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冷冷道:“秦王殿下,是邓侧妃企图杀害我们指挥使大人在先。”
邓铭骂道:“你这个阉奴,敢信口雌黄,是你们擅闯王府在先,我拔剑自卫而已!”
明月说道:“我们是奉皇上口谕,请秦王回府。”
邓铭啐了一口,“呸!这里就是秦王的家,他在家里哪都不去!想要带走我的丈夫,就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明月被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无比恶心,京城第一泼妇果然名不虚传。
毛骧说道:“都是误会,你们放了邓侧妃。”
明月纪纲放手,没收了邓铭的佩剑。
纪纲同情的递给明月一块手帕,暗想千户大人还是太嫩了,仗着亲爹是公爵,娘家显赫,邓侧妃从来不讲道理的。
毛骧知道邓铭胡搅蛮缠的性子,和这种女人相骂等于自取其辱,永远没有结果,还是找正主秦王说话。
毛骧对着秦王施了一礼,“殿下,标皇上惊闻殿下在闹市挥剑闯关,十分震怒,特派我们请秦王回府思过,殿下若不信,这里还有传口谕的天使。您的秦王/府在金陵城西,并不是邓侧妃所居之处。”
秦王安慰邓铭:“你好好照顾孩子们,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其实回王府并非坏事……”
秦王耳语道:“恰好可以利用王音奴试探王保保的生死,你放心,王音奴迟早会退位让贤的。”
邓铭含泪点点头,“好的,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秦王告别了妻儿,回到了冷冰冰的秦王/府。正妻王音奴着盛装,按照礼仪迎接夫婿归来。
秦王看着眼前穿着大红翟衣的女人,命运或许对这个和亲的女人残酷无情,但是岁月仿佛刻意弥补着她的伤痛,不舍得在她脸上刻上一丝风霜,宛若少女。
王音奴依然美丽,气色红润,眼神安静纯净,气定神闲,可见她这八年来虽然独居秦王/府,却自得其乐,日子过的不错。
“王爷回来了。”王音奴敛衽行礼。
出乎意料,秦王居然温柔的扶起王音奴,“王妃辛苦了,我们回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今作死第一人,谁与争锋。
被锁定是因为出现了拔/出和秦王/府两个违禁词语……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啊,不是因为有肉呢。
☆、第235章 东窗事
秦王只需拿出对待邓铭十分之一的温纯小意来应付王音奴,在外人看来,这一对就是恩爱夫妻了。
到了夜间,秦王没有像往常那样去书房睡觉,赖在正房里喝茶,王音奴说道:“王爷,夜已深了,早点休息吧。”
秦王放下茶盏,揽向她的腰肢,王音奴敏捷的避开,冷冷道:“王爷喝多了,我命人熬一盏醒酒汤。”
秦王说道:“你我是夫妻,你应当履行妻子的职责。”
王音奴觉得好笑,“不,在王爷心里,邓铭才是你的妻子,我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今夜你我弄假成真,若被邓铭知道,她恐怕要闹得整个皇室都不得安宁。”
秦王问道:“你怕她?”
王音奴冷笑,“京城第一泼妇,她如果敢来□□撒野,我就敢一巴掌扇过去,真正动起手来,邓铭不是我的对手,只是到时候王爷会心疼吧。”
秦王瞳孔一缩,面上却是带着笑容,“邓铭不懂事,你当正室的宽容大度些,我会慢慢劝她的,王妃,良宵苦短,我们——”
“王爷,别做戏了,锦衣卫的人早就走了。”王音奴打断了丈夫的话,讥讽道:“王爷这次无功而返,京城皆知。想必是王爷在沙场征服不了北元,就想床上征服一下来自北元的女人。”
“放肆!”秦王暴怒,举手要打王音奴。
王音奴退到了门口,“瞧瞧,一句话就撕开了王爷的伪装。我早就说过了,你和邓铭怎么过我都不管,井水不犯河水。倘若你们要闹开了,我也不会装什么贤惠,一味委曲求全,成全秦王/府的脸面。哼,我连尊严都没有了,何必强撑什么面子。”
这个女人以前明明不是这样样子的!以前的王音奴事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现在居然也变成了豁得出去的泼妇了……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
“哼,泼妇,咱们走着瞧!”秦王拂袖而去,去了书房歇息。
王音奴并不在乎秦王的冷脸,淡定的梳洗睡下,铺床的老嬷嬷低声说道:“王妃,今晚王爷好不容易要在正房歇息,您何必把王爷往外推呢?留下王爷,生个一男半女,将来都是王妃的依靠。”
王音奴对镜卸妆,满不在乎,“我名下有一双儿女。虽不和王爷同房,但并没有耽误王府的子嗣。”
老嬷嬷说道:“那是邓侧妃生的。自己的骨肉才和自己亲呢,别的都是虚的。”
王音奴漠然说道:“就因为自己的骨肉,所以心疼呢。我不想因一己之私,使得自己的孩子和我一样,因血统的缘故,沦落到两面都得不到认同的尴尬境地。既然保护不了孩子,为何要生下他呢?太残忍了。”
