说罢,指上一按,阿丑就变了面色。
他竟不知英挺俊美的少年何时会使计了,此时捏着他的脉门,不就是逼他就范吗?
阿丑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埋首他腿间的正是那清冷俊美的少年,少年的手沾着冰凉的药膏,轻柔地抹上那红肿之处。看着那红艳艳的软柔,一时心疼了,他竟让他伤痛这般,真是该死。
阿丑光着身子,自然什么都被看尽了,心里没有恼怒,倒还有些赧然之意。
正叹息着,身上盖了衣衫,少年起身而来,搂住他,声音轻轻,“就是要杀了我,我也甘愿,只是莫与我成了陌路。”
阿丑没做声,少年解开他的穴道,起身离去了。留下阿丑呆愣着,阿丑也不愿憎恨于他,只好与他成了陌路。若不是如此,他一看到少年就会记起今早的一切,就不知该憎恨了谁。昨夜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今早可一清二楚,叫他怎么面对这少年?真正要取他性命,阿丑也自问是做不到的。
傍晚天边有一丝暖光,营帐烧着篝火,阿丑走到离营帐最近的篝火堆前坐下。身下冰冷的地太硬了,臀下疼痛如针刺,好一会儿阿丑才缓过劲来。
身前的篝火烧得极旺,人的胸前也是暖和的,阿丑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温暖着双手。
也是他太沉浸了,沉浸心中的思绪,身边何时换了人他也不知。等他转头时,才见身边没了士兵,坐着个英俊男子。
这男子他怎不熟识呢?昨夜他就是向男子敬酒,才会醉倒。
他来此作何?阿丑真是不想见着他,一见着他,脑海里就浮现少年的面容,还有少年凄冷如霜的眼眸。
第一百二十一章 ...
阿丑回过头,准备起身离去,身旁的男子倏然语道:“昨夜醉酒,今日可清醒了?”
阿丑沉默着,不想理会他,耳边又传来话语,“昨夜你喊得可不小声…………”
阿丑听他言语,本就心里闷燥,更不想答话了。
“这张脸虽生得不好看,你那嗓子可好听着…………”
“我是怎的与你何干!”阿丑站起身,一直克制着心头的怒火,他并不想对着人出手,毕竟这人曾经救过他。
“不看你这张脸,只听你那喊声,多数人都喜欢了你,只可惜…………”话音一落,耳边风声作响,那冰白的尖锐就这么晃过他的眼,幸而他躲得快,不然就破了脸皮了。
“只可惜我这张脸丑陋不堪,入不得人的眼,人人都道难看,人人都厌恶?”阿丑淡漠的神色,倏然间又冷笑了,“纵使我面丑,那又如何?你生得好看,那又如何?他可会瞧你一眼?”
“我不知他如何喜欢了你,不过你心中无他,他终究是一人,要得到他,机会多的是。”日木看着眼前的男子,面上有一大块紫红的胎记,五官是端正的,除去那胎记,这张脸其实能看,还不错,有些英俊之气。
只是这胎记不仅遮住了他原本的面貌,还将他变得丑陋,丑陋便罢了!男子此刻的神情有些淡漠,有些凄清。那漆黑圆润的眼睛里透着些无奈,还有脆弱,水光湿亮的,令人心下软柔,忍不住想轻声话语。
日木收回眼,心道这人面容好看些,那必定更吸引人了。
“你与他要如何与我何干!”阿丑冷着面,冷着声,转身就走。
“你不是想早些回去么?”日木的话语飘在耳边,阿丑停下了脚步,回身过去,“又与你何干?”
“你早日不在他身边,对我而言不是好事么?”日木微微笑着,双唇轻轻扬起,眼中露出些软柔情谊。
阿丑晓知这男子果真是喜欢了他,可他会喜欢这男子么?阿丑一想到那少年,总觉得不会。就算没有阿丑,那少年也不会喜欢了这人,那少年心思有时难以捉摸。
“你要如何是你的事,我什么时候走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阿丑淡淡说着,心下平静着,再言道:“你若对他真心,或许还有机会,你若只是想玩玩男人,还是另寻他人吧!”
“就算他如此对你,你心中还为他忧愁,怪不得今日手下留情了。”
“你说什么?”
“他受了内伤,我可想不出是谁伤了他?难道你不知?”
阿丑再没理会日木,走回了营帐,一进去,就看到少年正系好腰带,空气中好有着淡淡的药味。
阿丑想起早晨一掌击中少年的胸口,当时心中有气,太过冲动,力道不小,不知少年伤得重不重。
阿丑不想与少年说话,翻出包袱里的药瓶,走到少年身边,递给少年。
少年抬头看他,朝他轻笑,那眸子雅致温情,柔若如水,真是个清丽俊美的少年。可这样的少年却是在他不知人事之时与他交欢情爱,不说昨夜,就是尽早也是狠劲强迫他,压了他在身下寻欢。
这样的少年面上温雅,怎会变得那样强劲霸道呢?
阿丑见少年接过药瓶,言道:“一日三次,一次一粒。”
接着阿丑侧身去收拾包袱,手上正动着,不料腰上一紧,身后贴来修长的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