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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念一路沉默。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原书里,如果她没有来的话,秦祀后来会在陆家,遭受到更加凄惨的虐待。
  她想起他上辈子最后的结局,在看看眼前的孤儿院,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有亲人后来上门来找过他么。”鹿念问,
  “他父母我们不知道是谁。”古双庆摇头,“这么些年,也没有人上门找过。”
  “当年,一个下雨的晚上,外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院长说,“才几个月吧,襁褓里写着张字条。”
  他们后来都估摸着,觉得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私生子。
  “那张纸条还在么?”
  “早丢了。”院长说,“当时就被雨水浸湿了,只看得清楚这孩子姓秦,名字是我们随便取的。”
  其实原本是四,是那个月来的第四个孩子,后来觉得太敷衍了,就随意改了个同音字。
  从来没有人爱他。
  鹿念忽然想起,她自己上辈子的事情,记忆已经完全模糊掉了,她已经想不起来爸爸妈妈的脸了,但是她家是个充满爱的家,爸爸妈妈都对她很好。
  所以,她早夭时,当时唯一想到就难受的是,她的爸爸妈妈肯定会伤心。
  “陆先生不在安城了?”古双庆很失望,又忙问,“那秦祀呢?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工作啊?”
  “您不用再去找他了。”鹿念轻声说,“他过得很好。”
  她新来了一笔稿费,最近账户经费很充裕。
  “这笔款项写秦祀名字。”她看了眼外面的孩子。
  “古先生,我会定期来检查的。”她说,“希望您可以把这笔钱,一分不差的都用在孩子身上。”
  她回到家时,秦祀也已经到家了。
  平时,他每次回来的时间都会比她早一些。
  在客厅安静的等她回来,他情绪不外露,从不说自己是在等她。
  这一次。
  鹿念却朝他一扑,忽然觉得就很眷恋,像是分开了很久很久一样。
  只是这样抱着,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就觉得很心疼,只想以后再多对他好点,多疼爱他。
  男人手指僵了一下,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热情,随后,也回搂住她细细的腰。
  虽然不说,但是,他一直喜欢这么和她亲近。
  “今天这么早?”鹿念抚过他黑发,问道。
  他说,“月初事情少,容易处理。”
  吃过饭,俩人洗了澡,在书房坐着,地下
  鹿念趴在他怀里,忽然说,“你记得,我上月说要送你礼物么?”
  他当然记得,“嗯。”
  “现在给你。”她说。
  鹿念从他身上下来,穿上拖鞋,嗒嗒嗒跑去了室内,不久,便拿出了一本画册。
  是她《黑白》的一些原稿集合。
  尊重鹿念的隐私,所以,他一直没有去查过她到底在画什么,鹿念也没有给他看过。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停在了封皮上,“我能看?”
  “送给你的。”鹿念说,“当然可以。”
  翻开第一页,他手指便顿住了。
  隔着悠长的岁月。
  是当年天台上的那一幕,背对着夕阳的黑发少年,十六七岁,清瘦颀长。
  他一眼认出,那少年穿的就是安城附中的校服,地点,是他们学校的天台,和现实,场景构图一模一样。
  甚至连身形,身高,都和他十七岁时所差无几。
  鹿念把小脑瓜子搁在他肩上,笑,“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他不知道这是她什么时候画的,想着可能是回忆美化了,抿了抿唇,“我没有这么好看。”
  “怎么没有了。”鹿念说。
  他十六七时的模样,她现在还记得,格外俊美冷漠的少年,像是风里的冷竹与雪松。
  鹿念,“不是说了么,喜欢你那时候的样子,当然就记得很清楚。”
  他还不习惯她这么说喜欢他,脸有些烧,只能沉默。
  翻到接下来的第二张稿子,他手彻底僵住了。
  还是他,没有她,是在南荞旅馆里的那次,男人锁骨上,那颗嫣红的美人痣格外明显,被她点了出来,面容只有一半,但是情绪捕捉得格外好,尤其上色,动情后潮红的眼角,白皙的肌肤上那一点红,都被点了出来。
  他觉得格外羞耻,看见自己这模样。
  “那时候的你,特别好看。”鹿念还偏要凑到他身边说话,“当晚回去,我就画下来了。”
  都是他们亲密的场合,因为他们亲密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他都有印象,而且,大部分都只有他,显然都是出自鹿念的视角。
  鹿念也随着他一起,把这个画集,都再欣赏了一遍,这是她最近的创作成果。
  “真的画得很不错诶。”鹿念有些小得意。
  构图和上色都很棒,明明也没露什么,但是,姿态与神情,男人起伏的喉结,锁骨上的汗水,紧抿着的薄唇,哪一处,都是隐而不露的色气。
  “喜欢吗?”她问。
  他喉结动了动,想着这是她的礼物,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和力气的,他垂着长睫,低声说,“喜欢。”
  鹿念很开心的模样,“是吧,我就说,画得很好。”
  “好想发出去给大家看看啊,到时候,点赞肯定很多。”
  秦祀,“……”
  见他那模样,鹿念噗嗤一笑,眼睛弯弯的,“当然是逗你的啦。”
  “你不会当真了吧?哈哈哈。”她是真的笑出声了,觉得他怎么这么可爱。
  男人沉默了,随后站起身。
  冷淡的准备离开。
  鹿念去拉他,他不再走了,但是,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侧脸显得冷淡又骄矜。
  有点糟糕,是不是逗过头。
  弄得他生气了?
  鹿念搂住他的腰,气息甜甜蜜蜜的,“别气啦,我怎么舍得发出去呢?”
  他抿着唇,到底还是没舍得挣开她。
  她又说,“你是我男人,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这句话,他一下溃不成军,脸红得要命。
  “那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她忽然说。
  桌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似乎不打断他们,就不停歇一般。
  是方灯的电话,“老大老大,你有空吗?”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了男人冷淡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哑,“怎么?”
  “赵听原他们动了,果然派人去海城了,陆执宏那边我们看着的人都还在,说是一切正常,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到你楼下了。”方灯说,“来你家谈,还是去公司?”
  “……公司。”他说,“你在楼下等。”
  “嘿嘿,其实,我已经到你门口了。”方灯挠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讷讷道,“太急了我这不是,一不小心,就跑到你门口了。”
  打开门时,男人眼角眉梢似乎全是不悦,有些刚起的慵懒的味道,衬衫扣子也解着两颗,黑发有些凌乱,看他的目光也阴沉沉的。
  方灯,“……”
  我是不是打搅到什么了。
  他扣好扣子,冷冷问,“你想继续待我家?”
  这是,卧室门开了,鹿念探了个小脑瓜子出来,“谁呀?”
  她也散着一头黑发,裙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看到方灯,“方师兄?”
  “师妹晚好。”方灯和她打招呼。
  看鹿念这模样,他也没打搅?
  秦祀似乎不是很愿意让方灯多留,他拉了门,对鹿念说,“我十点回来。”
  鹿念点头,知道他说十点就是十点。
  鸣鸿一直在看着陆执宏的动态,基本确定,他应该是决定在那老实待着了。
  他把赵家最近的动向和秦祀简单说了说。
  “关键还是在陆执宏。”
  秦祀说,“你们好好看着他。”
  毕竟,也是鹿念的父亲,他不想真让苏清悠他们动什么手脚。
  “到时候赵雅原过来,你直接叫他去见陆执宏。”秦祀说,“叫他不用再来找我们。”
  他问方灯,“你有秋沥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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