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锦之娇媚的脸蛋顿时黑了黑,撇撇小嘴,嘀咕,“夸一句我好看有那么难吗?你们这些老男人是不是都特别闷骚?口是心非虚伪的要死。”
“老?”裴谦挑眉,看着她的脸蛋微恍惚了一瞬,随即移开视线,像是自言自语的道:“的确是老了不少。”
说罢,没再看她,单手插在口袋,转身向外走。
傅锦之看着教堂长长的红毯上男人离去的背影,修长挺拔,却又有几分孤寂,心里不由得堵了一下。
“阿姨,那个叔叔喜欢你耶。”宁思齐偏了偏脑袋,对着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
乔冉冉抱着花篮不解又迷惑的看了宁思齐一眼。
喜欢?
随即,她一把抱住傅锦之的腿,弯起眉眼笑的开心,“姑姑,我也喜欢你。”
宁思齐无语的抚了一下额头。
他这未来傻媳妇,看来还得要调教调教。
傅锦之没动静,表情呆呆的,明明只是句童言,她心跳却莫名忽然加快了。
裴谦会喜欢她……吗?
……
一场盛世婚礼,两对新人,谱写了江城两段佳话,以至于很久之后,陆子延还跟自己儿子吹嘘当年的风流往事,表情贱兮兮的让莫楠直想抽他,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几度欢喜几度忧。
世上最无奈的事大概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别的男人步入礼堂,而自己却只能站在一旁充当绅士的宾客。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后,必定是千杯都少,婚宴上,宁宇泽端了一杯酒,又给时安倒了一杯,看着台上笑容幸福的两对新人,低淡出声,“难过吗?”
时安两指接过杯子,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反问,“你难过吗?你怎么说也有个儿子在身边,也算有个安慰吧?”
宁宇泽闻言,瞥了一眼新人旁边的一对小花童,眼底流过一丝暖意,“多说无益,她幸福就好。”
时安举杯跟他碰了一下,“彼此彼此。”
宁宇泽顿时挑眉,“从来没见你酒醉过,酒量很好?”
“比一比?”
“好……”
晚上,宾客散去的差不多了,苏月打了时安半天电话也没人接,想到他估计心情不好,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在酒店找了半天,她终于在一个包间找到了喝醉的两个人,一个趴在桌上,一个躺在椅子上,全都一动不动。
一桌子凌乱的酒瓶,狼藉的不行。
“时老师?”她轻拍了一下趴在桌上的男人,脑袋枕在胳膊上,面朝下,除了喝的通红的耳朵,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男人一动没动。
她又去拍了一下旁边那位,“宁总?宁总?”
全都没有反应。
这俩人不会照死喝的吧?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转身跑出去叫服务员,让人把宁宇泽送回去,然后她拒绝了服务员的接送,架着时安的胳膊把人抬上了出租车。
“小姐,请问去哪?”司机师傅回头询问着。
“去……”苏月一怔。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时安的住处在哪。
虽然现在是他助理,但他的私事他从来不会跟她说。
想了一会,她还是推开门又把人架了出来,“抱歉师傅,我不坐了。”
男人高大的身子几乎要将她压倒,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走路都有些费劲。
她带着男人又挪回了酒店,把身份证拍上去,“给我开两间房,靠近一点的。”
刚才想把他带回自己家的,但又想到他是艺人,觉得还是酒店安全一些吧。
“哦,好的,您稍等。”
房间安排好,服务员帮她一起把人送去房间后就离开了。
苏月将被子给他盖好,又拿了干净的毛巾蘸着热水给他擦了下脸。
床头暖黄的灯光照耀在男人英俊安详的脸上,她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缓缓失了神。
心中动了动,手掌禁不住想要触碰他的脸。
指尖还未触到,男人胸口一阵起伏,忽然翻了个身,扭头就开始呕吐。
“……”
比之刚才更浓郁的酒气传出,苏月顿时拧紧了眉头,心头也不由得失落起来。
他到底还是没放下吧?
也是……那么爱,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自嘲一笑,她丝毫没有嫌弃的坐着不动,任他全部吐在自己身上,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不再吐了,她才伸手将他翻过身子躺好。
闭着眼,眉头紧蹙,似乎很痛苦。
苏月给他擦了擦,盯着他又看了一会,才起身去浴室清理自己。
因为没有多余的衣服,她在浴室里把衣服洗了,然后穿着酒店的睡衣走出来。
然后又拿了毛巾把地上的污秽清理掉。
清理干净后,她站起身正要关床头的灯,眸子微转突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整个人霎时僵在了原地,通体一寒。
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理智,结巴,“时,时老师……”
他什么时候醒的?
男人没说话,甚至动都没动一下,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沉静的看着她。
苏月低首看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忙捂住身上的睡衣,尴尬的解释,“抱歉,您……您刚才吐了,我没有衣服……”
“既然您醒了,我就回去了,我就在隔壁,您要是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急匆匆说完,她转身就要落荒而逃。
“给我倒杯水。”男人低哑的声音从身后忽然响起。
水?
苏月一怔,忙点头,“哦,好,你等等。”
从外面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看着男人,她犹豫了两秒,还是伸出手抚着他坐起来。
只是因为太紧张太慌乱,第一下没使出力一下,身子一下撞在了男人肩膀上,她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时安大概是很无奈的拧了拧眉,然后扭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把她歪掉的眼镜扶正,哑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的情绪向来都会掩藏的很好,从来不会轻易对人发脾气,对女人更是,只要不是故意招惹他的,没什么会让他放在心上的。
对于苏月,这种感觉就更淡了,她会待在他身边也存粹是她单方面的意愿,他没要求也没条件,自然就更没心情对她发脾气。
“哦!”女人低低哦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时安微坐起身,捏了捏眉心,端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半晌,抬眸看她,“你怎么还不走?”
苏月正看得入神,猛地一回神,担忧着道:“你喝的酒太多了,要是胃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找点药。”
刚才吐了那么多,虽然他面上看着像是连酒都没喝,但她也能想到肯定不舒服。
时安放下杯子,垂眸,有些疲累的摆摆手,“不必了,你回去吧。”
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衫有些凌乱,平日里梳理整齐的短发也乱糟糟的,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整个人都透着些狼狈和颓废。
苏月第一次见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