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头几兄弟栖惶地围坐在一起,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们是给吓坏了。方奇拿出小烟袋剜了一锅烟叶吧嗒吧嗒地抽烟,苗苗坐在方奇身边,轻轻捅捅他,附在他耳边说:“这事恐怕与加百列关系不大。”
“昂,什么意思?”方奇吐出一口烟气,盯着苗苗问道。
苗苗说:“你没注意到公爵家的二少爷有什么不对劲吗?”
方奇懵圈,“不可能吧,儿子坑老子,那二公子看起来很精明,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苗苗抿嘴淡笑,“事情可能就真的不像咱们所想的那样。小魔头要出世,就等于这个世界的牌局要重新洗一遍,你想谁现在帮小魔头会得好处?你想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万事皆有由头。”
“莫不是二公子要想帮着小魔头……介个,介个……”方奇直觉得自个的脑洞开的太小,无论如何也转不过来。
苗苗又说:“在教会大厅那天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如果你把事情前前后后再倒过来,也许就能找到蛛丝马迹的。”说着闭眼沉浸在大禅定中,方奇让卡娃和高长恭给他们护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别人来搅扰他们。金毛趴在苗苗身边,忠实而警惕地四下巡睃着。
方奇自已也跟着苗苗进入大禅定,脑子里浮现出那天的画面,就好像播放三d电影一般,他俩不断地从这一幅幅画面中寻找线索。这可不是吹牛逼的,他们已经进入七时境界,不仅可以从一个物体上读取相应的数据,还能对以往发生过的事情倒回来查找线索。
那天,公爵和夫人只带着陶芬小姐出席了纪念日宴会,并没有带上公爵的两个儿子。侍候在他们身边的有几个侍女,还有隐身在不远处的几个贴身武士。
画面从有人惊呼开始一帧帧向前推进,苗苗说:“再往前推!”画面推到那人叫喊之前的人群中,他们俩都看见没有变异之前的乔治亚跟前。彼时的乔治亚确实很像个绅士,脸色虽然苍白,但头发梳理的油光可鉴,穿着一身站领的黑色长衫,很是精神。
他彬彬有礼地让一位夫人过去,但是当方奇和苗苗站在他面前时,他似乎有些觉察。两眼在四下地乱看,额头上微微皱成个川字,站在那里有些迷茫,好像犹豫着是不是该进去。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女子,此女经过乔治亚面前,身上的手帕飘飘落在地上。乔治亚弯腰捡起手帕想叫住那女子,可是他的两眼却紧紧盯在手帕上,眼瞳里闪过一阵摄人心魄的光芒。
“停!”苗苗叫停,又说:“倒回去,咱们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画面又倒回去,但是这个女子好像是凭空突然就出现的,事先根本看不出来她从哪来的。方奇和苗苗走到那女子面前,苗苗呵呵笑:“加百列童鞋还真是牛啊,这种小伎俩也用上了。”
可就在此时,那女子突然变身成一个恶魔的模样,呲出獠牙朝着苗苗便扑过来。方奇赶紧护住苗苗,恶魔也只是扑到近前,便化成一股黑风弥散而去。
画面没动,乔治亚还拿着手帕傻了一样的站在那儿。两人只看见黑风迅速便没了,加百列已经察觉到他们在干什么了。即便再重新播放一遍,他们也不可能再重现女子出现时的情景。
“前进。”苗苗推动画面继续向前,这时乔治亚手里的手帕已经没了,而且他的身子在发生着变异,额头开始突起,身上的黑色长衫变作翅膀,身上弥漫着一团黑气。接下来,便有人尖叫,乔治亚纵身跳上桌子,并且又蹿上大厅上的吊灯。
苗苗和方奇退回到公爵他们那张桌子,随着画面的推进,就见一名侍女正在给陶芬小姐切开糕点。苗苗盯着这名侍女的一举一动,这名侍女离陶芬很近,她的一只手伸到陶芬的面前,那只手指上竟然诡异地戴着枚戒指,戒指很细小。
可是方奇知道,公爵家的侍女和侍从是不允许佩戴任何的饰物。戒指很快便像冰块一样融化掉了,阵阵烟气蒸腾而起,被陶芬小姐吸进去。接下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乔治亚找到了目标,掳起陶芬冲破窗户逃走。
方奇又往画面倒转回去,将神识转移到侍女手的戒指上,追寻着那丝线索便出了教堂大厅,整个时间线随着他俩追溯的源头又回到数个小时前的公爵府。
公爵府里,那名侍女正端着果盘要送往客厅,不想在走廊里见到二公子,侍女微微欠身施礼。不料二公子随手捏起盘子里的果然塞进嘴里,却没放侍女走,一手撑着墙壁凑过去要亲吻侍女,侍女吃吃笑着躲避。
可是她最终没能躲开,嘴巴被二公子吻住,随即那枚果子也度到她的嘴里。十分奇怪的是,那果子一入她的嘴里,便滑下去,侍女好不容易才吞咽下去,愣愣地瞅着放开她走远的二公子。这么段小插曲,侍女当然也没往心里去,侍女们被主人吃豆腐是经常的事。侍女还幻想着二公子能有下一步动作,可是已经没有了然后。
苗苗说:“再上溯回去,咱们也看看这位二公子到底在搞什么。”
画面再次一帧帧倒回,二公子从防卫营回来,却没有回到公爵府,而是径直去了城中一条小巷子,进了小巷的屋子,这间屋子虽然外面看着十分不起眼,可是里面却收拾的十分干净。
二公子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水果来吃了几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然方奇和苗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不过,貌似这家伙跑到这里来是为了等一个人过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身份赫赫的霍亨斯二少爷如此慎重?方奇和苗苗都好奇的很。
二公子吃了个水果,仍然没见到有人过来,心里有些焦躁地起身咒骂了一句,但他听见门外有脚步声,遂探头朝外面望去。门扉吱嘎地声推开,一个身穿着黑袍的人出现在门口。
乍一看见此人熟悉的面孔,方奇和苗苗都愣怔住了,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