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为别人的依靠,也不想去依靠别人,一个人纵横这天地间,无牵无挂没有羁绊,潇洒一生。
陆橘听着肖宁的描述,虽然无法彻底体会那种感觉,但是想象一下,好像也是挺美好的一件事情。
点点头,满脸认同,“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肖宁瞬间坐立难安了,“不,不行——你可是已经订了婚的人啊!”
“哈哈,”陆橘乐不可支,“我知道呀!我只是觉得那种生活很美好,但是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也很美好啊!当然不会轻易去做改变。”
肖宁脸上紧张的表情才稍微松了松,如果因为她说的那些‘离经叛道’的话而导致慕总和陆橘分手,那她的罪孽可就太大了。
“这个世界上的美好有太多太多了,每一个幸福的人的人生也都不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家都追求自己想要的就好了,”陆橘拿了个橘子剥开,递给肖宁一半儿,“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不对?”
肖宁注视着陆橘的笑容,觉得陆橘简直就是个天使。
天使将那半橘子放进嘴里,满脸陶醉,“唔,好吃!”
肖宁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另外一半橘子,连忙也吃了下去,因为听陆橘说了好吃,所以她的味蕾已经全部打开准备好拥抱甜美的滋味,但是一股冲击力十足的酸味却瞬间盈满了口腔,肖宁差点没背过气儿去,忍了又忍,牙床都要颤抖了,“……酸!”
“酸吗?”
陆橘眨眨眼,忽地绽开笑意,“哈哈,你看,同样一半橘子,我吃着好吃,你吃着却酸,这岂不是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那你母亲和弟弟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陆橘有些担心。
肖宁略略思忖,“我母亲想要我嫁人,为的不过就是给我弟弟积攒彩礼钱,我省吃俭用些,每个月多寄钱回去,她大概就不会催促我了。”
只是……为了弟弟的彩礼钱吗?
陆橘微微一蹙眉,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慕倾袂派来接她的车就到了。
作为一个有门禁的新时代好孕妇,陆橘十分自觉主动地撤退了,临走和部里的人道了别,让他们继续好好玩儿。
抽出空来,陆橘又去医院看了看柳小妮。
她走到病房门口,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陆小姐……您脖子上的伤已经不需要绷带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呢,”是柳小妮的声音,带着点一贯的柔软调子,“可不可以麻烦您再帮我缠一缠?”
陆橘打从心眼儿里觉得,如果这句话是柳小妮跟她说的,那就该是:“费什么话!赶紧给我缠两圈儿!”
噗——
医生出去之后,陆橘才提着果篮进去,笑眼眯眯地看着柳小妮,她的脖子上果然已经换了新绷带了,陆橘进来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照调整绷带,听到脚步声似乎是有点高兴,一回过头来却发现是陆橘,挑了眉转回去继续理绷带,“今天闲啦?竟然会来看我。”
“是啊,我还以为今天来会扑个空呢,没想到你还在医院,看样子伤的还真是蛮重的哦,”陆橘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柳小妮女士,再过两天可就过年了,您打算这个年也要在医院里面过吗?”
“我的伤还没好!”柳小妮对她可就全然没有对医生护士那样的温柔了,扫了她一眼,“怎么,你有意见么?”
“那哪儿能啊?”陆橘挑眉,“你在这儿这个三年五载的,那也不是我整天脖子上缠好几圈绷带对吧?”
两个人斗鸡眼似地对看一阵,忽然像是被点中笑穴了一样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柳小妮扯了扯脖子上的绷带,“这也就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我才受不了这份儿活罪!”
陆橘笑,“反正这时候正冷,你就当保暖吧!”
柳小妮叹,“估计是老天爷觉得我废了一只手臂还不够,还得再折磨折磨我才行。”
陆橘一顿,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的右手臂上,“这条手臂,真的动不了呢么?”
“还是有希望的吧?”柳小妮试探着动了动,右手臂像是被压麻了一般,无法灵活掌控,虽然还是能抬起来,但是骨头缝儿里像是有蚂蚁在啃一般,十分难受,“就算废到底那也是我自己自找的,犯了错不要紧,犯了错被逮住了就只能认罚。”
陆橘挑了挑眉,对于柳小妮这个理论不敢苟同。
犯了错怎能不要紧?
可她来也不是同柳小妮讲道理的,两人说了几句,陆橘就问她,“我表哥呢?去哪儿了。”
“我跟他说我喜欢茉莉花,最好是摆满整间病房的那种,”柳小妮笑的像是一只狐狸,“他去给我买花了呀!”
“怎么?”陆橘揶揄地看她,“你也想开了?”
“想开了!”柳小妮道,“别的不能胜过你,让你喊我一声表嫂也算是找回来了一星半点儿。”
陆橘:“……柳小妮,如果你就为了这一点当我表嫂,那我可就是看错你了。”
柳小妮白了她一眼,“你看错的时候多了去了,当初你失忆那阵儿,我跟你说的都是真话,你也没信我啊!”
后来她从柳丞哲那里得知了事情原委,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提到这个,陆橘难免心虚,咳嗽了几声正色道,“反正我表哥是个好人,你不能欺负他!”
柳小妮斜眼看她,“你发好人卡发的有点熟练啊,都发到你表哥头上来了?”
陆橘:“……”她发现她跟柳小妮就不能平心静气好好说几句话,大概是命里犯克。
“唉,或许是我们老柳家跟你有什么仇吧,”柳小妮靠在病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我们三兄妹,就没有在你手底下全身而退的。”
陆橘有些头疼,“为什么说的我好像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难道不是吗?”柳小妮伸出左手,伸出一根食指,“我大哥……就不用说了,现在人还在国外不回来呢,”又伸出一根中指,“我,跟你抢男人没抢过,还折了一只胳膊,”伸出无名指,“我妹,听说她因为不让樊风浩去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事情都闹到双方家长那儿去了才算是消停。”
陆橘:“……”
柳小妮一根一根手指地数着陆橘的‘罪状’,都让陆橘自己觉得自己真的罪无可赦了。
“你哥会到国外是去进行一项新的学术研究,”提到柳丞哲,陆橘心里总有歉疚,可是歉意终究也弥补不了任何事情,她也注定无法弥补,“他以后会有很好的发展。”
陆橘伸出第二根手指,“你的手折了,但我当初可是差点脑袋开花,现在耳朵上也还有疤。”
至于第三么……
陆橘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把我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至于你妹妹会不会开窍,那也不是我能掌控的范围。”
柳小妮看着她,忽然松松地笑了笑,“你倒是把自己撕掳得干净。”
“是啊,”陆橘无意识地捏了捏手指上的戒指,闪耀的,红色的,“每个人能力有限,我也一样,做不到把那么多的事情都扛在肩膀上走路,该放下的总是要放下的,不该我承受的,我也没必要自讨苦吃。”
生命很短暂,全部拿来爱一个人尚且不能够。
又有多少时间,能够分开来做别的事情?
可能会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样根本就是错的,陆橘也只会微笑着说回一句,“真可惜,你不是我。”
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