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在给朗基努斯枪缠真气丝线之时,苗苗也加入进来,俩人之所以将真气化作丝线缠绕,只是因为丝线比起直接罩在上面更加结实,而且不容易被枪气所迸裂。
外面的厉鬼猴子不仅在结界蛛丝上疯狂地撕咬抓挠,就连那边黑头苍蝇也向下汇聚。呆在里面的流浪汉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恐怖情形,可结界被弄的嗡嗡直响,他还是能听的到了,惊慌地叫着苗苗:“这位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他用手到处乱摸,可是这个空间里什么也没摸到。
原来,苗苗也怕他会不能自持,反而会干扰到她的行功,便在神识与方奇合体之时,人也直接钻进了方奇的这个空间。
天降这般的异象,自然也引发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布牙纳山深处一处绝壁之后的洞子进去便是个长长的隧道,隧道的内部又有个洞口通往上面,从隧道进去走上一段路便是环山绝壁内的独立空间。
这个独立的空间里便生活着一群黑衣修道士,前面的洞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那是危急的信号。众修道士听了这哨声便全部钻进山洞,若从高空看下去,这里就好像个绝无人迹的荒芜凄凉天坑。
山洞之内的一间石头屋子里站着两名修女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修道男人,三人透过掩映在山壁间杂树丛间的缝隙能看的很远。院长看外面天空被无数个苍蝇所覆盖住,远处的山下厉鬼聚集,不由的担心道:“布牙纳山已经有几年没人进来了,这些人把这些鬼祟邪气都给招来了,未知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站在其左首面容苍老的嬷嬷忐忑道:“院长,咱们封闭洞门,绝不能让他们找到咱们的地方!”
右首年轻点的嬷嬷却说道:“院长,咱们锡山会不是要救人于危难么?他们肯定也是从圣力非教堂逃出来的,也算是九死一生。若不管不救,他们就会死在外面。再说了,能有本事逃到此地的,绝非是普通人。说不定……”
老嬷嬷斥责道:“咱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怎么能撺掇院长救人,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许黑杀手就在到处找我们呢。宁愿不救也不能惹火烧身!”
老院长却沉默不语,眼见外面天色越来越黑暗,慢慢将窗子封闭上。年轻点的嬷嬷点上蜡烛,黑暗的屋子里被蜡烛火照亮,年老的嬷嬷从老院长的动作中已经察觉到其用意,快步走到墙壁边扯响通往下面洞口的铃铛,下面洞口的几位男修道士搬动沉重的石头门堵住洞口,那面绝壁又恢复了原样,根本看不出到底什么地方有入口。
年轻嬷嬷扶着老院长走到靠近瞭望窗洞边铺着垫被的椅子上坐下,不无担忧地看着院长苍白的面容:“院长大人,你好了些吗?要不要再用些药?”
院长摇头,“自打我进了这里的修道院,已经过去八十余年,去时无多,我也该放手了。”
年轻的嬷嬷悲苦道:“院长,你是咱们锡山会的最后一任长老,也是咱们的希望,千万不敢说这种话的。”
老院长苦涩一笑,“是人总会要死的,逃避了几百年,总有一天是要出去的。这几日,我总觉得时机也许就要到来了,咱们为的就是阻止世界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去。”
年老的嬷嬷不经意地被外面的亮光惊动了,从窗子的缝隙朝外面看去,只见那些漫天盖日的苍蝇正在缩小,汇聚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恶鬼模样抡起拳头朝着那边的山下砸去,不由地掩住嘴。
她的样子也吸引了老院长和年轻嬷嬷的注意,两人一齐朝外面看去,那个黑色的恶魔就在要砸下去之时却迅速淡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山间草丛和树林之间。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丑陋厉鬼一哄而散,迅速遁逃进原来爬出来的山洞里,撞的树木和草丛乱晃。阳光又照射进来,群山又恢复了原貌,天空还是那么蓝,树木仍然苍翠欲滴,就连山边那条河流也还是潺潺流淌,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寻常。
方奇和苗苗终于在结界破裂的最后一刻将朗基努斯枪裹进五彩之云,枪气隔绝,顿时便让那些被吸引而来的黑头苍蝇和厉鬼失去了追逐的目标,纷纷各处散去。
方奇撤去残存的禁制和结界,看见流浪汉倒在地上,已经被涌进来的苍蝇和厉鬼咬的遍体鳞伤昏迷不醒,遂双手捻出火焰在其身上来来回回医治了一遍,收起火焰掐了几处穴道。
流浪汉迷瞪瞪醒过来人,还不知道身处何处:“我是不是做梦了,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方奇拍拍手:“起来吧,没事了。”
流浪汉从地上爬起来,四下里看看,并没有看到什么恶鬼,也没看见恐怖的乌云,走到阳光里,终于脸上露出了笑容:“嘿嘿,人家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是真的了。我又看见太阳了,这是死中得活啊。”
苗苗手搭凉篷看向对面的山:“哎,那要饭的,对面就是布牙纳山吗?我怎么看这么荒凉呢。”
流浪汉颇不满意:“我有名有姓的,不叫要饭的,我叫约翰好吧。”
方奇笑道:“你有没有名字,与我们无关,我只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叫约翰叫布朗又能如何。”
约翰无奈何地耸耸肩,“好吧,名字对你们来没意义,咱们就做点有意义的事吧。跟我走,到了布牙纳山下就知道了。”
三人从那边朝着几里之外高耸陡峭的山下走,走出几里地去,前面便是条河流深涧,深涧最狭窄处横搭一根粗壮的巨树作桥,他们从树桥上过去又是一遍繁茂的森林。
一直走到嵯峨的山下绝壁,便再无去路。方奇仰望着上面:“约翰小盆油,你好像不怎么受欢迎哎,人家不开门,也不想让咱们进去呢。”
约翰一屁股坐在树下,擦着额头上的汗,“里面住的都是修道士和嬷嬷,上次我就是昏倒在河边,被他们救下的。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