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能闻言脸色瞬间就没了血色,偏生有江鸿远在场,他什么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江鸿远会杀人的。
周二能毫不怀疑江鸿远是真的能把他们一家人都杀了!
再说了,赵水生跟着江鸿远混了这么久,又在赌场当管事,现在也不是善茬……
“对了,别忘了拿伙食钱!赵红花那个贱人我不管你啥时候找回来,反正你给的伙食费要是花没了……她们两个就只有饿死!”赵水生指着抱孩子的女人道。
“赵二爷……赵二爷求您宽……”周二能心悲凉,听他们这么说,赵红花跑不见了?可……让他上哪儿找赵红花去?
之前跟这女人合计着咋将赵红花弄走……不曾想现下人找不着了坑的是他自己个儿!
周二能都后悔死了,他就不该心急,就是暗中将赵红花给磋磨死都成,干啥要撺掇她跑出去?
天地良心啊,他只是想算计走赵红花,要知道老赵家要给赵红花撑腰,要知道江鸿远这个煞神刚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了靠山村……他绝对不会乱来。
周二能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水生给一脚踹飞了出去。
“求我宽恕,赵红花那条疯狗欺负阿韵的时候老子又能求谁宽恕?”赵水生红了眼,他是眼见着阿韵和孩子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
他当时又多怕,现在就有多恨!
周二能脑子是蒙圈的,赵水生说什么?说赵红花欺负沈韵?
赵红花不应该是回老赵家求原谅的么?她欺负沈韵干啥?
“周二能,你要是不把赵红花找回来,他们两个就在地下等你!”红着眼的赵水生跟一头凶兽似的,露着獠牙,随时都能将他们一家三口人撕碎。
周二能也不敢问赵红花到底咋滴沈韵了,他忍着疼爬起来回屋把家里所有的银钱都拿了出来:“我马上就去找赵红花。”
他知道,现在说啥都不管用了。
“来人,看着这个女人和孩子,这些银子你们平常看着花用……”赵水生一声招呼,四个乞丐就从外头进来了,他们跟赵水生作揖,然后又跟江鸿远磕头。
领头的乞丐将地上的银子清点了一番,然后就收了起来,江鸿远跟赵水生走了,周二能收拾好衣物出来就跟几个乞丐赔笑脸打听:“赵红花在赵家闯了啥祸?”
乞丐头子斜睨他一眼,冷笑道:“她发疯害得我们赵二奶奶小产,差点儿就一尸两命……”
这回不止是周二能,就是抱着孩子的那个女人也软软地跌坐在地上。
赵红花她咋就这么能耐呢?!
周二能更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赶紧滚蛋,找二爷让你去找人,立刻别耽误功夫,人找不回来,她们娘儿俩就只有死路一条!”一名乞丐去踢周二能,周二能缓过神来就去搀扶女人:“你放心,我会把她找回来的,要是找不着……我就回来跟你们一起死!”
他这辈子卑微如蝼蚁,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有了知冷知热,知道他不能人道还跟着他的女人……周二能不想再继续窝囊下去了。
一点儿都不想。
“嗯,我们娘儿俩在家等你。”那女人抹泪道,然后抱着孩子将周二能送到门口,目送他出门。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周二能想了想,还是先去了春风楼,一个是要请假,二个他在春风楼也有几个交好的伙计,想请他们帮帮忙……
这头江鸿远跟赵水生出来之后,江鸿远就带他去了间茶楼要个了包厢。
茶水点心上来之后,江鸿远也不卖关子,直接问赵水生:“你以后是想一直在赌坊呆着,还是想给阿韵挣个诰命?”
赵水生闻言顿时就不颓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鸿远敲桌子催促:“问你话呢!”
赵水生忙道:“当然是给阿韵挣诰命!”
江鸿远又问:“想走得高就有生命危险,若是想稳妥……六品到顶了!你咋选?”
赵水生想都不想就道:“想走得高!”他心里清楚,江鸿远能有今天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拼。那么大的功劳,都说这回江鸿远至少能连升三级。
其实也是这回的沈韵出事儿刺激了他,要是沈韵没事儿,他肯定选择安安稳稳的跟沈韵生几个孩子,然后慢悠悠地把这辈子过完。
可现在阿韵的身子毁了,往后不能再有孩子,他就没得选择了,必须给阿韵和闺女挣个前程出来。
要让阿韵和闺女以后能真正的生活无忧,没人敢欺负,也不会受气,闺女往后也能找个好夫家,即便家里没有兄弟撑腰夫家也会因着闺女的身份而不敢欺负她!
