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你这个前车之鉴的母亲,我罗拉才不会选错人,不管您愿不愿意,他出来后,我都要嫁给他,而且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罗拉说完,同样白了一眼罗曼,然后蹲下身,不顾在场几人疑惑的目光,伸出食指一点,便替胡梅尔止住了血。
“秦家丫头,我家梅尔能结识你这么一位至情至性的朋友,那是她的福气!只是这件事,乃我狐族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插手,难道你父母,就没教你这为人处事之道?”
“呵呵,胡伯伯,一半一半吧。”
别看罗拉嘴上嘻嘻哈哈,其实她心里现在气急了,都说这个前任会长和蔼慈善,平易近人,好接触,没想到自己反而差点就吃了他的闭门羹。
一半一半?
众人顿时不解,同样包括那名中年男子。
罗曼非常头疼的白了一眼自己女儿,一时对这个不长出息的小祖宗,毫无办法。
只是罗拉心肠大度,不忍当着母亲同事们的面,在这里揭她的伤疤,其实罗拉自己倒无所谓,经过表妹我长时间以来的开导,她已经彻底看开,早已经不再对自己见不得人的出身,而耿耿于怀了。
还有一点值得说明的是,其实罗拉心里,早已经原谅了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一直以来,母亲都深爱着那个男人,既然他至今值得母亲所爱,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不简单。正所谓爱屋及乌吧,所以罗拉从心底里尊敬那个男人。
胡梅尔见中年男子脸色略微好转,一直跪爬着到了床边,缓缓伸手,探了一下任明阳的鼻息。
“啊——父亲,院长大人,我求求你们大发慈悲,赶紧救救阳哥吧,如果他活不了,那我也不活了,求你们了……”
胡梅尔眼泪瞬间淌下来,然后,又俯身磕起了响头,不过这次,她已近乎绝望了。
“好啊,为了一个转世陈世美,你竟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来要挟你父亲,梅尔,你太令我和你母亲失望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想都别想!”
中年男子双手背后,满面悲愤得背转过身。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中年男子眼中,已经噙满了泪,唯独跟他斜对面的罗拉,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救,我来救——"罗曼看到这里,实在看不过去了,不就是要救个七痨八伤的凡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方法得当,保住性命不成问题。
罗曼挽起袖子走过去,途中突然回头,望着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仿佛是在泄愤、报复般,怒骂了一句公道自在人心的话。
"天下怎会有你这种狠心、不负责任的父亲,你根本就不配为人父!"中年男子当时就是一愣,然后轻轻咬唇,眼中的泪,唰地一下子掉了下来。
这时罗拉注意到,会长在落完泪后,嘴角竟控制不住的上扬起来,显然母亲刚才骂他的那番话,令他的心里非常舒坦,要不他又怎么会不生气呢。
罗曼在胡子滕几人的护法加持下,开始了抢救任明阳的行动。
"胡伯伯,您还好吧?嘘——"罗拉望了一眼里面正忙活的几人,蹑手蹑脚地走上去,小声关心道。
中年男子闻声转头,这才注意到斜对面还站着一个人,一时感觉脸上挂不住,便瞬间蒸发掉了脸上和眼里的水痕,然后对对方回之一笑,表示他还好。
“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胡伯伯,还请您不要怪我母亲,她这个人,脾气急,性子直,心里藏不住话,逮什么说什么,所以还请您别见怪。”
中年男子听到罗拉为罗曼的辩解之词,不禁暗赞她的懂事,于是笑着摇摇头,表示他根本不会计较这些。
"嗯,罗拉在这里,谢胡伯伯宽宏大量了。"罗拉小声说着,心怀感激地对这位久未露面的会长施之仪礼,不过很快被对方走近扶回。
罗拉一看机会来了。
“胡伯伯,等这件事完了,我想拜托您一件事,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见面地点,不知胡伯伯意下如何?”
中年男子眉毛一纵,望着罗拉的眼神分外不解,那意思不像是拒绝,倒像是在询问她为何现在不能说?
"现在不可以,一定要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到时候,胡伯伯可要为我保密呦。"罗拉非常谨慎的忘了一眼里面正在专心致志为任明阳疗伤的罗曼,朝中年男子垫脚贴耳小声说道。
中年男子听完,不自觉瞥了一眼里面,然后朝其认真点了点头。
"谢谢院长大人。"胡梅尔心中自是不胜感激,说着便想跪地拜谢,不料被罗曼一把扶住。
“孩子,要谢就谢你父亲吧,是他,关键时刻让我明白了父母对于子女的真正关爱是什么,那就是现在不惜与儿女翻脸,将来也不希望看到儿女过得不好。这份爱,虽说是自私的,但也是一个父亲,对子女最纯正无私的爱。同样,我也作为别的孩子的家长,深有同感。”
"真的吗?院长大人。"胡梅尔受宠若惊地望着眼前这位形象高大、言语质朴的美丽女神,眼神里带着大大的敬畏,和一丝忌惮。
"嗯,当然。好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他,我们还等着将来,喝你们的喜酒呢。"“嗯!”
