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拒绝靠近的少年舌尖从接吻后,有些泛红还有水泽的下唇瓣扫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如惊弓之鸟:“不好吗?”
他嗓音嘶哑磁性,像是电流从皮肤爬过。
姜鹤的头皮都炸裂开来。
双手抓过衬衫拢住:“你 你你自己,李舜宇说犯法!然后,自己又!”
“这个不算犯法。”
他懒洋洋地回答,见他唇边笑意变得更加清晰,她脸上烧成一片,气急败坏地抓过沙发上的靠枕扔他的脸,崩溃尖叫:“你这个人!”
他把抱枕拿开,然后在她低着头扣衬衫扣子时,将她抓过来,亲吻她的唇角。
指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姜鹤满脸讨嫌地躲开他。
“姜鹤,你刚才的表情不是这样的。”
“听不懂!”她浑身刺都立起来,“给爷爬!”
顾西决嗤笑一声,伸手抱她。
她拍开他的手,后者还是不管不顾地把她捞进怀里。
“饭要冷了。”他淡淡说着,把她抱起来放回餐桌边,“吃饭。”
姜鹤落在餐桌边,整个人脑袋还是懵慥慥的,一抬头看挂钟,居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是相当复杂的一个小时。
她决定吃完饭后再也不要搭理顾西决,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关心一下莫文霏……
顺便问问莫文霏,她的前男友能提出这么多惊世骇俗的提议带坏她的男朋友,她介不介她报警抓他。
寒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又要过年。
有很多熬不过这个冬天的生物都选择在这个时候折损,医院里每一天都有殡仪馆的车出出进进……脑科这边情况还好,再隔着一层楼的心血管疾病走廊上,每天都在哭哭啼啼。
过年的气氛前提下,医院已经不太合适继续住下去。
更何况姜鹤现在情况已经非常稳定,被顾西决按着脑袋地摆脱了依赖手机沟通这件事后,她的进步确实很大……说话慢一点且不超过十个字的简单句子,她基本都能听得懂。
回答的时候颠三倒四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中国人,也不影响语言交流。
所以在大年二十七的前两天,姜鹤随便收拾了点东西,搬回家里住了……不是澜景花园,而是她正儿八经的家。
大过年的,好歹要让家里有点人气。
姜枭很高兴家里终于有人,见到姜鹤回家就扔了保姆粘着她,晚上都抱着枕头想要钻他姐的床,前所未有的黏人外加乖巧。
大年二十八那天,姜鹤带着姜枭去医院看妈妈,然后又拎着哭哭啼啼的小弟弟到外面的庙会逛逛,买了一些糖果和几束鲜花。
回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顾西决站在隔壁院子等着,手里抱着花的姜鹤努力伸长脖子从花的缝隙间透过去看他,直到他推开院子门走出来,接过她的大包小包。
“自己买的这些?”他抱着花站在她身后,看她掏钥匙开门,“没让姜枭帮忙?”
“他,懂个屁!”姜鹤翻着白眼,“不错了,倒忙,不帮!”
“怎么不叫我去?”
“不用。”
她自信满满的回答。
自从书市之后,姜鹤对于自己出去买东西的事情有了一些心得。
她再也不用在顾西决 姜院长双双没空的前提下可怜巴巴地吃医院派发的馒头早餐,溜下楼自己买想要吃的,逐渐顺手。
今天逛庙会买新年用品,也很顺利……思及此,她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新的一年来临前,好像一切都在变好。
她进了屋,抓了把糖让姜枭自己去吃糖打游戏,在她满屋子找花瓶安置她买回来的鲜花时,身后的人就像尾巴似的跟她挪遍了整个屋子。
客厅里响起来姜枭打游戏的声音。
姜鹤感觉到身后的人伸出一只手,将她圈于自己和水池之间,她头也不回地洗花瓶上的灰尘,声音四平八稳:“又想做什么?”
少年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后颈,他今天就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黑色的,将他的脸衬得很白……上了高中第二年,顾西决除了长高了,脸上的青涩也在逐渐褪去。
邵雅欣曾经偷偷地发微信告诉姜鹤,觉得顾西决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大家不敢接近他,是因为怕他……现在是觉得,有点高攀不上。
【校霸同学有了点高岭之花的味道,蒋学霸却不可能为兄弟两肋插刀……在今年的校草之战,他可能又输了。】
姜鹤一笑了之。
此时微微侧过头,任由学校里人人都觉得高攀不上的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地如羽毛般,扫过她的面颊,他的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
“你忘记买春联了。”他语气平静地提醒。
姜鹤“啊”了声,看了眼窗外,外面居然又开始下雪……再出去一趟并不难,但是姜枭要是跟着去,下雪天她怕看不住他。
她正犹豫,耳边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帮你写?”
