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家到前门大街有公交车,开车反而是个累赘,出去走不多远正好有辆车进站,方奇挤上车才觉得城里人可真是多。虽然不是上下班时间,仍然满满一车人。
方奇刚拉着吊环站好,一个穿着白衬衫背着吉它的姑娘就挤过来,一边走一边叫“借光借光”,因她身后的吉它不时碰到这个撞到那个,引起一阵阵抱怨,那妞就不断地跟人家说对不起。
方奇扭过脸来,正好跟这妞对个脸,就见这妞短头发白衬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白晢的手腕子上还套着几根应该是调弦的牛筋之类的东西。见方奇看她,呲起小虎牙冲着方奇一笑,虽比不得刘璞玉漂亮,却是也是清秀阳光。
方奇也忍不住冲她笑笑,稍稍让开点位置:“到这儿来站吧,这不有吊环。”
小虎妞道谢挤过来伸手攀住吊环,她刚刚站好,一个小青年就挤过来紧紧贴在她身后,小虎妞微蹙眉头使劲用背后的吉它朝后面撅了下。小青年马上叫起来:“哎哟,你硌着我宝贝了!”
显然这家伙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方奇瞅瞅他,这家伙的手从吉它旁缩回去,脸扭到别的地方去。
车子开过一站又一站,下车的没几个,每到一站总会有人挤上来。周围的人挤挤攘攘,那小子终于往后门挤去,方奇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赶紧下车,那家伙把你的钱包偷走了。”
小虎妞一惊,一摸后面口袋果然没了,司机刚要关门,方奇赶紧叫了声:“师傅,我要下车!”跟着那妞便下了车,那小偷刚下车回头便看见方奇和小虎妞追上去,撒腿就跑。
小虎妞怒了,迈开腿穿过马路便追到对面胡同里去了。方奇也紧跟着追上去,他刚跑到胡同里,后面又又追上来三个小黄毛,出声威胁道:“有你事没,没你事赶紧滚!”
方奇挠挠头:“没我事儿,我就是看看热闹。”
三个小黄毛也不停留,朝着胡同里急追过去。方奇当然不可能只是看热闹,他的钱包也被人偷了,钱包里还有几百块钱呢。追到胡同深处,方奇以为小虎妞会吃亏,可到那地方就见偷东西的家伙已经被她干翻在地,正从小偷身上掏出来呢。
三个小黄毛拔出匕首围拢上去,小虎妞不急不慢抬头瞅他们一眼,随手把地上哀嚎的小偷的腰带抽下来,反手抽出去,皮带扣抽在冲在最前面黄毛脸上,那小子当即嚎叫一声捂住脸蹲在地上,其他两人一齐扑上去。虎妞两手抻着皮带一绞缠住一人手腕,借着那股子力道飞旋起腿一脚便将右边黄毛踢趴在地上。再猛然弓膝撞在左边黄毛的后背上,那小子摔个大马趴。
方奇靠在院墙上看这妞揍人干脆利落,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也不由的拍手叫好。
小虎妞诧异地瞪了他一眼:“你跑来干什么?”
方奇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我的钱包也被他给偷了。”
小虎妞不信,“你是故意的吧。”
方奇笑笑,“也算是故意吧,我钱包里可有好几百块钱呢。”
虎妞回去拿起两个钱包,打开来拿出身份证比对了下,扬手丢过来。正这时,两个巡警也跑进来:“怎么回事?”
方奇指指地上的四个小偷:“抓小偷呢。”
女巡警上下审视着他,伸出手来:“把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方奇很无辜地:“拜托,我们是抓小偷的,你看我干嘛?”女巡警把身份证还给他,拿出对讲机报告位置,请求支援。男巡警上去收缴了匕首,先抽下皮带把四人捆上,没多久胡同口又跑来几个巡警。
小虎妞走到方奇跟前,蛮横地瞪他气咻咻道:“在车上你不说?!”
方奇摊摊手,“我怕他们拿刀扎我呀,后来我钱包也没了,才觉得不对劲。”
小虎妞气的一举手,指指方奇,可是貌似人家也没说错,恨恨地“哼”了声甩开手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这时方奇才发现她的脚跟跑断了,赶紧追上去:“嘿,小虎妞!”
虎妞扭过头来:“你叫我什么?”
方奇看她怒容满面的样子,生怕她再甩开长腿给自已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指指她的手臂:“没啥,妹子,你受伤了。”
虎妞朝手臂上一看,还真是,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划出个大口子,刚开始也没觉得疼,这阵子鲜血已经流下来。
这妞也是虎了巴叽的,低下头咬住使劲把半截袖子撕下来,想清理伤口上的碎木头屑,想来刚才一定是挂到树上了。可是伤口靠外,很不得劲儿。
方奇说:“别揍我哈,我是医生,能给你止血止痛,我来帮你。”
虎妞跟盯小偷似的盯的他头皮发麻,还是把那半截袖子递给他,方奇随手取出几根银针扎在她手臂上,又用碎布擦干血迹。这会儿血也不流了,方奇拔下银针,说道:“小虎妞,你要是能信的过我,到街上抓一幅药涂抹下就没疤瘌。”
小虎妞虽然看这家伙不太顺眼,不过看他的手段确实蛮神奇的,银针还随手带在身上的。冲胡同口一努嘴,“外面就有个药房。”
两人来到药房,方奇让伙计抓了几味药碾成药粉,给她涂抹上缠上白纱布。
出来时,小虎妞说道:“你也别急着走,扶我去把鞋跟修修。”在胡同口找到个修鞋摊子钉上鞋跟发,掏出手机来:“你电话多少,我加你微信。”
方奇:“干嘛?我可不随便加人的。”
小虎妞翻个白眼:“瞧你臭美的,赶紧地,别墨迹!”
方奇报了个号,手机响了几声,却不是她打来的,而是孙老的电话,方奇赶紧接听:“孙老,我半路上出了点状况,马上就到。”对小虎妞摇摇手,“别随便打我电话,我可是很忙的。”招个车钻进去。
小虎妞拿着手机编辑个信息发过来:“赶紧加我,臭美!”
方奇通过了,很快那边发个信息:“我叫王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