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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得很诡异么?”
  “有比我们坐在她身边,她却看不到我们,还诡异的事么?”
  这话让太爷爷无言以对,结果几天之后,这个所谓的网络“梁少爷”就露出了眉目,万万没想到,他是苏以。
  当对方戴着文质彬彬的框架眼镜,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敲开肆晓时房门时,一人两鬼都惊呆了。
  “肆晓时是吗?我叫苏以,就是游戏里面的梁少爷。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家就在对面那栋楼,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肆晓时关于对方的记忆已被抹掉,见到这么帅的家伙,暗暗咽下口水的功夫,坚信这是要网恋奔现了。
  梁正年则在肆晓时看不到的空间和苏以吼起来:“喂!你搞什么?”
  苏以却像看不见两只鬼一样,和肆晓时走入客厅后,将手里的水果递给她:“我觉得直接跑过来可能有点冒昧,就给你买了点水果,你喜欢吃桃子么?”
  肆晓时受宠若惊地接过桃子:“谢谢你…不过…真的好巧啊……”
  面对真人,肆晓时显然又不怎么会说话了,窘迫紧张的态度显露出来,反倒让梁正年又醋了:“喂!你脸红什么?早知道不让你忘了他了,搞什么啊!”
  太爷爷吓得缩到梁正年背后,灰溜溜念道:“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个家伙是苏以,还是晓时的…真命天子?”
  听到这话,梁正年更气了,一下飘到苏以耳朵边,吹了口冷气:“喂!你搞什么?快点走!别忘了你是神!”
  结果梁正年一抬手,却直直穿过了苏以的身体。
  当天,在梁正年阻止不了的空间里,苏以和肆晓时聊了很久,凭借帅气外表与开朗性格,苏以装成小鲜肉,轻易让肆晓时放下戒心,并成功撩到对方。
  待苏以离开肆晓时家后,梁正年趁对方还没出居民楼,匆忙拦在对方面前:“你到底搞什么?”
  苏以终于看向梁正年,将手撂下时,身上的白衬衫也渐渐幻化成黑色:“玩玩喽!”
  “玩?这有什么好玩的?你有没有提前问过……”
  “怎么?你给她喝定义忘却水的时候,有经过她的允许么?”
  梁正年语塞,片刻收回目光,沉声道:“你是神。”
  “我知道啊,所以我现在才扮成人的模样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以从口袋中掏出黑色笔记本:“她的名字在我的名单上消失了,也就是说,你让她忘记你之后,她的人生轨迹恢复正常了。她不会那么快死,也许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活,那么我想,就和她趁活着的时候,谈个恋爱喽!”
  听说肆晓时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了,梁正年本是开心的。但再一想,苏以这波操作,分明是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地夺走了自己的男主位置!
  “你…你是个神!你和她在一起……”
  “只要她不知道就可以了,我和你的状态不同,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轻轻松松伪装成一个人。”
  “你太过分了!你这样根本……”梁正年想不到一个很好的形容词,最后又指着苏以,着重来了一句:“过分!”
  “过分又怎样?我比起你,是有权力过分的。我可以陪她变老,可以帮她走完这幸福美好的一生,让她开心。”
  “不,你不能。”
  “那么你能么?”苏以强势反问:“你只会让她死的很快,而且就算你现在守在她身边,又能做些什么呢?梁正年,摸摸你的良心,从和她相遇到现在,你有做出过什么实际的贡献么?一直都是她在帮你,你什么都没有带给她!”
  “……”
  苏以见他没了话,继续说:“不过我的话就不一样了,她现在的日子孤苦又无聊,有我这样一个男朋友,绝对会有非常棒的转变!梁正年,你的主角人设已经被我剥夺了,别挣扎了!”
  “我现在就去告诉晓时,你这个骗子。”说完,梁正年仰头往前飘去。
  苏以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可想好了,让她重新想起来,她的人生轨迹可能就又变了,也许她现在可以活五十年,想起你,就又变成五十天了!”
