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嗓子被泼了一身酒水,骂道:“尼玛,好好的,这是闹什么鬼!”
船长立起身来:“我看看是不是有人上船了。”扒在百叶窗上朝跳板那儿看,但除了厚厚的雪,并没有看见一个人。他可是久在海上闯荡的人,这船虽然只是单桅,可是就算是上来几个人也未必就会让船只这样倾斜过,这样的摇晃肯定是海水有什么变化。心下迷惑不已,便举起火把走上船舷边朝海面看,可是海面平静的很,细碎的浮冰上除了雪花,并没有异样。
船长举着火把来到甲板上,四下打量了下,蓦然瞅见船头立着一个披着雪花的黑家伙,正瞪着两眼看他,当即吓的怪叫一声:“卧槽,有水怪!”
船上的水手都跑到岸上鬼混去了,可是仍然有做饭打杂的几个人,听见船长在吼叫,一齐从被窝里爬出来举起火把跑到甲板上,当他们看见那个大家伙,也吓的浑身发软。船长毕竟是老江湖,定了定神,叫伙计们举起火把大叫大喊,把水怪给吓走。
那些人举起火把又喊又叫,可是那水怪却是十分淡定,只是缓缓扭动着触须搭在船帮子上。船长一看就急了,船让这家伙缠上,船破人亡在所难免,海港里虽然停泊了不少船只,可是这阵子大多数全跑到岸上去了,即使有人也只是远远地看热闹,一时也帮不上忙。
船长也是个胆大如斗的家伙,举着火把,一手紧握着腰刀慢慢朝船头那边靠近,他可不是想拿腰刀去砍水怪,而是想接近射锚。那东西是为了停泊在北岸的悬崖边的,在海上遇到风暴就近找个地方地方避风,有时靠近山崖就靠这东西。
他想把火把插在射锚上,把水怪给吓走。走的近了,便能清晰地看见这个大家伙露出在水面上的身体足有近三米高,比船头还高上一截子,在水下的身体会更大。那东西两只滚圆冰冷的眼珠子深陷在漆黑的肉球里,下面的大嘴悬挂着好像胡须一样的触须不停地蠕动,嘴巴里直往外吐着泡泡。
船长把火把夹在射锚上,他可不是想把这东西烧死,在河里根本不可能烧死水怪,他想的最多也就是想把水怪吓走就得了。这玩意儿可不好得罪,靠海吃海,在海里跑船的人都知道,遇到大家伙别轻易招惹,搞的不好就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东西给祸害了。
水怪似乎也看出他想干什么,开始扯着船帮子乱摇晃,船舷给扯的哇嘎作响,船长就想赶紧把这家伙赶走得了,扶住射锚朝着水怪发射,锚枪带着火把呼地声拖着铁链子一下子射进水怪的身体里。
水怪像猪一样狂叫,锚枪倒是未必能把它怎么样,可是那火把烧的它却受不了。暴怒地触手一扯船舷,船只只扯的嘎嘎一阵的脆响,前半部分手臂粗细的船舷给扯掉了,紧接着便往水下一沉拖着锚枪就跑,铁链子哗啦啦直往水底沉去。
船长也没成想会锚枪一下子能射中水怪,顿时慌了,叫着船上人来帮忙,想把锚枪给弄下来。锚枪被水怪背着跑,这船会被拖散架的。可是还没等伙计们过去帮忙,铁链子一下子扯紧,拽的船只一下子绷的跟个纸船一下,船头朝下面沉,船尾翘起来。
那几个伙计顿时站立不住,纷纷摔倒向下翻滚,前面没有船舷拦着,两个伙计跟皮球一样骨碌碌掉进海里。船长情知不妙,但是还没等他去解开铁链子,拴在码头木墩子上的缆绳便被绷断了,呼啸而甩回来,一下子抽在桅杆上,将桅杆抽的喀嚓脆响,一根横杆被抽断,连带着桅杆上的防风铁盏油灯也给抽飞出去落在水里。
缆绳一断,整个船只便如断线的风筝,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拖着在海水中直朝着漆黑的海面飞驰而去。船长紧紧抱住锚墩,只觉得船被水怪拖的嘎嘎直响,心里却只是祈祷上帝了。
方奇也已经察觉到船上这番变故,可是他并不愿意出头化解。自作孽不可活,既然船长要作恶,让他去吃点苦头也没什么不好。他们在结界好像个水平空间,丝毫没受到外部的影响。
到了净化境界之后,他们所有法术都有所提高,结界自然也与以前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可以像个水平仪一样独立存在,不需要借助于环境。并且可以像个气泡一样飘浮在一定的原有的环境中,这样的气泡可以保持原有状态,最大程度地减缓外部冲击。所以陶芬还不知道外面的变化,跟豌豆公主逗乐一会便困了倒在床上睡觉。
方奇和苗苗两人沉浸于修炼之中,丝毫也不担心大墨鱼会把船给拖散架,其实也无须他们担心。即使木船散了架,他们也不会掉进海里,方奇布下的这个结界气泡完全可以托起三人,就像个隐形的空间,比之以往已经有相当大的进步。
几个摔倒的伙计紧紧抓住可攀爬的东西,有人爬进船舷躲避,有人抱住桅杆和船帮,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水怪拖着船只跑的实在是太快了,没人能知道这条船还能坚持多久。
船长简直是欲哭无泪,拿起条绳子把自已绑在绳缆上,满世界找斧头,想扳开铁链子解开锚枪根本就不可能,铁链子绷的嘎嘣嘣直响,根本不可能弄脱离。现在只能找斧头把发射机砍掉,不然这船肯定会给水怪拖完蛋的。
可是船给拖的朝前倾斜,哗啦啦的水流急速从船底掠过,除了呼呼而来凛冽的寒风,还有木船被拖的喀嚓嚓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断裂声。船长攀爬到工具柜旁使劲拉开那层板,还好,这里的斧头还在。船长抽出大斧头吆喝着叫伙计们来帮忙,不然大家都得死。
他喝骂着让伙计们去找斧头,那帮子家伙已经吓破胆子,不过有船长这么个主心骨,虽然害怕,还是颤抖着爬到船舱去找工具,还送来了火把。船长站在倾斜的甲板上卖力地砍锚枪机。
越往前,海面的浮冰就越大,冰块不断地撞击在船头上,发出让人心碎的声音,哗啦啦一阵阵海水夹杂着浮冰被推上船头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