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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赶忙道:“是陈大学士和两位侍郎。”
  “那我先去见过母亲,”金堂道,“你得空了帮我向父亲那边递个话,要是不必叫我过去,我便迟些再向他请安。”
  那下人依言离开,金堂便径直进了徐氏的屋子。
  徐氏见了金堂,心里欢喜,同他道:“我就说这几日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你还没回来呢。”
  “娘,我还是不是您心里的宝贝了,”金堂故意委屈道,“这样大的事,好歹也叫人给我传个话啊。”
  “是娘的错,”徐氏爽快的认了错,“听说你姐夫今儿接你去了?”
  “是啊,”金堂道吗,“若不是姐夫来接我,我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呢。不过这不能怪娘,你也忙着呢,倒是青梅,竟也没想起来,合该罚一罚她才是。”
  徐氏闻言,摸了摸金堂的头,帮着青梅说了一句,又道:“这几日多往你姐夫那里去,这冰天雪地的,他在外头奔波了一两月,身上生了不少冻疮,他又是个不爱用药的,你常帮你姐姐看着他去。”
  这是支着金堂常去陪李恪呢。
  金堂不大懂怎么母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毕竟徐氏从来不理会他和李恪的关系如何要好。而且,李恪一向尊重谢父、徐氏,想来也不存在说要巴结李恪的意思。
  许是瞧见金堂面上疑惑,徐氏看了身边伺候的人一眼,那人立时便领了屋里一干人出去。
  徐氏这才轻声道:“你姐夫心里不高兴,你多哄哄他去。”
  金堂这才明白过来,不管李恪平日再怎么冷静,真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免被影响到,他平日隐而不发,已是难得,不过看在关心他的人眼中,难免就觉得心疼。
  金堂想起今日自己本能觉得李恪兴致不高,故意哄他高兴的事,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几分先见之明。
  金堂也没和徐氏说这事,反而道:“姐夫竟然骗我,我方才在路上时问他,一路可还顺利,他还和我说没什么事,等会儿姐夫回来,娘你可要帮我说说他,这报喜不报忧的模样,到底像谁啊!”
  徐氏闻言,笑道:“你和你姐夫的官司,我可不管,自己同他说去。”
  “娘,”金堂见撒娇不成,便道,“我去说就我去说,反正姐夫骗我是不对的,我又不心虚!”
  “少爷,”外头有人来回话,“老爷请您过去。”
  徐氏问:“几位大人可还在书房?”
  那人答道:“回夫人的话,俱都在的。”
  徐氏点了点头,小声同金堂道:“好容易养出你这么个活泼孩子,你爹叫你给他做脸呢,快去吧!”
  这话听得金堂心里直发笑,同徐氏行了个礼,道:“那孩儿这就去了,娘放心吧,我绝对不堕爹的脸面!”
  金堂转头从徐氏屋里出来,掸了掸衣裳,跟着去了小书房门口,先规矩的敲了敲门,才朗声道:“爹,孩儿回来啦!”
  “简直胡闹!”谢父板着脸训了一句,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同三位大人道,“小儿无状,叫各位见笑了。”
  张大学士和谢父最熟,两人当初同是二品,又同为忠君一脉,自然见过金堂许多次,很喜欢他的活泼,兼之看出谢父并不是真恼了,便笑道:“你每回都这么说,心里却喜欢得厉害,快别口是心非了,还不把金堂叫进来。”
  另两人年纪轻,同谢父、张大学士都没那么熟悉,便都不答话,顶多只称一句金堂活泼可爱,还是少年心性。
  金堂在外头听见张大学士的话,索性自个儿推开门,探头进来,先露了个灿烂的笑脸,才在谢父的笑骂声中跑了进来,端端正正同几位大人见礼。
  “都是我把你给宠坏了,”谢父叫他近前道,“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叫人提前送个信。”
  金堂忙道:“今儿上完课就放假了,我原是准备明日回来,哪知道偏巧今日姐夫来接我,我就和姐夫一道回来了。”
  “怎么还叫你姐夫去接你,”谢父故意做出些头疼模样,并没错过对面几人眼中划过的深思。
  金堂倒没注意到这么多,不过若是遇见不能说的,谢父根本就不会问,既然谢父追问了,便是该说。
  “我才知道姐夫回来,怎么给姐夫送信,分明是姐夫想给我个惊喜,”金堂喜滋滋道,“爹你就是嫉妒姐夫对我好!”