胡梅尔眼含热泪,拼命点头,目送罗曼母女离开。
医务室里的两位医师,不知用了什么药香,这才将昏迷中的沈君威给唤醒,沈君威醒来,自是对眼前得一切毫不自知,还不待他弄清楚情况,就已经被两位医师架去院长办公楼受审了。
此时,偌大的医务室就只剩下中年男子父子三人了。
"父亲——"胡梅尔潺潺诺诺的叫了中年男子一声父亲,可当她看到中年男子受伤的眼神,心里一下子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其实她心里清楚,当年父亲为了他们的健康成长,放弃了太多太多,是她,总是处理不好自己感情上的问题,一再辜负父母对她的期望。
“也罢!我回去后,让你母亲给你收拾一下日常所用,然后派人给你送来,这期间,你就留下来照顾他吧。”
中年男子万般无奈的望着胡梅尔,说完转身叫上胡子腾,准备离开。
"父亲,谢谢你!"中年男子身形滞了滞,然后在胡子滕的跟随下,迈着大步离开了。
胡梅尔望着父兄离开,回到床前,俯头凝视着床上昏迷中人,泪,再次溢满眼眶。
其实,我早前吩咐罗拉、胡梅尔二人,将任明阳抬回万灵山学院去治疗,也是有道理可言的,因为当时,她并没太多时间仔细替任明阳检查伤势,只知道,如果强行将他带进自己的内天地,那么,他一定承受不了里面浓郁充盈的灵气,势必会爆体而亡。倒不如将他安心留在万灵山学院,即便自己没在那里,胡梅尔、罗拉她们也会想办法救自己的哥哥,想来,当时我的考虑,还算是正确的。
我的内天地与外界不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昼夜交替,即使蓝蓝的上空,同时挂着日月星辰,那也是她这个内天地的主人,当时临时起意,随便将一些形状相近的石头,打磨光亮,装裱上去的。
我感觉在水宫呆的时间够多了,于是就想到上面透透气,谁知还没动身,就感知到水宫门口有恙,稍后便见怒气冲冲的红玫,不顾紫荆的婉言阻拦,闯了进来。
不待我开口询问,红玫便抢着说道自己要罢工!不干了!并口口声声责令我,你爱找谁伺候那五位神爷,就找谁伺候那五位神爷,反正她红玫,是打死都不在跟上面那五位神爷打交道了。
我听完,眉头一窘,嘴上便说,你这是为何,不就是让你守在那里,到时候,勤给他们蓄一下洗澡水嘛,又不是重活、苦活、脏活,你来这里闹什么闹!
红玫听我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来气了,要是重活、苦活、脏活就好了,她绝对比紫荆还要勤快的去完成,可谁知,我竟将五个心性未长全的老小孩交给她管理,不烦透她才怪。尤其是她催促着五人进洞泡澡的时候,她都还没对他们怎么着,就见五人站在山洞外口抱成一团,哭个没完,嘴里还一直嚷着:回家了,回家了,终于回家了。搞得她又哄又劝又要挟大半天,好话、软话、硬话说尽,五人就是无动于衷,依然抱在那里,相互哭嚎个嗓子,你们说,她到底烦不烦。
"呵呵呵……""哈哈哈……"我与紫荆听完红玫的满腹牢骚之词,不由得大笑起来。
他们这一笑,越发令红玫觉得,他们这是早前预谋好了的,我是在有意偏袒紫荆,才将如此重任交给自己去完成。毕竟他们两人相识时间最早,而她,只不过是后来新来的,这两人,分明就是主仆联手,欺负新人!罢工!罢工!
红玫满脸委屈的望着这一人一兽,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落。
我一看,这还了得,本来红玫就已经误会了他们在先了,他们不但不站出来澄清问题,反而还笑,不就更像是在不打自招,幸灾乐祸了?
"紫荆,别笑了,还不赶快过来……"于是,我和紫荆,立马集合到一起,对红玫展开始了澄清和抚慰的艰巨工作。
过了好长时间,红玫哽咽激动的情绪,总算平息下来。
红玫冷静一想,脑筋逐渐转了个弯,然后提出了条件。要想不罢工也成,那她就得和紫荆互换工作,让紫荆去照顾那些心性似孩童的神爷老古董们,因为她真的一分一秒也受不了他们的哭声了,心烦呐!
紫荆立时撇嘴,白了一眼红玫,那意思似在说,你受不了,我就受得了啊!老子先前在这里,已经白白受了半天了!老子心里的苦,又去跟谁诉去!
“怎么样?若是不同意,我就罢工!”
红玫聪明的将头一扭,故意避开了紫荆杀人般得直视目光,瞧着正一脸为难的我,等她拿定主意。
显然,我经不住红玫的罢工请求,没办法,豺家三兄弟目前还躺在后山的山洞,意识尚未清醒,只能暂时令紫荆,到上面去忍受一阵子。靠,说来也稀罕,人家紫螳螂前辈都哭完了,他们怎么就没完没了起来了呢,还真当眼泪是止不住的水龙头,只要拧开,就在也关不上啦。
此时此刻,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跟人,没法比,人比人,哭死人呐。上面暂时是去不得了,那她还是乖乖呆在宫殿,多消磨一下光阴吧。
告别了红玫,我转身欲回房间休息,她貌似已经有好几天没合过眼了,如果不赶紧去补个美容觉,难保她不会提前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