“那好,那从现在起,你就悄悄培养一个将来能接替你的人,赌场这边儿,还有丐帮这边儿你都得安排好。”经过这么久的经营,潮县这边儿的乞丐团伙已经唯赵水生马首是瞻。
第662章 小抠门儿
“嗯,我记下了。”赵水生有些激动地点头。
江鸿远喝了一口茶道:“不着急,接手的人要好好挑选,能力是其次,忠心占第一位。当然,也不是说能力不重要,只是让你分清主次。
我这边儿给你找机会也是需要时间的,一时半会儿这个事情还办不下来。”
赵水生自然是理解的,官帽又不是大白菜,说能弄来就能弄来。
“哥,你说赌场那边儿让富贵去咋样?”赵水生这是真把江鸿远当亲哥了,江大哥也不喊了,直接升级为哥。
“王富贵?”江鸿远的言语听不出息怒,他只道:“不成,他跟你不一样。”
赵水生没多想,他觉得江鸿远所说的‘不一样’应该是王富贵这个人是做正当生意的,他有木匠手艺,会修房子,就不好荒废。
不像他,打小就是个混混。
“那成,那我就重新找人。”赵水生道,这事儿其实也不费劲。
两人从包厢出去,路过隔壁包厢的时候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富贵哥……我以为你……以为你不要我了。”
“清芷,我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娘已经在托人要帮我相看了。”
“富贵哥……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我不在乎名分的……”
“清芷……你咋就这么傻……”
“富贵哥……我没有你活不下去……”
“走吧。”江鸿远扯了扯赵水生的袖子,这间包间的门没关严实,里头的声音也就没拦住,他们一打门口路过就听了个清清楚楚。
关键后头传出来的声音很是让人面红耳赤。
赵水生心里有些不舒服,阿韵出事儿之后江鸿远忙匆匆地把褚老神医给背了过来,嫂子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了万金难求的救命药。
王家人也来瞧过了,只是他没瞧见王富贵的身影,王家婶子说富贵忙,画院街还有些事儿需要他盯着。
大正月里能有啥事儿?
画院街除了守工地的老头儿老太太就没啥人了,干活儿的工人们早在腊月二十几头就结了工钱归家了。
可当时他没多想,毕竟心里牵挂着沈韵,旁的事儿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这会儿在茶楼偶遇上他,他跟女人再茶楼鬼混……
从光腚娃娃耍到大的朋友……自己家出那么大哥事儿,他连面都不露一下。
当初江大哥在西桐城打仗音信全无的时候,他从西桐回来也没见去关心下嫂子,上去就请嫂子帮他做媒……
他现在是谁也不在乎,赵水生出茶楼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王富贵所在的包厢,这人是他没看明白过还是他变了?
从县里到家,江鸿远就发现林晚秋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就两个小包袱。
“在给谁写信?”江鸿远瞧了瞧林晚秋收拾的东西就问林晚秋,这会儿她正趴在桌上写信。
“给鸿博写信!”林晚秋说,“该嘱咐鸿宁的都嘱咐了,除了抠门儿,鸿宁没别的毛病。我也跟管家说了,有些事儿不能由着鸿宁,抠门儿这毛病他还得继续改。”
现在的鸿宁都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根深蒂固的抠搜性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就纠正不过来。
好比他现在吃肉的时候不会巴拉巴拉说浪费钱了,但是就是见不得桌上又剩菜,他就是把肚皮撑破也要把残羹剩吃完。
后头小厮机灵了,瞧着差不多了就上去求三爷赏菜……
又好比他的衣裳,旧衣裳从来舍不得扔,短小了就拿去卖钱去,内衣袜子直接自己个儿上手补,林晚秋这头让人给他做的新的有时候他会暗戳戳地拿出去卖了,自己个儿就穿打了补丁的。
小厮发现了说他,他振振有词,说反正穿里面没人瞧见,不会给家里丢人!
他的毛笔得用秃了才换,纸张更是双面写,平常练字多是在木板上用水写,写得满意了才会落在纸张上。
在书院跟同窗之间交往他愣是把君子之交淡如水发挥得淋漓尽致,人家来找他就只有一杯白水喝,茶叶都舍不得给人搁两颗。
后头被鸿博狠狠地训了几次,他才把家里的陈茶拿书院去……
抠门儿的花样不胜枚举!
江鸿远开怀地笑了起来,他也就在林晚秋面前笑,在外人跟前是从未笑过的。
“大面儿上不错就是了,这孩子是小时候吃多了苦,这性子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说完,他揽住林晚秋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坐了,结果害林晚秋写废了字。
林晚秋一生气就将信纸糊江鸿远脸上去了,蹭了他一脸的墨。
“好啊,胆儿肥了!”江鸿远掐着林晚秋的腰,拿自己的脸去蹭她的脸。“老子收拾不死你!”
好嘛……这一下,两人都成了大花脸!
对着林晚秋的大花脸,江鸿远忍不住笑,开始还是忍着低低地笑,到最后就变成哈哈哈大笑了。
林晚秋瞪了一眼他,从他身上挣扎着起身离开找镜子照,却被江鸿远从身后抱住了。
“别找镜子了,瞧瞧老子现在是啥模样,你就是啥模样,老子不嫌弃你丑。”说完,汉子的手就开始作怪,嘴巴也不老实地叼住了林晚秋的耳垂……
林晚秋激烈地反抗,顶着一脸墨来这事儿她有点接受不良。
可惜反抗无效,到底被汉子压在书桌上来了一回。
完事儿了就不止是脸上……浑身都染上了墨汁儿!
林晚秋瞧着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砚台就欲哭无泪。
这块砚台很值钱的!!!
“江鸿远,要是洗不干净我跟你没完!”林晚秋看着自己身上的墨迹没好气地伸手在江鸿远的腰间拧了一把,可惜,汉子肉硬,拧不动。
“娘子手疼了吧……相公给你吹吹。”江鸿远抓过林晚秋的手就凑到唇边吹,边吹边亲:“老子给你洗,保证里里外外都给你搓洗干净。”
林晚秋起先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等被汉子骗进净房才知晓啥叫里里外外都搓洗干净。
字面上的意思!
里里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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