  张大学士眼中都泛起几分笑意,他的小孙子和金堂差不了几岁,说话也是这么直,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还能嫉妒你!”谢父故意摆出脸色道,“得了得了,满嘴胡言,你也别搁我这儿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金堂被谢父嫌弃,也不气恼,乖乖和几人又道了别才同谢父道:“方才我和姐夫在街上买了烤红薯,被我一并拿到了屋里,我给姐夫送去!”
  等金堂出了门,向侍郎突然道:“令郎和郡王感情真是叫人羡慕。”
  谢父看了向侍郎一眼,笑道:“金堂小时候在郡王身边养过几日,情分自然不同,何况这小子惯爱撒娇,叫人头疼,不免多看顾几分。”
  向侍郎闻言笑了笑,没再开口。
  许侍郎从头到尾只坐着饮茶,该笑便笑,话是半句不说的。倒是张大学士看着金堂离开的方向,动了心思。
  “我那老婆子喜欢金堂得紧,常说我家的小子姑娘,都不如金堂一个可心,这回知道我来颍州,还叫收拾了不少给金堂的礼物,要不是皇命在身,只怕要收拾一箱子小玩意出来。”
  谢父闻言只当自己听不懂,道:“他也就讨人喜欢这一点本事了。”
  “你就是要求太高,我瞧着金堂就很好,方才不是还说进学了,金堂一向聪明,说不定日后,比你这个当爹的名次还高些,”张大学士粗略动了心思,被谢父略过去,也不恼怒。
  谢父闻言笑道:“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旁人也帮不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父当听不懂的真相揭秘——
  谢父和张大学士平辈论交,金堂是老来子,和张大学士的小孙子年龄相仿,要是金堂和张家结亲。
  问:谢父和张大学士是平辈呢还是晚辈呢?
  谢父: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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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谢家金堂
  金堂从书房出来, 原本想把借口坐实,过会儿再同李恪一道来的,却没料想,李恪和谢斓已同徐氏一道坐在小花厅里等着了。
  “见过姐夫、姐姐, ”金堂先行了个礼, 忽而想起什么, 促狭的冲着李恪谢斓眨了眨眼, 笑道, “哎呀, 我说错了, 是拜见王爷、王妃!”
  这几日底下人虽对外改了称呼, 可到了两人近前, 知道两人兴致不高, 还是少有如此称呼。如今也只金堂有这么大的胆子,当面这么喊出来。
  不过金堂生得可爱, 又一向得李恪夫妻的心,这么喊时, 面上也是一团喜气, 就像这册封的确是极值得高兴的事一般,倒把这夫妻俩逗得笑了起来。
  “这孩子,”谢斓招手叫金堂近前,“快过来叫姐姐瞧瞧,你可得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等到金堂近前,谢斓又道:“那些王爷王妃都是让别人叫的,在咱们自己家里,你就叫姐姐姐夫,就像不管什么身份, 我还是娘的女儿。”
  金堂闻言道:“这个我知道,关起门来,我就喊姐姐姐夫,走到外头,我就喊王爷王妃!”
  “我们金堂真聪明,”这是徐氏先开了口,她同谢斓道,“终究是君臣有别,从一开始就给金堂把规矩立好了,省得他以后在外头胡言乱语,叫人抓了把柄。”
  “何至于此,”谢斓说了这么一句,却到底没再反驳徐氏的话,只说一句,“金堂还小呢。”
  “你别看他小,心里明白着呢,”徐氏笑道,“我从前给他说过一遍的事,他就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
  金堂赶忙道:“姐姐,我都长大了,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人家男女七岁不同席,七岁以下叫小,我如今都八岁了!”
  “是是是,你都八岁了,我不把你当小孩子看,”谢斓说着又一本正经道,“我把你当大孩子看。”
  此言一出,屋里笑成一片,连伺候的丫鬟们也有些绷不住。
  金堂倒没他们想象的这么在意,只道:“大孩子有什么不好,就像姐姐说的,你什么时候,都是娘的女儿,我也是,长再大再高,也是娘的二字,姐姐姐夫的弟弟,在你们面前,我就做个大孩子,谁又能说我的不好了!”
