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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余健和田树已经讨论完毕,由余健讲述在他家发生的事——虽然去找余健的人已经知道了张丽春之死,但是留在这里的其他村民还只知道那位名叫阿诚的村民的死讯。嗯,阿诚,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命短。温顽胡思乱想,无边无际,等回过神来时,余健已经把话说完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她问背后的蒙惇。
  好在蒙惇不像她一样陷入沉思,一直听完了余健说的话,立刻答道:“说了些床位安排。”
  每个房间里至少要摆着三张床,每张床上至少要躺两个人。这也就意味着一个房间起码要有六个人一起睡。这是有原因的,一来,田树家房间不够多;二来,如果房间里只有两人,一个死了,另一个很难自证清白,况且老人这么多,万一谁倒霉跟凶手分配到一间,就算察觉对方的身份,也不一定打得过啊。
  温顽马上紧张起来,“没把我们分开吧?”
  “放心,是村长安排的,我们和他们父子还有田家三口住一间。”
  “哇,那也真算是vip房间了。”温顽扫了一眼,说。
  虽然有一个房间里塞七个人,但基本都是重要人士,尤其是村长也在。温顽倒是有些奇怪,她是外来的人,其他人都有点排斥她们,怎么村长还肯把她和蒙惇分配在最中心的房间?她不明白余健打的什么主意,但也不在乎,反正她只是来看看热闹,真的想走,没人能把他们留下。
  接下来,所有村民开始分队,按照分配的房间来各自组队,去搬床。
  按照田树的设想,每个房间里至少要摆着三张床,但是这里又不是旅馆,哪个正常房间里会有多余的床?还是得从外面搬进来。每一组都至少有六个人,同时行动既壮胆又安全。余健这组比较惨,只有余劲和蒙惇两个劳动力,温顽不想在这时刷存在感,便装了回柔弱女子。
  余健和田树,田文留下,温顽跟着搬床的两人走。
  这时一直抱着腿缩在墙角的小女孩跑了出来,田歌谣冲到温顽身边,“姐姐,我也想出去。”
  温顽很高兴,她总算不怕她了。
  难得小天使向她张开双臂,温顽立马也朝她张开手,“来,我抱你走。”
  田歌谣坚决地握住她的衣角,“姐姐,我走得稳。”
  “那好吧。”温顽不让她扯着衣角,这哪抓得稳,伸手握住田歌谣的手。
  “姐姐你的手好冰。”
  “……呵呵。”温顽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没关系,我也很热。”田歌谣不在乎地回握住她的手。
  温顽拉着她往外走,余劲要去隔壁搬床,两人搬一张,走两趟就成,蒙惇不认路,但跟紧不难。很快,两人进了隔壁的房子,从卧室里拆出一张床。当然,拆床时现场被搞得一片狼藉,温顽有点担心主人会骂。
  “骂什么?”余劲不在乎地说,“命都要没了。”
  “这多麻烦啊,拆床还不如搬被褥来,大家一起打地铺不行吗?”温顽问。
  余劲瞄她一眼,“你不介意?”
  温顽笑着说:“不是你刚才说的?命都要没了。”
  再说,到时候让田歌谣睡一头,旁边挨着她,她旁边再挨着蒙惇,这样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又不是古代了,难道一块打地铺还要叫人家负责任吗?
  余劲扯了扯嘴角,“你倒是爽快,不过,确实不行。”
  “为什么?”温顽刚才进屋时就发现了,跟自己同龄的女人根本没一个,基本上都是婶子这个辈分的女人,至于小女孩,她年纪以下最小的就是田歌谣,她已经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小孩了,其他孩子都跟着爸爸妈妈在外面。连她都不介意,其他人难道还有在意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规矩的?
  “我们村子里有怪虫。”余劲说,“必须睡床,不然这些虫子找着洞就钻,可不管是鼻子嘴巴还是耳朵。”
  温顽听得一阵恶寒。
  她倒是不怕虫子,大不了一睡着就把化形改显形。可架不住想到那画面恶心。
  “你们这里挺干燥的,我还以为虫子少呢。”
  “以前也没虫子,是最近出现的。”
  “哦?”温顽还想再问,但余劲已经不耐烦了。
  “你哪来那么多话?真这么闲就替我扛这张床,不行就走开。”余劲低声吼道。
  温顽就——拉着田歌谣走开了。以她现在的能力,别说替余劲扛床了,就算独自抱着床回田树家去也不为难,可惜她现在是一个柔弱女子,只好娇滴滴地闪一边去。田歌谣乖乖地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加快了脚步,之前她们两个走在后面,这次温顽认得路了,便走在前面,率先回到田树家。
  余健和田树竟然在打牌,玩的是“斗牛”。
  田文也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但一脸了无生趣,抱着他那根拐杖靠在窗边,两只眼睛盯着天上的月亮。
  “闪开,别挡着路!”余劲大声喊着。
  田文瞄了一眼,收回目光,轻蔑地一笑。
  余劲全看见了,奇怪的是他居然没骂人,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和蒙惇把床扛去空地放下。
  温顽在床上就坐,看这里布置挺简单就问,“这是客房吗?”