老嬷嬷劝道:“邓侧妃生的那个,年纪再长,那也是庶出。您只要生下嫡子,必然封世子,继承秦王的爵位。将来……熬到头了,您就是府里最尊贵的王太后,现在受的委屈都会成为过往云烟。”
王音奴摇头,“其实道理我也懂,但我不忍心把孩子变成争权夺利的工具。如果有一天我生了孩子,是因为我爱他,我有能力保护他,而不是我需要他帮我巩固地位。”
王音奴心有所感:哥哥们都说爱我这个妹妹,可最后依然把我当成了和亲的工具,这种被亲人利用抛弃的滋味,我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不要让我的孩子也和我一样难过。
老嬷嬷知道苦劝无用,只得长叹:“王妃是个好人呐,可惜在皇室里,王妃的性子太吃亏了。”
“我一个人吃亏就够了,不用拖上一个无辜的孩子。”王音奴无所谓的说道:“其实人世间每个人都有烦恼,哪怕皇后娘娘也有不如意的时候呢,我关起门过日子,自得其乐,凡事想开些。”
可是王音奴想的还是太天真了,很快她平静的日子被打破。半夜,她被叫醒,说书房里的丈夫要她过去一趟。
王音奴睡眼惺忪到了书房,秦王躺着床上,“口渴了,倒一碗茶水来。”
王音奴觉察不对头,说道:“我笨手笨脚的,不会伺候人,王府养了那么多宫女太监,难道都是吃白饭的?来人,给王爷端茶送水!”
“都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别进来!”秦王坐起来,驱赶了宫人,关上了房门,指着王音奴说道:“身为妻子,伺候丈夫天经地义,笨手笨脚不要紧,从今晚起开始学,王妃聪明能干,这等小事,还怕学不会么?”
摆明了要折腾王音奴。
王音奴呵呵大笑:“王爷耍这些恶婆婆折磨新媳妇的小伎俩,男子汉大丈夫,不觉得很丢脸,很恶心吗?无论我怎么尽心尽力伺候你,你都会挑出一堆毛病,所谓‘三日断五匹,大人固嫌迟’,我累死累活,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一切推倒重来。既然如此,我还不如什么都别做,看看你的人性能够卑鄙到什么地步!”
秦王被骂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我要你倒茶,你听见了没有!”
王音奴寸步不让,讽刺道:“王爷打了败仗,掌不住兵权,难道连区区茶杯都拿不动了吗?”
书房外焦心等候的老嬷嬷听到里头有打斗之声,暗叹王妃命苦,夫为妻纲,当丈夫的想要折磨妻子,有的是法子。如果王妃有一男半女,秦王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能收敛一些,现在连同房尚且不能,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书房传来瓷器破碎之声,随即是王妃的闷哼,一切归于平静。
老嬷嬷心头一紧,正要拍门,秦王打开了房门,“进来收拾,王妃摔倒了。”
老嬷嬷忙跑进书房,顿时呆住了:只见尖锐的瓷片散落一地,秦王妃满头都是血水和茶水,昏迷不醒。
这怎么可能是滑倒了?王爷居然用茶壶砸破了王妃的头!
老嬷嬷抱起王音奴,大声叫道:“来人啦,传太医!”
西长安街,锦衣卫和通政司两个情报衙门是邻居。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将一纸调令扔给千户明月和百户纪纲。
明月打开调令,咬唇不语。纪纲立刻跳脚:“毛大人,您要贬我们两个去燕地那个苦寒之地?我不想去!听说那里一年到头风沙漫天,纳哈出时不时带兵犯边,日子不太平啊!”
“连燕王一家都去得,你们去不得?”毛骧说道:“不止是燕地,你们两个还要亲手罗织从高丽国到北元纳哈出的情报网,着重调查高丽国国王王耦的身世,还有高丽国与北元是否暗中结盟,背叛我们大明。”
纪纲还是摇头,“不行!我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去北方会冻死的。您干脆把我削职为民吧,我做点小买卖就行了。”
明月说道:“纪纲,你不要不知好歹,毛大人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不得已远远将我们调到北方去。
我们两个昨天狠狠得罪的秦王和邓侧妃,这两人都是瑕疵必报之人,心胸狭窄,不折手段,听说昨晚秦王打晕了秦王妃。还有邓侧妃,仗着卫国公府娘家显赫,将来定不肯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去北方避一避风头,再立下功劳,方能躲过此劫。”
秦王虐待秦王妃,理由是王妃不守为妇之道,忤逆夫君,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秦王着急逼迫秦王妃给青梅竹马的邓侧妃让出正室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