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凝:“……吃饱了先去探探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不更,下周一见。(づ ̄3 ̄)づ╭?~
☆、天下不太平(三)
光天化日之下,宣凝与端静跳进了围墙。
宣凝正在考虑怎么走,端静已经熟门熟路地一路向北。他急忙跟上,左转右转,没多久,就看到了延王爷的身影。
……
王爷这腿未免也太短了。他们吃完鸡腿,竟然还能追上。
宣凝摇摇头,与端静一起窝在假山后面。
只听延王爷慢悠悠地说:“假山上的这块石头摆得挺好,我记得韬王府里也有这么一块。看来有品位的人,遥亘千里,也能志同道合。”
知府慌忙说:“下官不敢。下官与韬王,不过是萤火与日月,岂敢相提并论。”
延王爷说:“他日你回京述职,我替你们引荐一番?”
知府愣了愣,斟酌道:“就怕下官口拙舌笨,污了韬王的眼睛。”
延王爷见他的确不知韬王在京中所为,就哈哈一笑,将事情揭过。两人路过假山,一路进了正堂。端静对宣凝说:“我们去后院看看。”
宣凝道:“去后院做什么?”
“祸起后墙。很多当官了死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很可能被他宠爱的小妾随随便便就当闲谈给说了出来。”
“……祸起萧墙。”而且会告诉小妾的秘密,也称不上死守了一辈子吧。
宣凝跟着端静摸到后院,正好看知府夫人做规矩。小妾分站两边,战战兢兢地听她训斥她们不分场合地争宠,让知府无心公务。
端静听得津津有味,被宣凝撞了半天的后腰子,才依依不舍地回前院,正好见到知府送延王爷出来。延王爷问了句:“你可知道云荒山的山匪?”
知府低着头,躲开了王爷的目光,却躲不开端静和宣凝的窥探。乍听此言,脸色明显一变:“王爷何出此言?”
延王爷说:“沧澜几度滋扰边境,皇上有意扬我国威,暗遣了钦差过来。我是明面上耍花枪,他才是手底下见真章。”
知府听得冷汗淋漓:“不知钦差现在何处?”
延王爷笑道:“大人理应比我更清楚。”
知府腿脚一软,差点跪了,被延王爷适时托住。延王爷说:“不送。”
延王爷一路疾走到门口,正要松一口,就见知府高喊着追出来。
难道知府打算杀人灭口?
经历韬王叛乱,延王爷有些草木皆兵,差点拔腿就跑,好在几个侍卫没颜色,拦在去路上,让他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转身。
“王爷指点,下官感激。只是,不知下官有何处可为王爷效劳?”被忽悠了的知府还傻乎乎地送上了好人卡。
延王爷一脸莫测高深:“我与你有缘。”
这一刻,宣凝与端静都看到了他背后闪烁着大大的“神棍”,唯有知府眼瞎。
耍花腔的与见真章的会合。
端静对延王爷高山仰止:“你骗人的时候看上去特别阴险。”
延王爷:“……”就当是赞美了。
端静感慨道:“你以后多骗骗人,少抄抄家就好了。”
延王爷:“……”抄家这事儿又不是他想抄就能抄的。还有,你们两个什么眼神,他的正职是王爷好吗?皇帝的亲弟弟好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哦,对了,头上还有嫂子、叔叔……皇家亲戚多啊。
端静和宣凝又去了大牢,宣络打点了半天,钱被坑了不少,人还没有见到。他在官场混迹多年,熟悉这一套,也不着急,继续套近乎,又过了半天,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师爷,问明情况,忙不迭地将皇帝送出来了。
皇帝原本急急忙忙地往外走,看到宣络,脸立马僵了,转身就要回去。
师爷忙拦住。
皇帝很生气:“你看看你们,连关押这种事都不能从一而终吗?为什么要半途而废?朕,真看不起你们!”
师爷大概第一次见到骨骼清奇到令人拍案叫绝的狠角色,愣了下,才抓住他的裤腰带:“你等等。”
皇帝第一次被人抓住裤腰带,还是在宣络面前,气得眼皮子都要翻起来了:“你干嘛?你干嘛?朕……真真是讨厌你的。”
能当师爷的人,脑子都很灵活。他说:“你不是要抓山匪吗?你把牢房占了,山匪住哪儿啊?”