  “是我的房间。”田文说。
  温顽十分惊讶地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竟然肯主动搭话?
  不过田文回答了这句话后,就立刻把脑袋重新扭过去,再次仰望起天空的明月。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人人脸上带着忧容,只有田文一脸不在乎,似乎没什么能比那月亮更吸引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怨恨(二十三)
  田歌谣和温顽一块坐在床边。
  温顽本来想抱她上来, 没想到田歌谣随便一起跳就爬到了她身边, 特别灵活。
  “你身体挺好的。”温顽看她头发微黄,一脸营养不良的样子,还以为她也是个柔弱女子。
  田文敏感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温顽吓了一跳,她够小声了, 田文这也能听见?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专心看月亮?
  不过田文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就迅速转回脑袋重新去看他的月亮了。
  “我常常出去玩。”田歌谣坐在她身边, 两条腿够不着地,自在地晃荡。
  温顽很想问问田歌谣怎么突然怕了,就怕问完她又开始怕, 只好憋住。
  “那你平时玩什么?”
  “跑来跑去。”
  温顽费解地自己琢磨半天才明白田歌谣的意思就是跑来跑去=玩,因为之前她问田歌谣怎会身体这么好。因为常常跑, 常常锻炼,所以身体好。这逻辑理顺了。
  “那你居然也没晒黑?”她试着碰了田歌谣一下, 她没拒绝, 温顽才悄悄拿近她的手臂。
  田歌谣的皮肤很白,有血色,毕竟常常锻炼。
  但是这大山村里又干燥又热,跑来跑去,天天晒太阳, 竟然也晒不黑?
  “姐姐你不是也很白吗?”田歌谣一脸天真地反问道。
  “我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田歌谣轻轻拿手指点了点她的手臂,“嗯, 你比我冰一点。”
  温顽低头看看自己, 苦笑一声, “嗯,大概这就是区别吧。”
  田歌谣不说话了,也抬起头,顺着打开的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对父女倒是有一样的怪毛病,不知是习惯还是遗传。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块饼,还挂在空中,只能看,吃不到。
  温顽看他们父女俩都没有继续吟诗一首的冲动,就跳下床,“那我先出去了。”
  一张床摆好了,蒙惇和余劲还要去搬第三张床。
  他们已经往外走了,温顽也赶紧跟上去,这时田歌谣又从床上跳下来了,攥着温顽的衣角,“姐姐,我还想出去,带上我一起好吗?”
  “那我抱你走?”温顽觉得她已经走了很久,是该休息一下了。田歌谣又不是成年人,就算想出去玩,现在也该腿痛了吧?可是田歌谣一点都不肯答应,倔强地继续抓紧那块衣角,那温顽也只好随她,不过仍旧让她不要抓衣角,抓住自己的手。
  田歌谣又说了一次:“姐姐,你的手真的好冰。”
  “是啊。”温顽随口搪塞着。
  “你的手一直都这么冰吗?”
  “最近的是。”
  “姐姐,你生病了吗?”
  “没有。”
  “哦。”当田歌谣说出这个字,就是结束话题的意思,她又低下头了。
  温顽腾出左手拿着手电筒照着路,大山村里没有路灯,只能靠这个指引。
  余劲这次进了又是一个新房子,搬出一张床,这次他走在后面。蒙惇认识路,并未拒绝,跟着温顽一起朝着田树家走回去。中途温顽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在除了牌和麻将没有其他娱乐的大山村里,现在已经算是深夜,早就应该睡觉了。不少人,边扛着床,走在路上一边哈欠连天,温顽都怕他们一个趔趄把床砸自己脚背上。
  幸好,其他房间能扛床的人没有四个也有三个,比余劲蒙惇这组可舒服多了。
  在田树的安排里,每个房间都需要倒班,每个房间里的人都至少要值班一个小时,保持清醒,免得被凶手趁虚而入。每个房间里至少有六个人,也就是六个人同时值班,也可以达到相互监督的制约,等值班时间到,就去隔壁房间通知它们继续值班。余健把自己这个房间安排在最后一个,住倒数第二个房间里有个熟人,正是那位坚持要报警的安强。
  在十点半,所有人都已经“搬家”完毕,将自己的房间布置好,各自进入了被分配的房间。
  余健和余劲,田树和田文这两对父子睡在一起,温顽和蒙惇一起睡。
  田歌谣犹豫再三,突然指着温顽说,“我想跟姐姐一起睡。”
  “我?”温顽疑惑地回头瞄了田文一眼,那是她亲爹亲爷爷,不比她和蒙惇好?
  田文跟她对上眼,立刻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显然是支持女儿的决定——也可能是嫌挤。
  温顽没办法,掀开被子让她到床上来。
  田歌谣穿得严严实实的,把外衣脱了,其他的没动。
  温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惊讶地问:“你不换衣服?不热吗?”
  田歌谣却非常平静地说:“我一向是这么睡的。”
  “行吧,胡萝卜,睡。”温顽盖上被子。
  田歌谣却醒了,“谁是胡萝卜?”
  温顽把她脑袋提到枕头位置,“你有心脏病吗?”
  “心脏病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