  这话的副作用很大,梁正年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飘去,却再没有让肆晓时想起自己的念头。
  隔天,在连续看了两个小时的电影后,心情愉悦的肆晓时决定再打扫一遍卫生。
  毕竟她想,如果之前是梦的话,那么也许梦在从另一个层面告诫自己,该扫扫地了。
  而可能是怕梦境中的场景再次出现,肆晓时这次没有理会露台,而是从客厅开始收拾,结果在用拖把扫沙发底部时,又掏出来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面前是五个颜色形状各异的药瓶,肆晓时从中拾起一个红色的,好奇打开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闻到了一股奇妙花香。
  那股花香在鼻息间环绕一圈后,又迅速飘散而去。
  梁正年慌乱着与太爷爷问:“那是什么药?对人有用么?”
  太爷爷探手:“温良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啊!不过定义忘却水既然管用的话……”
  话音未落,肆晓时将剩下的瓶子捡起来,一个个放到桌上后,继续拖地。
  见肆晓时没有异常反应,梁正年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未料记忆回溯也需要一个过程,药水的效用彻底发挥作用后,肆晓时开始头痛,一眨眼的功夫,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
  脑中走马灯转了大半圈,肆晓时淡定起身,与面前的空气开口:“梁正年!梁正年你给我出来!”
  第73章
  确定了瓶药是什么解药的梁正年僵在原地, 趁肆晓时呼唤他时,弱弱地往后退去。
  太爷爷却一脸嘚瑟地跑到茶几上, 和肆晓时开心地扬起爪子:“晓时晓时!你想起我了?”
  肆晓时隐约听到声音,用力揉了两下眼睛后,看到了太爷爷:“太爷爷, 梁正年…梁正年是不是已经去投胎了?”
  太爷爷一脸难言,愧疚地挠了挠脸蛋:“这个么……”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肆晓时失落地瘫坐在地,心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我还以为…他就想让我忘了他,真是太过分了……”
  肆晓时说着, 吧嗒吧嗒地落下几滴泪。
  太爷爷背后的坑系统一痒痒, 又坑了梁正年:“他还没走!”
  肆晓时猛地抬眼:“什么?”
  未等太爷爷继续,梁正年就一脚将太爷爷踩入虚空。待抬眼时,肆晓时也望见了他:“梁正年!”
  梁正年吓得透明一下, 果冻似地在半空抖了抖:“晓时……”
  “你没去投胎?”
  “还没……”梁正年低下头, 怕身上的灵气影响到肆晓时, 始终和对方保持着距离:“我打算,过阵子再去。”
  “那为什么……”肆晓时很快意识到梁正年做这些的原因,哭得更惨了:“就算让我忘了,也要提前告诉我啊!这算什么啊……”
  梁正年反应一下:“那么…你现在要忘了我么?”
  “当然不要!”肆晓时用拳头抹下眼泪,一抬手, 看起来是要打他, 可落下时,却又钻进他怀中:“就算你要走,也不要让我忘了你啊, 走了连我最宝贵的回忆都夺走,你才是最过分的!”
  梁正年心头一憾,缓慢抬手,拍了拍肆晓时的背:“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什么都没法为你做到,还不如忘了我。”
  肆晓时蹭着他的肩膀摇头,即便已觉出凉意,却还是牢牢抱着他:“你在说些什么?你喜欢我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你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怎么可以让我忘记你啊?”
  “可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梁正年叹了口气,苦大仇深的语气:“我是个渣男。”
  “……”
  显然梁正年没理解“渣男”的含义还到处乱用,一时感伤,甚至沮丧地将手捂住脸:“我太渣了。”
  肆晓时从他怀中探出头,坚定道:“你不渣!”
