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后山鸟雀惊飞。
计燃和风洛一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变了脸,看方向,似乎是药田。
大白!
“照顾好年年!”计燃一声低喝,飞身跃起,直冲药田。
只见药田内如狂风过境般刮起了龙卷风,裹着大白的硬壳上发出一阵阵红光,随着狂风不停晃动。
计燃凝出剑气,试图稳住大白,却被红光弹开,他不由心中大骇,就算大白本身也没有这么强劲的防御力,不会是要化形了吧?
小白伏在药田外边,呜呜地叫个不停,已经不怎么动弹的大黄也跑了过来,将爪子搭在小白头上,似乎在安抚它。
只见红光越来越盛,风越来越大,似乎要把大白卷起来一般,而天上乌云正在聚集,雷劫快被召来了。
真是要化形了,计燃不由脚尖一点,落在了硬壳上,用千斤坠将它往下压。
“咔嚓,咔嚓嚓,咔嚓咔嚓.......”
硬壳在内外力作用下发出一阵脆响,似乎快要裂开了,计燃望着逐渐往他们头顶汇聚的乌云,运足内力将硬壳拼命往下压。
“咔嚓!”
一声脆响,硬壳完全裂开了,露出了一个白生生粉嘟嘟的小娃娃,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计燃的腿,“爹爹救我!”
这奶声奶气的喊声,和异常用力的抱紧,让计燃情不自禁哆嗦了下。
这是什么情况?
大白为啥会喊他爹爹啊?
风停了,红光散去,乌云罩顶,闪电在其中噼里啪啦。
大白吓的浑身颤抖,抱着计燃的腿更加用力,简直要把计燃的腿掰折了去。
“松开些,我不能动弹了。”计燃甩了甩腿,他要冲上去集散乌云啊。
大白却抱的更紧了,“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计燃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这化的是什么形啊,变小了不说,脑子还拎不清了。
无奈之下,计燃只得拖着这么个肉团子飞了上去,凝聚剑气用力一斩,将还没完全聚集的乌云劈散开来。
可还不等他落下,乌云又开始往一起聚集,计燃眯了眯眼睛,抿紧了唇。
不就一条啥也不懂的蛇嘛,没杀过人,更没害过人,能化形也只是靠白翼留给她的一线机缘,天道竟然这般容不下。
那么多恶人不劈,总追着好人劈个没完,计燃怒从心头起,狠狠一咬牙。
既然光阿苑的骨血还不够,那就再加上他的吧!
只见计燃剑气一挥,凝出一滴心头血,滴在大白的眉心上。
血滴渗入,红光闪过,大白眉心留下了一颗红痣。
乌云中闪电噼里啪啦一阵巨响,似乎被计燃用这种方式帮大白逃避天罚激怒了。
计燃毫不退让,手中的剑光越凝越亮,大有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孤勇。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哇哇——”
突然传来年年的大哭,计燃心弦一颤,那闪电也跟着一抖,似乎终于找到了台阶下,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计燃抱起大白,就在年年哭声传来的瞬间,大白也跟着哭了起来,咧着嘴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知道她在伤心什么,好不容化形成功了,还不高兴。
屋内,风洛一正在手忙脚乱哄年年,见计燃抱了个娃娃进来,不由愣住。
“这是?”
“大白!”计燃简短回答,将大白塞给风洛一,从他怀里抱过年年,熟练地哄了起来。
年年闻到计燃身上的味道,顿时不哭了,只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瞧着他,似乎在问他干嘛去了一般。
风洛一目瞪口呆地看着怀里的小娃娃,“你是大白,怎么还越变越小了呢?”
“长相也变了,这小鼻子细长眼,可真不如原来好看。”
“还瞪我,你瞪我我也这么说,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呢.......”
风洛一嘀咕着,看向计燃,突然叫了起来,“怎么回事儿?什么情况?她怎么变的跟你这么像了?!”
计燃愣住了,他刚才没顾上看,现在仔细一瞧,还真是,大白真的挺像他。
这是什么鬼?
一个像他的女娃娃,不是,蛇妖!
大白却咯咯笑了起来,还朝计燃伸出了手,“爹爹抱,爹爹抱!”
风洛一惊呆了,他愣了片刻,手指颤抖地指着计燃,“好哇你,你瞒着阿苑弄出来一个孩子,你——”
“我天天都在天静宫,从哪儿弄孩子?用你的脚后跟回忆一下,我都说了她是大白!”计燃额头青筋直冒,风洛一说的什么胡话,年年还听着呢。
被天静宫异象吸引过来的风云一,刚过来就听到这话,不由忙问道:“什么孩子?哪儿又来个孩子?洛一脚后跟咋了?”
计燃.......
一个傻,两个呆,说个事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一通混乱之后,终于弄清了事情缘由,大白这次算是正式化形成功了。
不过它吞了阿苑的胎盘,又得了计燃的心头血,所以她现在的身体不是纯妖体,而是半人半妖,心智也跟两三岁的人类孩童差不多。
而她之所以长的像计燃,不像阿苑的原因,也是因为计燃多次帮她抵挡天罚,在她心中的形象更为威武,让她潜意识里想变得跟他一样。
看着扑到年年跟前,好奇跟他玩的大白,再看看她那张跟自己极为相似的脸,计燃的心情很是复杂。
有种忽然间多了个孩子,却不是他希望的样子,说开心也开心,说不开心也有些不开心,总之纠结的很。
可风洛一却很快就接受了大白现在的样子,还开始给大白安排活了。
“以后你就负责在屋里看着年年,陪他玩。”
“好!不过我要改个名字,我不要叫大白了。”
“那你想叫什么?”
“我要叫岁岁,娘亲说过年年岁岁,年年要和岁岁在一起,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
众人大惊,计燃一把将大白从年年身边抱起,“不行,绝对不行!”
阿苑若是知道年年才这么点大就被惦记了,还是被个半妖惦记,岂不是得疯?
峦山,阿苑跟着田大河等人下到了山洞,伪装成春娘的随从,跟着她进入到山洞深处,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吓的差点没疯。
阿苑自问不是个胆小的人,加上她从小被师父们带着观看学习手术技巧,胆子比寻常人还大了不少。
可等看清这帮红莲教火堆上正在焚烧的是什么时,她还是被吓的险些叫了出来。
她们竟然将一个活生生的女婴放在火堆上焚烧,眼睁睁看着都烧焦了还在蠕动挣扎的肉团,阿苑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可这竟然还没完,她们等到女婴整个皮骨都烧焦完全看不出人形后,将她绑上石块,然后扔进了崖底的河中。
阿苑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主上,她竟然还在念诵镇魂经,她们不光要烧死这个女婴,还要将她的魂魄镇压在这河水之中,让她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一个女婴能犯下什么大罪,竟然要受到这般狠毒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