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月姐弟两个一起笑了:“一秤,你既然这么说,就是答应我们了,那么从明天开始,就请你到我们王宫前来义诊吧,我们姐弟两个陪着你,一起来做这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送走了雅月姐弟,金一秤抱着肩膀靠在窗子上看向大街上的行人,半天没有说话。
世事难料,她实在想不到青檀竟然没有死,经了一场大难,反倒顺利地活过了二十岁,说实在的,金一秤也很想知道这么多年来,在他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将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还解了他身上的毒。
她实在有太多个为什么想要问他了……
至于她后来为什么突然对他发脾气,倒不是完全因为他一个口信也不给自己带,更是因为:你这个死秃驴身后跟的那两个漂亮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金一秤听到雅月亲口说:“青檀世子若是真有妻子,为什么会擅自收了两位美貌的侍妾在旁边?”
青檀当时完全没有反驳,而且看着那两个女人对青檀寸步不离的样了了,明显他们之间的关系挺亲近。
哈,如此说来你青檀在西突国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啊?怪不得你不给我们捎信说你还活着。
这样的心思自然无法说给别人听,金一秤只能生闷气,把屋子里所有能捣珠东西全都给捣了。
与此同时,周大勇也在范嘀咕,青檀是自己的兄弟,虽然他明明活着不给自己打招呼,这个事儿办得很不地道,但是他之前到底救过自己一回。
这一回可以意外遇到怎么说也是好事一桩,就把人家抢白一通彻底不理了,到底是不太地道,要不然,借着明天金一秤去宫里义诊的空儿,私下里去看看青檀去?哪怕是问问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啊。
周大勇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借口要出城买点东西过几天才能回来,骑着快马就出了城。
金一秤明知道他这是找谁去了,也装作不知道,随着雅月和朗星入宫义诊。
这一边周大勇到了西突国的王宫里面向内投了名贴,只说是世子的故人前来求见。
不一时,里面有侍人出来引了周大勇往后宫走:“这位公子,今天一大早世子就吩咐过我们,若是今天有位姓周的商人过来,定然是他的故人,让我们一定要好生招待您。”
周大勇笑道:“世子真是太客气了,我来看他,只是简单的叙个旧而已,你们不必太麻烦。”
那侍者笑了:“世子今天原本在府里等了你一整天,可是到了傍晚,二王爷和三王爷突然给他下了贴子,说是有要事相谈,世子拗不过便去了,走时特地嘱咐,先让您在此住下,晚一些他就回来与你相叙。”
二人说着话,便到了一处雅致的庭院内,侍者已经将酒食备好,安排着周大勇先吃点东西,又将住的地方打点齐整。
这些人客气得让周大勇不好意思,落了座又对那侍人道:“菜品太多,我一个人吃不完,不如你坐下来和我一起吃?”
那侍人笑道:“不敢不敢,您是世子的贵宾,我们只是下人,哪儿能与贵人同席。”
周大勇看他别扭,也就不强让,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桌酒菜,又问:“你家世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那侍者想了一下,答道:“我们国君常年在外巡视,国事一都交由世子一人打理,所以他平时也忙得很。”
周大勇点了点头,笑道:“青檀那小子我是知道的,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也满肚子学问,治国理政的事情,他干得来。唉,对了,我适才听你的口音,你不象西突人啊,老家是哪儿的?”
那侍人顿了顿:“小人是在西突长大的,祖上却不是西突人,公子,这个酒好得很,您再多喝一些。”
周大勇抬头看了那侍人几眼,西突国各族混杂而居,这人可能别的国家的族人到了西突王室侍奉,倒是也不奇怪。
周大勇心下也无防备,只管低头喝酒,酒过三巡,突然觉得头脑昏沉,原以为是酒劲上了头,周大勇想要起身动上几下,未曾想到四肢忽感僵麻不已,眼前一黑,扑倒在桌子上。
那侍人咬牙一笑,冲着身后一招手:“来人啊,把他给我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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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炭火灸热滚烫,将新鲜鹿肉烙在上面,“滋”的一响,要了命的鲜香味道弥散开来。
二王爷抚掌笑道:“青檀,今日这鹿肉可新鲜得很,是我与三弟新捕的幼鹿,特地在那园中圈养月余去了那一身野草气,今日特地请了你一同前来品尝。”
青檀道:“谢过二王叔。”
三王爷示意侍女奉了一壶绿酒到青檀的案几上:“这壶酒也非是我西域产出的果子酒,而是那中原出的江米酒,我昨天尝了,味道虽然淡了点,却也是你们中原味道,今天特地叫你过来品上一品。”
青檀又道:“二位王叔有心了。”
二王爷抚着下巴上那青翠的胡茬笑道:“青檀,王兄三个月前出西域各国,临走之前命你代理监国,实话实说,彼时我与你三王叔还生怕你理不了政事,未尝想这几个月来,你倒是把我西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倒也使我二人对你刮目相看。
今日,我二人要一同敬你一杯,称你一声世子,当之无愧。”
青檀颔首还礼不卑不亢,侍者将烤好的鹿肉上了桌,一面烂熟金黄滋滋冒油,而另一面却还是生的,一滴一滴往下滴着血水。
青檀看了看那块鹿肉一眼,将手里的筷子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