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惊愕地愣怔着,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些恼怒地把酒瓶撴在桌子上:“你管的太多了吧,不公平可不代表你可以任意逼问我!”他压抑着愤怒的咆哮,使得他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噓——”方奇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眼睛朝小心谨慎朝这边走过来的杀手瞥了一眼,“实话跟你说吧,她绑架了我的人。我虽然不知道莉莉丝会不会出现在这里,但相信以老朋友的身份,她肯定乐见把你交给撒旦先生,你觉得呢?”
保罗像电击了般陡然要站起,可是阿丑牢牢按住了他的肩膀,还在他瑟瑟发抖的身上拍了拍。他两眼惊惧地直瞅方奇,仿佛他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坦白,或者不说,你可以选择。”方奇淡然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保罗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看似街上随处可见的小混混不仅知道他的底细,还与血族的祖先是老朋友,这特喵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是,你是?”保罗嗓子眼里像卡了一口浓痰,那股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方奇摇摇手指头,“不要乱猜,我说了,你跟我没有公平可言,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怕他不信,伸手从七星杖里拿出一本人皮经卷在手里一捏,经卷化作点点星光消失。
保罗看见经卷封面上印着十字骷髅图案,终于丧失了最后的尊严,身子发软直溜下去就要下跪,阿丑一把揪起他又按回到座位上,粗着嗓门说:“你小子是不是得了软骨病了,我们老大能治好你的病,男儿膝下有黄金,懂吗?”
保罗脸上浮现出喜悦、惊惧、兴奋乃至各种各样复杂表情,简直跟个变脸人一样,瞬间闪过数十种情绪。嘴唇哆嗦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一时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方奇知道他是误会了,不过拉着虎皮作战旗是他最擅长的事,反正那个大胡子从来就不会管事,冒充一回又何妨。不用明说,让保罗误会更妙,微笑着说:“说吧,是什么东西。”
保罗全然没了傲慢和偏见,像个可怜的要饭花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说:“我,我有罪,我忏悔!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方奇可没那么好的耐心来听他逼叨叨个没完没了,脸上还带着装逼犯那样的笑容,可是语气却冷的让人惊恐:“我说了,那是什么东西?”
“噢,my-god!”保罗忍不住蹦出经常挂在嘴边的词,随即他说出那只盒子的秘密,“大,大人,那是血女让我准备的药丸,是化仙水,是专门对付修行人。”脸上露出西方人才有的诡诈表情:“大人,您也明白,东方的修行人现在崛起了,遏制他们也是我的责任。”
方奇冷笑不止:“别以为以你的实力就能遏制东方修行人,也别告诉我血族就能消灭掉他们。他们比你相像的聪明,你们这样做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那么,你来告诉我,隐藏在暗算的那个血族首领是谁。”
保罗稍一犹豫,便说出来:“是血族伯爵路易。”随后又问:“大人,您不会杀了他吧?”
“哦,这不是你关心的事,告诉城主,我想见见他。”方奇不再停留,起身往外就走,施贝贝和阿丑以及杀手也紧随其后出了酒吧,保罗没想到他们就这么走了,紧跟来到外面:“大人!”
方奇连头都没回,就丢下一句话:“记住我跟你说的事,别忘记了。”外面受伤的近卫队员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又来了许多增援,几十辆警车乱七八糟停放在马路上。近卫队员见督察送着几个人出来,也不知道方奇他们是什么来头,也不敢阻拦,闪开道路让他们走了。
约翰保罗在风中凌乱,风吹散了他有条不紊的头发,几绺长发耷拉在他的额头前,让他看起来既颓唐无助又冷酷无情。队长跑过来报告案情,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拿出车钥匙按响了他自己停在一边的一辆挂着特殊车牌号的黑色suv。
方奇几人走到无人的街道口,他不想再浪费卷轴,这东西用一个就少一个。西方卷轴与道符功能类似,都需要炼制,属于消耗品。方奇只会用,还不会炼制。对杀手说:“去弄一辆车来,我们去城乡结合部。”
没多久多才多艺的杀手就开着车停在他们面前,这是辆五个圆环的大suv,车体宽大动力强劲,坐在里面腿也能伸开,头不碰顶,还算舒适。车子按照阿丑的指点朝着城外开去。
方奇并不担心苗苗和小白会吃亏,就算他们不去解救,她俩也会给路易好看。毕竟小白可不是修行人,用所谓的化仙水对付上古神兽,除了只能激怒她,方奇还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车子在那家破烂不堪的机修厂房前停下,三人无视锈迹斑驳锁着大铁锁的铁门直接穿过去。而杀手则没那么好的运气,他从铁门翻爬过来,紧跑跟随上来。
杀手想上前把门锁弄开,未料到手刚一搭在宽厚的木门上,沉重的木门竟然开了。进了厂房,是个空旷的车间,车间里到处堆放着乱七八糟的锈蚀机器,里面充满了刺鼻的铁锈气味。
方奇带着他们朝着车间里面走去,车间连接着另外一间稍显干净的屋子,看起来像是办公室之类的房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他们走到会议室,里面灯光明亮,苗苗和小白被牛皮绳捆绑在硬木椅子上。
在她俩的身边站着血女,血女已经换了一身装扮,上身穿着束腰小西服,下身穿着石磨蓝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低统白色小皮靴,嫩白的脸庞上眉眼精致娇艳,可是这个看起来娇俏可人的女子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血腥玛丽听见动静,扭过脸来,看见是酒吧里的几个男人,不由的秀眉蹙起,嘴角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眼瞳里也放射出灼灼的精光。她把注射器和黑色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身形如电陡然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