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皇宫皆感觉到气氛不对,只见宫门披缟素悬白幔,方奇和苗苗一入内宫便听到一阵哭声,彩云三人迎上来悄声道:“皇太子朵儿只战死疆场。”二人不禁悚然动容,要知道忽必烈现在也仅有长子长女能帮上他的大忙,现在大儿子战死了,忽必烈必定伤心之极,尤其是在这种危难时刻。
跟随皇太子的北线西线作战兵力也折损了大半,所带一万余人仅仅剩下两千不到,北线阵营全线溃散,现在仅剩下南线东线苦苦支撑。忽必烈回城肯定也要作出重大的决定,恐怕不只是撤离的问题了。
侍卫过来请方奇二人上前觐见大汗,二人接过白布披在身上随着侍卫来到正宫殿上,只见宫殿之中摆放着一口大棺材,棺材上披着素白纱布,月烈等一班女眷披白穿素守在一旁,正中的大椅子上坐着中年男人,想必那就是忽必烈。
他俩按照侍卫交待的礼仪先到棺材前行礼,又向月烈她们致意,最后才走到中年男人跟前施礼。忽必烈正怔忡之间,见这二人一个生的身材欣长,肤呈栗色倒是有些英气,另一位皮白如玉面容姣美,开腔道:“你便是随月烈前来的方奇方郎中?”
方奇愣了下,大汗未称他为札鲁花赤,想必他还不认账,不过认与不认都无所谓了,抱拳道:“回陛下,在下确实是位郎中。” 忽必烈叹道:“你若早来几日,我儿恐怕也不会死,此也是天意。听闻你不仅医术高超,还能破敌虏之妖法。”
方奇答道:“高超不敢说,破敌之法实属于侥幸。在下也学了些道术佛禅。”
忽必烈点头:“这位便是苗苗?”
苗苗回道:“在下正是。”
“月烈说你睿智多谋,早已预想我会撤回燕京,可见你对这天下早有一番见解了。”
苗苗拱手道:“见解不敢说,在下只是知道燕云实乃是易守难攻天下粮仓,若陛下退回关内休整,等到粮足马肥之日可一举夺回失地。在此一争一时一地,于陛下不利。”
忽必烈站起身来:“好,重阳子所说看来确实是没错了,来人,带他们二人去与重阳子相见。”
方奇心说,生阳子不是全真教的王重阳吗?这丫的牛鼻子老道跑这来干什么?跟着宫人来到配殿,果然看见一个身材不高的老道正在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装逼,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听见动静转过身来,手捋着几根数的清的胡子上下打量他俩:“你们便是后世之人?”
方奇和苗苗拱手施礼:“见过老神仙!”
王重阳长的有点非常可乐,并是传说的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而是一张娃娃脸,可能是久以修行的缘故,面容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方奇和苗苗还是能看出他当初的容貌。
王重阳一摆手:“坐下吧,逸云与我乃算是旧交,他从未与我说起过他还收有徒弟,你的功法也并非是他所传,而是道门玄术与释儒杂学融为一体。”
方奇一惊,这牛鼻子果然厉害了,这他都知道,自已和苗苗自从穿越而来,除骨仙和独眼龙从未与别人提起他师父的事,王重阳却一眼看出他的渊源。
苗苗笑道:“老道,你可自在了,此番云游可曾见过旧人?”
王重阳愣了半晌,凝神看了苗苗半天,忽尔起身施礼:“宝瓶仙子蔫何在此?”
这回方奇懵逼的不行,宝瓶仙?就因为苗苗有个宝瓶她就是宝瓶仙子?那我手里有大铁棒岂不是孙悟空了?
苗苗显然也有点懵,“仙长如何称我为宝瓶仙子?”取出宝瓶,“难道是因为我有此宝瓶吗?”
王重阳终于明白了,看了看方奇,“天机不可泄露,你与他有几世的缠绵,姻缘未尽,所以要相伴几生,才能化尽夙愿。”
这老道跟自已师父一样,都喜欢说半调子话,说又不说的特别清楚,特喜欢打哑谜。不过方奇早就知道他和苗苗绝非是无缘无故走到一起的,世间之事总有因果。他关心的倒不是这个,只是想知道他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师父跑哪儿去了。
“老神仙可曾见过我师父?”
王重阳手捋胡子呵呵笑:“逸云醉心于修道,可惜尘缘未尽,多受些磨难,不然也见不到你了。终有一日,你会见到他的,现在嘛,时缘未到。”
我去,说跟没说一样,这老道果然是老司机,玩起这个比自已的破老道师父玩的还溜。
又听王重阳说:“你我相见,也是有番机缘巧合,不如一齐论道吧。”这老道不愧是全真教的创始人,他的一套道义借鉴历史上诸子百家之学说,无论是佛禅还是玄学抑或是各类理学,都说的极为通透。
例如佛教传入中土是为大乘显宗,而藏地则为小乘密宗,有人说大乘显宗修炼二法早就在唐末便已经失传了,只有小乘密宗才保存完好。其实不然,自老子骑青牛出涵谷关,才有佛教传入中土,可是佛教中的很多经典与中土道教却又不谋而合,可见释道本是一家。既然佛教有修炼二法,道家更是先其一步,修成之人无数,并不拘于二法。可见佛教只不过在道学的基础上加以提精罢了,智慧不到之人,纵然有二法,也未必就能修成正果。
方奇听懂了他的意思,“老神仙,你说的是不是‘人无常师,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文无定法。’的意思?”
王重阳大笑:“有你这般理解,倒是符合你的性格。昔时杜康终日饮酒,一醉半年,然而他终究得道化仙,正是此理。”
苗苗说道:“心随意动,有始有终,也是一理。”
重阳子微笑颌首:“你的理解终究更高一个境界,非是一般人可比。”
外面有人高喊:“大汗驾到!”
三人忙起身迎接,忽必烈走进来:“你们相谈可好?”
方奇回道:“老神仙点悟的十分精到,我们两人受益匪浅。”
忽必烈叹道:“可惜没时间和你们多说说话了,前线吃紧,我们必须今夜尽数撤离开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