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禁地闹了半宿,各路高手纷纷现身,却没能找出刺客的任何踪迹。但他们并不敢轻易松懈,忽必烈也被惊醒,喝令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
大内禁地闹的如此凶,城中也不敢放松,九门提督耶律大人布署下重重禁兵,朝廷全城禁闭,挨家挨户挨过可疑人等。大理寺、宗正府及各省部院大小官员和小吏也纷纷出动。禁兵和大队人马来来回回巡逻,就连城外两座大营的营兵也排起大队将城团团围拢。整个燕京城中气氛紧张,一时城中戒备森严人人惶恐不安。
子聪和尚被紧急召进宫中,这燕京城大大小小的外城内城都是他建造的,他布下的连环套,自然最是清楚其中奥妙。叩见了忽必烈大汗,但见大汗脸沉似水眼光犀利,不由心里一沉,抱拳道:“禀陛下,既然有人提醒,那宫中自然是潜入了刺客。待下官查检各处,必能逼出此人。” 忽必烈沉声道:“听说宗正府的那两位札鲁花赤昨夜刚刚回来,便闹出这等事来,你如何作想?”
子聪一愣,再叩:“回主上,下官并不清楚此二人已回。二人失踪已久,突然回转确实可疑,只是还要查出端倪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心忖思,果然是龙眼无恩,人家又没抢你的宝座,又没想你钱花,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嘛。可是现在替两人辩护显然不合适,他可不相信二人会傻逼到跑来刺杀皇上,即便是想杀也不会等到现在。
忽必烈哼了声:“那好,允你去查检各处,一有消息速来秉报!”
子聪退下,大长公主来到父汗面前施礼:“父汗……”
忽必烈不悦:“我知是你的手下,不必多说,退下!”袍袖一抖,竟然走了。忽必烈也知道那两人帮着月烈干了不少的大事,若没那两人相帮,可能月烈也死了,说不定就腹背受敌被阿里不哥打败了。然而,现在他是强者,此一时彼一时,月烈拒绝嫁给爱不花,老头子心里颇不爽气。
月烈讷讷退下,宫殿中的几位老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大伙都知道月烈为汗国立下大功,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女子太强势,即便是忽必烈恐怕也不想见到这样。
自古是“走兽尽,弹弓藏,猎狗烹。”削了大长公主之势肯定是势在必行。原先她手下的那帮子人肯定也会被降职查办一撸到底。至于月烈本人虽然不会降罪,但是现在三太子已经长大,新储未立,月烈仍然住在东宫,按照汉人帝制已经是簪越大罪。想来忽必烈也不可能没有感觉,他只是不太好说罢了。
却说翰林院大学士们一早便来到院中,交头结耳议论城中之中,都不知道为什么全城戒备。他们是文官,品级还不够,皇城里闹出了什么事,他们还一无所知。谁也曾注意到翰林院的院落里那座木塔有什么异样。
却说宗正府内,郁布第一时间接到密令,赶紧带上人进入皇宫内城,但是他这个级别还无法进入禁宫,在城外正碰到满脸愁容的子聪和尚,上前施礼:“大人!”
子聪也是正憷头呢,禁宫高人虽然多,却不知道从何查起。就算他是个建筑大师,也没办法亲自去调查,禁宫之内避讳甚多,他也不愿意惹下麻烦,一见郁布不由眉头展开,招手道:“快随我来!”
郁布随着子聪来到一处偏殿,手下守在外面,子聪对郁布说道:“你的两位老上司回来了!”
郁布一呆,“真的?”心里隐然不妙,这个当口可不是提他们的时候,莫非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成?
但听子聪说道:“陛下刚才召见我,他们昨晚刚回来,可是陛下派人去方府并没有找到他俩二人。”见郁布要说话,忙说道:“你可别乱猜测,你听我的,皇宫大内我都是布下连环局的。我向陛下请求,让你带几名心腹进去查看各处。”自怀里取出构造图铺在桌子上,指给郁布看。
却说月烈要誎言却被父汗给斥出去,心下惶恐不安,出的宫禁便亲自骑马来到方府,她一到方府前便看见一排排皇宫禁兵将方府围的水泄不通,也许跟他俩真脱不掉干系。
禁兵守卫见是大长公主,赶紧过来见礼:“殿下!”月烈翻身下马便要往方府里走,守卫官可吓坏了,“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进出!”
月烈焦躁,伸手便甩他一个耳光:“放肆!退下去!”守卫官不敢再拦,讷讷退到一边。月烈让身后那些侍卫守住门口,带着哲别进了方府,这座府邸她来了可不是一次两次,方奇和苗苗失踪之后,她经常来,是以府中下人和四姐妹都认识。
四姐妹迎出来:“公主殿下!”
月烈脸含愁云眉凝秋山,“带我去你们大爷二爷的住处。”四姐妹带着月烈来到最后一层院子二人的卧房,打开门让她进去,哲别站在门口。
月烈走到桌前,就见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上面还放了几本书,都是些佛道禅机之类的书籍,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天,提起笔来看看,忽然看见宽大的砚台下面压着一页纸,忙移开砚台拿出来,竟然是一封潦草的书信。
上书:“妖孽谋反,时不待我。东宫速迁,顺应圣意!”心下便是一怔,这笔迹绝不是方奇的手迹,那小子神经粗大,想不到这般细致。倒是那个苗苗心细如发,只有他才能想到这么多。妖孽是谁,她当然知道。东宫速迁?这是要让我赶紧搬走吗?顺应圣意?莫非让我嫁给爱不花?
月烈拿着那张纸,久久说不出话来。一语点中梦中人,她又不是傻子,何尝不知道久居东宫已经是拂了圣意,再加之父汗提出来让她嫁给爱不花,她心头颇为不甘。这些年夜深梦回脑中萦绕的便是那个小黑脸,偏偏苗苗要让她顺应圣意,真是可气可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