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越帮越忙。
蒋逢年看气氛不对劲,赶忙解释说:“寒哥你别多想,咱认识老齐这么多年了,他不是会挖兄弟墙角的人。”
此时季凌寒平静开口了,“老齐,你跟我们说实话,你们家是不是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齐司远微笑着,并没有否认。
季凌寒眸色微沉,略带不悦说:“是冯惜贝家的钱不够还是她家根本没打算伸出援手,所以你家把主意打到姜家头上。”
齐司远扶了扶眼镜,说:“你知道的,与冯惜贝相比,我家的人更希望我和姜媛的关系更进一步,我爸与他爸本就交情不错,对我而言,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季凌寒皱眉,“这是你爸的意思还是你爷爷的意思?”
齐司远叹气,“我爸讲义气,他觉得这样做是在利用姜媛她爸,他当然是不同意,但这是我爷爷的意思,在我爷爷看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联姻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不一定要结婚,只要确定恋爱关系,然后把消息放出去,靠着姜媛她爸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我们家也能撑上个一年半载的,我们家要东山再起并不难。”
看季凌寒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蒋逢年赶忙站到两人中间,阻断两人的对视。
蒋逢年不懂他们说的这些事情里的玩玩绕绕,但他们说的话他听懂了。
他看看齐司远又看看季凌寒,苦恼不已,跺了跺脚。
“这叫什么事啊!”
“老齐你听我说,寒哥他这段时间已经在跟着他爷爷熟悉他家的公司及各种工作流程了,寒哥很快就会接手他们家的公司,到时候他想帮你不就是签个字的事,你可别犯傻啊。”
第29章 分开
八年后, 安城。
雄伟高大的写字楼大厦耸立在闹市区,但并不觉得喧嚣吵闹, 办公环境舒适安静, 每个楼层的办公室都有明亮的落地窗,站在高楼层上可以俯视这座繁华的城市。
姜媛独自观赏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的车水马龙。
身后传来轻微的叩门声, 她回望转身,见她的助理苏立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姜总, 这是您要的策划方案, 策划部那边刚送来。”
“嗯。”
姜媛坐回办公位置,拿过方案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 好看的眉轻轻蹙起, 并不满意。
见状, 苏立立即补充道:“这是策划一组给出的方案, 策划二组的方案还没出来,张组长说最迟明早能完成。”
姜媛轻蹙的眉稍有舒展,稍作思考后将手上的方案递还给苏立, “我希望明天早上一组也能拿出我满意的方案来。”
对待工作,姜媛要求严格,不仅是对手底下的员工,对她自己也是一样的。
苏立跟在姜媛身边没多久, 但对自己的上司也算是了解一些了。
这位姜总还不到二十七岁, 刚回国不久,是总公司直接分派来的,属于空降, 直接从陈副总手上接管了公司,目前是公司的老大。
姜总虽然是个女孩子,年纪轻轻,但能力出众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之前公司的业绩不佳,被竞争对手抢了不少项目,这一年来一直处于亏损状态,陈总引咎辞职,管理层有好几个人跟着陈总走了,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都觉得公司快要撑不下去了。
陈总走后,姜总来了。
苏立之前只是策划部一个不起眼的策划助理,因为姜总任职当天出了一道题,公司所有人可以自愿参与答题,她就是为数不多的参与答题的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答题后的第二天,她被调到了总裁办,成了姜总的助理,姜总是她的伯乐,也是她的恩人。
对于这位年轻的上司,苏立是由衷的敬佩的。
“好的姜总。”
苏立接过,但没有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媛疑惑抬眼,“还有什么事?”
苏立凑近她,压低声音说:“夫人来了,在休息室等着您呢,刚刚是我接待的夫人时聊了几句,听夫人那意思,好像是为您相亲的事而来。”
姜媛:“……”
她还真把今天要去相亲这事给忘了。
前几天她的母亲大人胡女士委婉和她提了一下,大概是胡女士与某位很久没见面的老朋友约了一起吃饭,而正好这位老朋友有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侄子。
当时胡女士小心翼翼地强调了朋友的那位侄子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人品佳,人也上进,胡女士说她已经亲自去考察过了,表示对那个男孩子很满意。
不久前她刚过完二十六岁生日,胡女士说只要生日过了就是二十七了,四舍五入三十了。
姜媛的记忆中,胡女士可是巴不得她永远不结婚,想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最近也不知道胡女士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想给她物色对象了。
她三岁时被人拐走,十八岁才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十多年里她爸妈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找到她以后,他们对她的事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甚至是小心翼翼讨好,对她有求必应,她要什么给什么。
除了那件事……
失去过一次,他们无法再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
姜媛记得,刚相认那会儿,她妈妈几乎每时每刻都要守在她身边,几分钟看不见她就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她爸也没好到哪里去,与她来往的人,她爸会把对方的底下查个仔细,不容许她身边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
毫不夸张,真的是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在国外的这些年,她的饮食起居都是妈妈亲自打理,生怕她受一丁点委屈。
姜媛以为父母亲真有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的打算呢。