  梁正年叹息,心里只希望肆晓时能选择放下他,这样也许就能保住肆晓时的命:“可是我真的……”
  肆晓时捂住他的嘴:“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有哪个男朋友会整天待在家里陪着我啊,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好,梁正年,不要让我忘记你,我最不想忘记的就是你,不管结局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
  梁正年越见她这样,却越觉得心疼。
  固执如他,总觉得与其让她难过,不过现在结束,而且他真的很不想伤害她,再让她靠近,恐怕过阵子,苏以的小本本上,又要出现肆晓时的名字。
  肆晓时却是同样的执拗,见他仍不应声,拽着对方继续说:“你知道吗?当初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舅舅他们没有在外婆出事的时候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知道的啊,都不让我知道,就将一切结束了,我错过了一切,但是你知道我的感觉吗?错过一切,什么都没有留下,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样才是真正的残忍啊!”
  梁正年愣在原地,片刻,终于开口:“晓时,我错了。”
  肆晓时的眼泪如何止不住,刚抹掉这一边的泪水,另一边又跟着决堤,转瞬成了梨花带雨的小娃娃:“所以不要再让我忘掉你了,就算你要走,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应该去投胎的,我会开开心心送你走的。谈恋爱…也是会有分手的时候啊,而且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比起那些感情破裂分手的家伙,我要幸福多了。”
  梁正年藏住眸中悲伤,用力点下头:“好,我不会再让你忘掉我了,记得也好…就这样记得吧。”
  肆晓时破涕为笑,低头拽住对方衣衫:“那么…你什么时候走啊?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梁正年暗自噤声,待肆晓时好奇地望过来,才说:“晓时,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那话的语气,让肆晓时心里有些慌。
  “你上次从警局回来后晕倒了,苏以说,是因为我。虽然人和鬼可以打破界限待在一起,但是时间一长,对人还是有害的。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才想和你保持距离。”
  肆晓时攥紧梁正年衣襟的手却未有动摇:“只是晕倒而已,没有关系的,反正我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么……”
  “但是如果我害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呢?”梁正年阻开她的手,转身往阳台飘去:“就算你要记得我,也不能再靠近我了,我们保持距离吧。”
  肆晓时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后:“那你…打算什麽时候去投胎?”
  梁正年并不打算告诉肆晓时,苦命的他无法投胎。也许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这里,做个无主孤魂:“我本来想,在这里偷偷地守着你,等你重新有了喜欢的人,我再离开……”
  肆晓时弱弱走到他身边:“我没有关系的,你走吧,我知道你想要去投胎,你也应该去投胎的,你走了我才安心。”
  梁正年眸光微澜,轻轻转过身,背对肆晓时:“那么…我想再陪你待一段时间。”
  肆晓时却生怕自己耽误了对方,温声劝说:“早晚都要走的,既然还要和我保持距离,那你不如去投胎算了。不要因为我留下了,虽然我想……”
  梁正年再度塞住,他很怕让肆晓时知道自己无法离开,又不知要如何在这种情况下,维持原状:“我会走的,但是…让我再陪你一段时间吧,就一段时间……”
  他这样说,肆晓时也不劝了。
  还有一段时间也好啊。
  当天晚上,肆晓时窝在沙发里,仔细看着这几天手机上的各种内容,偶然翻到了一个微信好友,与梁正年糊涂地问:“我的微信备注上有个“猫和老鼠梁少爷”是什么鬼啊?”
  梁正年从远处飘过来,手里捧着一颗桃子:“是苏以啊。”
  由于定义忘却水,肆晓时在恢复记忆后,反倒混乱了失忆期间的记忆,忘记了苏以扮成一个摄影师来勾搭她,只是听到“苏以”两个字,立马删了对方好友。
  “他又跑出来干什么?真的是!害我害得还不够啊……”
  梁正年猛然抬眼:“对了,你在警局做的那些梦,还记得吗?”
  肆晓时摇头:“之前还有点印象,现在一点都不记得了,只是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累,脑子乱糟糟的……”
  梁正年本想摸摸她的头,抬起的手刚放到半空,却很自然地搭在沙发上:“那就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不过苏以现在又跑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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