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妙仁心底怒火熊熊,可还是劝自己要“冷静处理问题”,提了嗓门问他:“那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出去见一个女人了?”
是知道他去见了姜念?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易榀愣了一下,转而点了点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心情挺糟糕的“嗯”了一声。
池妙仁看出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更坚定了自己心底的那个想法,又问他:“那个女人曾经对你很重要?”
这个问题易榀完全不想回答,心情更差了。不明白她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易榀终于压不住火了,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吼我!”池妙仁更大声地吼他,“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回家吼自己老婆!”
“……”到底在闹什么?
易榀不明白了,现在是在谈谁吼谁的问题吗?
池妙仁吼完了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易榀看着她不停往下淌的眼泪,想起了麻烦顽皮偷溜进她的化妆间,把她一盒子口红掀翻那次。
她看着滚了一地的口红,也是哭得这么惨。
是又有谁动了她的东西了?
易榀抿唇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叹了口气。
好吧,他投降。
虽然不太能明白她在说什么,可还是得哄不是么?
走过去,蹲到她面前。伸手替她擦眼泪,放软了声调哄着:“好了,不哭了。是我语气不好,我错了。明天给你买口红好不好?咱不闹了,乖。”
“谁闹了?”池妙仁哭唧唧地说。
还真会抓“重点”。
易榀对于她此刻的不讲道理也只能受着,谁让自己对她说了重话呢。
继续哄:“好了,知道了,不是闹。总之,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听老婆的教导,该让着你。”
看在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池妙仁的哭腔压下了些。
吸了吸鼻子,问他:“那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刚刚是去见了一个人。”易榀不是很想面对这个话题,长话短说:“就是去跟对方说清楚,以后不要再纠缠了。”
池妙仁觉得不可思议,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不要再纠缠’?”
“嗯。”易榀说,“都过去了,没必要。”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池妙仁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做错的事就得担责任,左右不都得给个交代吗?哪能这么甩甩袖子轻飘飘撂下一句“不要再纠缠”,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这个不敢直面现实的懦夫!
易榀听她这么说,不由又怒了。
什么叫“不负责任的话”?
要他怎么负责?
把姜念八抬大轿请回来,放主位供着吗?
明明是她替自己捡回了名片,之后又拐着弯告诉自己,在姜念这件事上会尊重他的选择。
现在又是这么个态度,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为这么点事,至于生这么大气吗?她到底想让他怎么做她才满意?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坦白的事,跟她口中所述的事其实隔了十万八千里远的易榀愤然起身,问她:“那你现在是想要我怎样?假模假式地把她迎回家,然后跟我们一起,一家团圆吗?”
一、家、团、圆?!
这四个字稳稳踩在了池妙仁的愤怒值上。
也不哭了,抹干净眼泪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还想让我跟你们一起一家团圆?”池妙仁高高抬起下巴,气势汹汹地点了点站在她对面的易榀,送了他三个字:“你做梦!”
易榀偏过头不看她,没接话,强行压下自己的脾气。
池妙仁见他不说话了,觉得他这个渣男就是想逃避问题。
猛拍了一下桌子,说:“离婚!”
易榀皱眉,转回视线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池妙仁怒道,“反正我们约定的三年期限也到了,差不多是该散了。离吧,明天就把手续办了,我成全你们!”
易榀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捏紧了指骨,眼底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怒气。
“你别太过分。”
“我能有你过分吗?你个渣男!”池妙仁踢了他一脚,转身离开,抛给他一句:“谁不离谁是狗!”
**
池妙仁一大早就进了聚点,往易榀的办公桌上拍了一份辞呈。
摘下戒指,交还车钥匙。
半点没拖泥带水,走得非常潇洒。
从聚点离开,她搭上地铁,拿起手机,给易榀发了条短信。
【同意离婚就见个面把事了了,要是不同意,那就等你想通,咱们再在民政局门口碰头。】
易榀的消息秒回,就三个字:别发疯。
什么态度?!
池妙仁把手机塞进包里,不再管他。
把太阳镜戴上,遮住哭了一宿哭肿的眼睛。起身,给刚上地铁的老人让座。
她已经决定了,既然他不接招,那就耗着吧。
正巧可以趁这个机会给她一个空闲的时间给自己放个假。
她这几年工资丰厚,攒了不少钱。她要去散散心,带着辛苦把她拉扯大的外婆一起去看看这个美妙的世界。
**
易榀失眠了一宿,没什么精神地到了公司。
拉开椅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看到了桌面上躺着的戒指。
他真是被气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一把抓起那枚戒指想砸,忍了忍,还是放下了。
不过池妙仁递交的那封辞呈没能幸免于难,被他撕得粉碎。
他实在搞不懂,池妙仁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因为他跟姜念见了一面,因为他不打算原谅姜念,就要跟他离婚?
这什么狗屁逻辑!
他不接受!
还谁不离谁是狗?
激谁呢?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都是他给惯出的毛病!
有人敲了敲门,正巧撞在了枪口上。
易榀非常暴躁地拽了一下椅子,说:“滚进来!”
**
自池妙仁递交辞呈后,聚点的气压一直很低。
易榀开始加大自己的工作量,无休止地加班。情绪不定,随时爆发。可无论怎么折腾,他心底积压的情绪始终无法排遣。
从最初的“再也不能这么惯着她了”,到后来“回来就行,怎么惯都认了”,这样的想法转变仅花了约十分钟。
之后无论怎么打池妙仁的电话,她就是不接。只愿意用短信跟他简短交流,话题中心还是那两个字——离婚。
还真是有够坚决的。
易榀觉得更烦了。
这是真想跟他离婚?
为什么?
到底是他哪里做错了?
易榀开始自我反省。
把跟她起争执前后发生的事串联起来,来回捋了数遍,始终没能理出头绪。
怎么都想不通。
他驱车去了池妙仁的外婆家,猜测池妙仁应该是回了外婆的住处。
可到了地儿却没能敲开门。
有邻居路过,说一大早就看到这祖孙两提着行李箱走了。至于去了哪儿,旁人都不知情。
易榀憋屈着又过了一天,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失眠到天明。
连着失眠两晚,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更不妙了,是个行走的炸.药包。
第二天也曾尝试通过金路遥联系上俞朝灵,想从俞朝灵口中打探池妙仁的去向。
可俞朝灵一见着他就恨不得抽他,是金路遥强行拉住了,巴掌才没招呼到他脸上。
之后一问三不知,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易榀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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