姜媛在相亲这事上没有任何经验,架不住母亲大人的热情,不想让她失望,所以随口答应了。
没想到母亲大人竟然当真了,还跑来公司监督她。
唉,只要母亲大人觉得开心,她见一见也无所谓。
姜媛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穿上外套,去休息室见母上大人。
几分钟后,姜媛挽着胡女士从大厦的旋转门出来,母女俩长得很像,走在一起说是姐妹也是有人信的。
胡灵虽然已经有五十了,但因为年轻时是学舞蹈的,底子好、气质佳,看起来要比同龄人至少年轻十多岁,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也只是细看之下能看到一些白头发。
“妈,明天早上我们先去做个头发吧,下午再去贺家给贺老太太贺寿。”
贺老太太是胡女士的恩师,也是看着胡灵长大的长辈,明天是贺老太太七十岁寿辰,贺家一个月前就将邀请函送到胡女士手上了。
而且老太太还亲自给胡女士打过电话,说想要见一见姜媛。
胡灵感叹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外的那些年我每年都会和老师联系的,她年纪大了身体总出毛病,现在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姜媛在几年前和贺老太太见过一面,只是匆匆一面后就没有交集。
后来姜云庭生病,没多久姜媛和季凌寒就分了手。与季凌寒分手不到一个星期,姜媛就跟着家人一起出国了。
几年后,又回到这里,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入夏以来,安城的天阴晴不定,前一刻还是烈日炎炎,不多时天空便被乌云笼罩,随时都能来一场雨降暑,雨过天晴后酷热依旧。
八月底,盛夏的热情不减,闷热焦躁,在外面行走的人就像蒸笼里的馒头一样,被热浪包围,无处可藏。
姜媛跟着胡灵来到约定好的餐厅已经是傍晚,对方还没到,母女俩在包间里坐着等。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对方还堵在路上,对方打来电话致歉,因为是曾经的同事兼好友亲自带着侄子前来,胡灵也没有责怪,只嘱咐对方注意安全不要着急。
胡灵讲完电话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对劲。
姜媛担忧问:“妈,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胡灵宽慰一笑,摇了摇头,“别担心,没事。”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事。
姜媛有点不放心。
“要不改天再约吧,我先送您回家休息。”
姜云庭和姜寻还在国外没回来,但姜仪在,有姜仪陪着,姜媛才能放心。
胡灵见蒙混不过去,也就说了实话。
“媛媛,刚才我在外面遇到小季了,他还和我打招呼,他哥也在,小季还问你是不是也在,我说没有。”
季凌寒和姜媛谈恋爱那会儿,季凌寒没少往她家跑,特别是腿伤好了以后,季凌寒往她家跑得更勤了。
季凌寒嘴甜会哄人,那会儿胡灵看季凌寒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对他喜欢得不得了。
当时两人分手正是姜云庭生病之时,姜媛说和季凌寒分手了,胡灵只是错愕了一瞬,也没精力多问,后来姜云庭在国外渐渐好转,胡灵再问起分手原因时,姜媛也只用一句‘性格不合’敷衍过去。
这些年,胡灵也很少在姜媛面前提起季凌寒,季凌寒这个人彻底从姜媛的生活里消失了。
姜媛无所谓地笑了笑,轻声说:“妈,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您别这么担心,就算他知道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倒是凌衍哥,有时间我该约他叙叙旧,他和清宴姐结婚的时候我没去,他们离婚又复婚,现在孩子都会跑了我才回来,清宴姐说她很生我的气,让我请她吃顿大餐才能让她消气。”
成功把话题转移之后母女俩就开始聊了季凌衍和阮清宴夫妻俩了。
季凌衍是季凌寒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十多岁才被接回季家,可没几年又和季家脱离了关系,之后季凌衍娶了阮清宴入赘阮家,阮清宴的父亲不仅把女儿交给他,连阮家的公司也交到了季凌衍手上。
季凌衍和阮清宴结婚后没多久阮父就去世了,两年后,阮清宴和季凌寒离婚,季凌衍开始了漫长的追妻路,现在夫妻美满,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姜媛在舒家那几年,季凌衍对她很好,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季凌衍的好她都记在心里。
就算和季凌寒分了手,她和季凌衍的关系也不会有影响。
又等了十多分钟,人来了,胡灵的朋友是大学教授姓赵,五十多岁的女老师的真实模样,与胡灵站在一起却像是两代人。
赵老师的侄子叫李承远,高高瘦瘦的,在赵老师介绍之后,他先向胡灵问好,而后和姜媛打过招呼就没怎么开口说话了,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姜媛还是捕捉到他偷偷打量她。
姜媛本来就话不多,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更是没话说,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是胡灵在与赵老师闲聊,而且聊得非常愉快。
晚餐还没结束,李承远中途悄悄去把账结了,他这一举动又在胡女士这里加了几分印象分。
道别时李承远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出于礼貌,姜媛没有拒绝,回到家后把餐费转给了他。
李承远没收,似乎是知道她的意思,也没问,约她周末出去玩。
姜媛拒绝了,不是她找借口,而是她真的没有周末,最近她的周末都用来加班了。
李承远博士毕业在大学任教,周末都是休息时间,与姜媛比,他的时间比较自由,应该是赵老师提前给他说过姜媛的基本情况了,所以姜媛的任何拒绝理由他都表示理解。
这场名为旧友相聚的相亲宴在姜媛这里算是结束了。
晚上,胡灵做了宵夜,叫姜媛和姜仪下楼。
姜仪是宅女本宅,有时候甚至能一个月不出一次门,她是和姜媛一起回国的,在胡灵没回国之前,姜媛一日三餐都不回家,而姜仪则是一日三餐都叫外卖,一天二十四小时穿的都是睡衣。
经常是姜媛晚上下班回来,姜仪才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下楼找吃的。
当年姜仪跟着她走,现在也跟着她回来,但姜媛的心情却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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