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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了钱再用钱,两边一打通,人证物证再到动机齐全了。
如果路鱼不用钱,还好说,可以说是人家栽赃嫁祸,但是她在面对一笔来路不明的钱时,既没有报警,反而还心安理得的用了钱,有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钱是她自己偷的。
就算最后查出来钱不是路鱼偷得,按照我国法律规定,使用来路不明的钱还企图占为己有,这是违法的。
如果钱真是路鱼偷得,孙助理回想起大学学的法律知识,在我国盗窃金融机构,数额特别巨大的,有可能会处以无期徒刑或死刑,而现在路小姐这个案子涉及的是一亿人民币以上的数额……
孙助理开始为这位路小姐担忧了。
终于把所有证据说完了,孙助理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合上文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总结陈词:“综上所述,这件银行失窃案最大嫌疑人就是路鱼。”
话刚落音,一支笔就丢了过来,孙助理沉浸自我中没注意,被砸到了脑门。
“哈哈哈……”
一边的张一鸣看到这幕,捧腹大笑,“孙助,佩服佩服。”
既然敢当着邵铭的面说路鱼是最大嫌疑人,邵铭没把他从26楼丢下去,算他命大了。
孙助理抱着文件,干干抬头,就看到邵铭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表情,立即吓得缩回了头,心里满满懊悔。
“你也不要怪孙助理,听完这些证据,我也怀疑是路鱼做的。”张一鸣站了起来,双手环臂,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助理面前,顿时显得孙助小鸟依人。
邵铭将目光移到了张一鸣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如果路鱼真的是背后**oss,那这一切都说的通了,一面利用你的感情,一面盗取银行的钱,你现在又将她送出了国……”
说到这,张一鸣猛然刹住了声,然后眼眸瞪大,“你赶紧打电话,看她是不是跑了?”
邵铭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满脸黑线。
张一鸣见他这样,着急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就跟蘑菇一样,越漂亮越有毒,趁你还没中毒身亡前,赶紧把她拔了。”
......
张一鸣沉浸在自己所猜想的女人阴谋论中,没有看到邵铭已经收回了视线。
他面上虽然平静如水,但内心活动已经波涛汹涌了。
这件事绝不是路鱼做的,这点他可以拿生命保证。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她,偷偷把钱运出去,再栽赃嫁祸给路鱼,这样有了替死鬼,他们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但是......
为什么会是路鱼,难道是巧合?又难道是路鱼得罪了什么人?
……
邵铭觉得如果沿着这条线索走下去,最后一定会走进死胡同。
.......
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他眯了眯眼睛,继续思索。
从作案手法、证据布置、背后实力来看,整个案子设计的天/衣无缝,就像有人织了一张网等着路鱼慢慢游进去。
网?
邵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什么苗头了,他挺直腰板,十指紧握置于下颚,垂眸陷入沉思。
网的另一层含义不就是局吗?
一想到这,邵铭仿佛像打通了全身血脉似的,“火花四溅,电闪雷鸣”,思维霎时开阔起来。
如果说整件事是一个局,那么就不应该从局中人物入手,而应该跳出来从全局来看。
在邵氏银行里,有本事操控金库管理处员工、有实力请顶级黑客、有能力设计整个局的人。
据他所知,只有三人,一位是银行行长即第一大股东邵嘉宏,第二位是第二大股东佟昌明,第三位是董事会主席万均。
这三人都具有能操控柜台、金库、银行/信/息流通等权力。
除了万均外,其他两人都有设局动机。
邵嘉宏是他爸爸,路鱼是他女朋友,设局的目的可能是想测试路鱼,试探她能否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也有可能是真的要陷害她,但这种解释很牵强,两人无冤无仇,只因为是儿子的女朋友,就要费心费力设这么大的局,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还有一人就是佟昌明,邵氏银行创立之初,邵佟两家关系还不错,但后来佟家不满一直被邵家高压一头,于是暗中收购股份企图上位。几十年来,邵佟两家一直争争吵吵,佟昌明今年才满40岁,正值盛年,他想当银行行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果这个局是他设计的,那么他真正想针对的就不是路鱼,而是……
想到这,邵铭瞳孔顿时睁大,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局就是为他而设。
他是邵氏这一代的直系血脉,手里拥有邵氏股份,也是继承银行行长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把他弄下去,整个董事会几乎没有人能够跟佟昌明匹敌了。
现在这个案子落在了他的手上,佟昌明是在测试他,江山美人,要选哪一个?
如果选了江山,佟昌明就会把路鱼送进监狱;如果选了美人,佟昌明就可以自己跳出来,指责他查错了案,并以此为理由向股东表明,他邵铭包庇“罪犯”,不把银行利益摆在第一位,这样的人不配当行长。
佟昌明设计了一个局,将路鱼引入其中,然后栽赃嫁祸给她,如果路鱼没有用那些钱,而是选择报警,这个局就是个废局。
但是她用了,主动权就转移到对方手中,相当于握住了路鱼的把柄。
以小鱼为饵,来掉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