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方奇和苗苗听了也是气血翻腾,方奇屏住气息,两臂一较力长枪将那人挑起来,却发现不对,怎么会如此之轻,再看黑毡衣之下却是空无一物,那黑毡衣被枪扎个窟窿,里面的阴气撒出来,竟然是无数只闪着绿光的鬼魂,只是这些鬼魂被黑火烧的吱哇乱叫,一会便没了动静。
方奇把那件黑毡衣扔在雪地上,愣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月烈那边听到这边发出声响,带着人马奔跑而来,把剩下的黑毡衣人披在身上的黑毡布全拿掉,全傻眼了,只见里面的人骨瘦如柴,形如鬼魅。但看这些人,既有回鹘人,又有蒙元人,还有中原汉人,这些人站在雪地里形容枯槁,好像木偶一般,也不知道冷。
刚才那声声鬼叫,实则是把蒙元骁骑兵吓死了不少,而这些“木偶”则是屁事没有。
方奇下马捡起那两柄骷髅铜锏,只见铜锏从上到下一长串骷髅头,从大到小不等,那小的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锏头上卡着根倒刺,防止骷髅掉下来。月烈看见了说那是回鹘喇嘛作法的鬼锏,也叫打鬼锏,并不是真的打鬼,而是聚鬼上锏,使用法力驱逐鬼魅为其施行。
方奇拿起那个黑毡衣把铜锏包起来,那件黑毡衣实则是个类似气球一样的玩意儿,里面大概藏了不少的鬼魂,可是全被黑火给烧没了。但是对这个原理他还是不太懂,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作法的。
把受伤者扶上马,赶着这群“木偶”回营地,那边也抓住了不少的俘虏,这支队伍却全是回鹘人,拷问一番,这些人张开嘴,里面却没有舌头。这帮人也没全杀了,留下明天做苦力。
回到营帐之中,月烈也说不清楚这两支奇怪的劫营人马到底是怎么回事,苗苗解释可能这些“木偶”受邪术控制,方奇破了贼首,其余人则失去了控制力,这些人到底如何处置只有待到明天再做决定。若是被人抽去了魂魄,那跟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们就是活死人。
并没有过多久,天就亮了,可巧的是到天亮时风雪竟然停了。经过这一夜的休息,众人的体力又恢复了,除了有些重伤冻死累死的几十人之外,还有些马匹也活活的冻死而死。
兵卒们把死的马全剥皮煮汤一人分食一点,毕竟马肉是御寒之物,离偏头关还有几百里地呢,不吃饱了又得死人。
天大亮之时,队伍整顿了下又出发了,接下来的路倒还算是顺利,越走雪越浅,离偏头关越近,队伍越走越慢,一路上还是有人和马死去,但是此时谁也顾不上了,倒了便倒了,没人管。
日夜不停地走了两天两夜,终于远远的看见偏头关上高耸的长城土堡,那边的土堡上发现这一大队人马,点起狼烟,关内派出一支人马前来接应。
可怜的是有的人一停下脚便往地上一倒没多久就成了冰人,马匹走着走着便一下子倒下了,好不容易进了关,这期间又死了几十。有兵卒清点了下人数,出发时一万三千名百姓,四千六百名兵卒,一千五百匹战马,现在百姓还剩下八千不到,兵卒三千一百人,战马死掉三百多。
在偏头关将养了三日,很多人的皮肤开始溃烂,方奇让人去州府买来整车的药材,就在外面架起大锅烧成药汁,让兵卒端给擦洗服用。还别说,真的就救活了不少人的命。
有了吃的,又有可以烤火不用挨冻受饿的地方,兵卒们很快就恢复过来,倒是老百姓不那么容易好起来,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们已经从最开始的嚎哭难受到现在的麻木。
那一千不到的“木偶”人,方奇和苗苗也想了个办法,在附近找了个废旧的砖窑,把透风的地方全堵上,把砍来桂枝桃枝和柳枝架起来烧,黑烟灌满整个窑洞,两人在外面作法。薰了一天,兵卒们把闷成灰烬的柴灰拨开,里面传出人的叫喊声。
兵卒们把洞子弄大了点,里面的人逃出来,一个个薰的跟灶神老爷似的,出来的人约有一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会有人的症状。兵卒们进到洞子里,里面还有几十具死尸,还有上百人没有任何反应,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问了这些恢复正常的人,他们全是被回鹘人掳去作奴隶的,说回鹘人把他们领到一个大山洞里,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死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很害怕。大概这些人被掳去的时间比较短,当然被炼化的时间也较短,那些没能恢复的时间肯定太长了,已经魂不附体了。
这些恢复正常的人,完全正常的却没几个,大多数不是犯痴就是犯傻,脑壳子已经不太好使了。这个方奇和苗苗也是没办法了,二极管损坏,只能换,修复的难度实在太大,而且这个世界还不具备更换二极管的技术和设备。
那些真正的“木偶人”只能当作苦力来用,半傻半痴的人愿意留下的便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跟着走,反正燕京城那边也需要苦力。
休整到第三天,忽必烈的人马也陆陆续续从那边撤回,跟着这队军民队伍又往回撤。方奇他们跟着大长公主月烈是第一批往回撤的人,朵儿只的灵柩不能在半途上停留太久,必须运回燕京城择日埋葬。
根据忽必烈的命令,一路上不停地分散人马,从云州到新州分别安置了三千百姓和三千的兵卒,一直到回到燕京,剩下的百姓已经不足一千人,回来的骑兵又分派到邢台两所大营,月烈公主带着一千五百名骁骑兵回燕京。
一回到燕京,方奇和苗苗都觉得好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就连紫菊她们也是异常兴奋,唯一不美的是韵墨中途患病,方奇虽然悉心照料,无奈日夜兼程,韵墨的病情时好时坏,一直缠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