  “你总是歪理多,”徐氏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金堂不自觉闭了闭眼,又冲徐氏笑了。
  一旁李恪插嘴道:“我倒觉得金堂说得没错,这在父母面前,我们做儿女的,从来不必藏着掖着,什么时候都能做个大孩子。”
  李恪这开了口,众人自然称是。金堂有了姐夫撑腰,心里的得意摆在脸上,都快兜不住。
  不过也只是金堂才能摆出这样的神色了,毕竟他有年纪小的优势,旁人摆不出来,也只因这话太难做到,多是哄人开心。
  最当前的,就如李恪,母亲面前还好,可父亲面前……没有足够的宠爱,谁敢在皇帝面前做大小孩?便是有,也是有心算计居多。
  “对了,”见众人笑过之后,屋内气氛有些尴尬,金堂忽然从谢斓面前跑到李恪面前,双手叉腰,气恼道,“姐夫你是个大骗子!”
  李恪一怔,没明白金堂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和同样惊讶的谢斓对视一眼,道:“我怎么就骗你了?”
  一旁徐氏见了金堂作态,想起自己方才说的事,倒是立刻明白过来,只动了动手里绢帕,闭口不言。
  金堂抬了抬下巴,问李恪:“方才咱们回来时,我问你一路上可还顺利,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除了天上下雪冷得厉害,旁的也都还好,”金堂记性好,把李恪先前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出来。
  金堂说完,也不说话,就抬头鼓着脸看着李恪,做出一副气恼模样。
  李恪这才反应过来,定然是金堂知道自己冻疮的事了,他面上有些无奈,心里却对金堂这把他放在心上的举动感到十分熨帖。他道:“只是生了几个冻疮,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已经用了药,没几日就该愈合了。”
  “姐夫你就骗我吧,”金堂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道,“冻疮要是那么容易好,冻疮膏就不会年年都卖的那么俏了。人家都说长过一次,就容易长第二次的!”
  “金堂说得是,”谢斓这会儿听明白了,也来说了一句公道话,“金堂,你姐夫要不是被发现了,还不准备告诉我们,我给他带的药,他也净分出去了,自个儿没用上多少,你这些日子放假了,可得好好看着他。”
  金堂点了点头道:“姐姐放心,我每日把功课拿到姐夫书房去做,专门盯着他擦药!绝对不叫姐夫少一回!”
  “行行行,”谢斓闻言,捂着嘴笑了起来。
  李恪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却还要吓唬金堂:“你日日来盯着我擦药,就不怕我考你功课?”
  “不就是考教吗,谁怕啊,”金堂骄傲道,“姐夫,不是我自夸,只要是我学过的东西,必然都扎扎实实的,才不怕你考!”
  李恪听了这话,心知金堂并没说谎,便连威胁都威胁不下去了。
  倒是谢斓和徐氏,鲜少过问金堂的学业,如今听了这话,有些惊讶。
  尤其是徐氏,晓得潘先生竟然允许金堂明年下场之后,还道:“从前只想着有我们在,你衣食无忧,自然不必担心什么,没想到,却是我们耽搁了你。若不是你姐夫看出你的天赋,恐怕等你大了,又是一例伤仲永,我和你爹却连知道都无从知道。”
  金堂忙宽慰徐氏道:“分明是我自己偷懒,娘怎么什么事情都爱往自己身上兜揽。”
  谢斓李恪也来劝慰,徐氏忙收住不再提,随后又叫了人去书房:“你去告诉老爷,王爷王妃过来了,他是要同几位大人一道用饭,还是几位大人另有安排?”
  过了一阵,仆从过来回话,说是几位大人正聊到兴起之处,就不回来了。
  金堂心里猜想,许也不是谢父不想回来,而是李恪来得巧,那几位大人又不肯和李恪打照面,免得被上头猜忌,索性借着这个话头,也不过来,便连请安也免了。
  金堂见李恪徐氏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便也不提这个,只又寻了些别的话茬来逗几位长辈开心。
  用过饭后,诸人各自散了,谢父才带着满身酒气回来。
  金堂鼻子灵,等谢父一进门,就掩了口鼻,瓮声瓮气道:“爹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满身都是酒臭味儿。”
  谢父没料到金堂竟还在屋里,问道:“怎么金堂没回去歇着?”
  徐氏也赶紧打发了人去把醒酒茶端来,又叫人给谢父净面,去取干净的衣裳。
  她听了这话,不高兴道:“我在屋里待得无事可做,我们金堂心疼我这个做母亲的,便陪我等你回来,难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