他的手从料理台滑到了她的腰间,动了动,大手压在她的小腹上,说的话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跃跃欲试。
隔壁顾总爱好广泛,是个优雅的霸道总裁……养出来的儿子年轻时候喜欢在街道里像条野狗似的打架,现在也有向着缩小版顾总发展的趋势。
顾西决考上a班那天,顾家夫妇看上去很想问姜鹤要不要和顾西决先去拉斯维加斯打个证。
顾西决今天也是被打发过来看看姜鹤这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小姑娘把家里操持得不错,好不容易才被他找着个漏洞。
“写毛笔字,你会?”
姜鹤微微回头。
顾西决笑着在她唇瓣上亲了下,淡道:“还可以。”
姜鹤“哦”了声,继续洗她的花瓶。
身后的人终于揽了活也没有挪开,继续黏在她身后,想了想问:“今天表现那么好,要不要奖励?”
“奖励”两个字压在他的舌尖,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原本搭在她腹部的手往下滑了滑。
深深知道这个“奖励”到底是个什么破玩意,被迫接受了一次后一连几晚都没睡好……姜鹤面无表情地关了水龙头,转身,然后把指尖残留的水甩了身后的人一脸。
看着他偏了偏头,看似好脾气地嗤笑:“这你又听懂了?”
姜鹤:“……”
……神他妈高岭之花。
只不过是饿狼长大了学会披上装温驯的皮毛而已。
将家里的所有鲜花都摆好,又联系了来搞大扫除的家政,姜鹤带着抱着游戏机的姜枭去顾西决家里。
顺便解决晚餐。
顾西决家里的客厅永远有各种甜品甜滋滋的味道,今天是各种口味的马卡龙,顾西决看见的第一时间就皱起眉。
顾总不在家,姜鹤和顾母打了招呼,等顾西决去拿了写春联的红纸还有笔墨纸砚等东西出来时,姜鹤还在磕磕巴巴地和顾母前言不搭后语地相聊甚欢……
语言障碍不能阻止一个话痨。
她手里的第三块马卡龙已经吃了一半。
顾西决皱着眉给她倒了杯花茶:“喝。”
姜鹤捧着热气腾腾的花茶吃了一口,顾母伸手推她的儿子:“你可管得真宽。”
“她的脸要比我手里的墨砚还宽了。”
顾西决说着,丝毫不见嫌弃地掐了把姜鹤的脸,后者脸上有些愣怔地盯着对话中的两个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眨眨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顾西决以为她还是没听懂,习以为常,只是以为她是听不懂对话又想参与才这样……什么也没说,不再和顾母说话惹她干着急,自顾自转身走到客厅把东西放下,裁纸准备写对联。
姜鹤吃饱喝足了才慢吞吞地跟着挪过去。
顾西决一只手撑在桌边,手里毛笔微立悬于纸面,一笔下去,顺畅如行云流水,漂漂亮亮一个“大”字落下。
姜鹤不太懂的欣赏书法,也不知道这是模仿的哪个名家或者自成一派,她就觉得这个字写的很漂亮。
“好看。”
她不吝啬夸赞。
难得被她夸了下,顾西决笑了声,抬眼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就一个三笔画的字。”
她脸微红。
与此同时,客厅里传来姜枭链接游戏机发出的声音,动静不小……惹得顾西决放下笔。
“姜枭,放寒假到现在你姐才回家,你爸那么忙,家里没人管你,你寒假作业是不是一个字没动?现在还打游戏?”他微微回头,“听说你这几天还粘着她睡,到了快开学你又粘着你姐陪你写作业吗?”
“我不粘她。”
客厅里穿来姜枭的回答。
“放屁,”姜鹤还在低头看顾西决写的春联,“到快放假完,你哪回,不粘我?”
话语落下,姜枭在客厅“略略略”地欠抽,率先挑起战争的顾西决却没有再搭腔。
姜鹤有些莫名地抬起头,然后又发现顾西决也在茫然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我刚才语速有多快吗?”
他试探地问。
姜鹤茫然地点点头。
他这句疑问的语速也不慢。
顾西决肃着脸放下笔,牵起姜鹤的手回到客厅,对厨房里忙碌的顾母说:“妈,你跟她说句话,正常速度,长一点。”
顾母也是一脸懵逼,望着姜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居然抓起顾总今天早上扔在餐桌边的报纸念了一段。
顾西决转头看向姜鹤,见她眨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提着的心往下稍微沉了沉,他掐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看着那双深褐色的瞳眸有了焦距。
“还是听不懂我妈在念什么?”他问。
姜鹤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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