皇帝惊讶地看着他:“你们现在又要抓山匪了?”
“大人是打算放长线大钓鱼,将人一网打尽。你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地胡扯一通,差点打草惊蛇,若不演这一出,山匪如何会上当呢?”
皇帝恍然大悟:“不愧是朕……真的知府啊,果然是皇上看中的人。”
师爷说:“既然是真的知府,您就请出去吧。”
皇帝回想牢房脏、黑、臭、潮的环境,委实待不下去,掩面往外走。
宣络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表演,等他出去就自发跟上。
走到大牢门口不远处的阴暗角落,皇帝猛然一转身,对宣络说:“朕原谅你了。”
宣络:“……”
皇帝说:“只要你以后好好效忠朕,朕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的。”
宣络说:“如果我不想要这个机会呢。”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皇帝愣住了,一脸受伤。御赐的机会竟然给退回了,面子往哪儿搁?他嘴角一抽,眼睛微红,倔强地摇头:“不行。朕给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收回。”
“京城也给出去了呢。”宣凝慢悠悠地走到皇帝后面。
皇帝吓一跳,转头见宣凝,才拍拍胸脯说:“这是朕的战术!”
宣凝难得从傻皇帝嘴巴里听到这么高级的词汇,惊讶地问:“接下来呢?”
“朕不是给宣家一个机会,让你们把京城抢回来了吗?”皇帝理所当然地说。
宣凝、宣络:“……”真的是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端静突然问:“其实,抄家流放是宣家自己要求的吧?”
啊?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她。
端静说:“因为你们一脸很想和皇帝恩断义绝的表情。”
“……”
马车在南兰县宣家门口停下。
延王爷兴冲冲地出来,见到端静、宣凝和宣络相继下车,就是不见皇帝,脸色微变:“皇兄呢?”
宣凝指了指车。
延王爷掀开车帘,就看到哭得双眼红肿的皇帝:“……”
皇帝生气地说:“他们竟然与朕同坐一辆车!”
延王爷刚要开口,就听端静说:“我付的钱。”
皇帝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端静说:“沧澜王可能不愿意。”
皇帝:“……”
皇帝嘴角一抽,说:“给朕一个单独的房间。”
延王爷:“……”还要哭下半场吗?!
众人将皇帝请进去,宛氏问宣络:“吕公公呢?”
宣络说:“我让他在客栈等消息。”
宛氏问:“叫人送消息了吗?”
“没有。”
“哦。”
跟在最后的端静:“……”三叔和婆婆的对话好高深莫测。
在客栈等消息的吕公公:好着急啊好着急。
在宣府一个人哭的皇帝:朕说一个人就真的都走光了,连个伺候的都不给朕!哭得好累,谁来倒杯水敲敲背啊。
☆、天下不太平(四)
坐在正堂里喝茶,和宣家人商量国家大事的延王爷突然收到了一张被皇帝亲自送来的密旨。
……
看上去就是两袖清风的样子,密旨到底是从哪里摸出来的?
为了保持皇帝至高无上的地位,延王爷装模作样地跪下接旨,然后到角落里偷偷展开……内容真是意料之中的一言难尽。
延王爷回到座位上,将自己的茶杯递给了皇帝。
皇帝说:“朕怎么能喝你的口水?”
延王爷问:“皇兄渴不渴?”
当然渴。不渴用得着下密旨让弟弟倒茶吗?
皇帝犹豫了下,将茶杯接过去,象征性地优雅吹,然后一饮而尽。
延王爷望天。算了,宣家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早日认清楚皇帝的真面目,以后也能多一些人帮忙掩饰。
皇帝喝完茶还打了个嗝,满足地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延王爷说:“宣将军已经北上,宣指挥使、宣小将军与臣弟也准备即刻启程。”宣络是原殿前副都指挥使,他直接去了“副”字,也是一种升官的暗示。当然,这一切都要等平乱之后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