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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直没落下来,他实在熬不住,一头扎进被窝里,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只睡到了两点多,就被骤响的电话铃声吵醒。
  男人恼怒地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没敢发怒,接了电话后等那边的人开口。
  下来。
  以为对方是气糊涂了,他好心地提醒一句:我没在家,你忘了?
  青年的声音里压抑着情绪:我知道,我来找你了。
  苏沐辞出门得急,忘了披外套。
  电梯门一开,冷风便毫不客气地顺着衣领灌进他的脖子里,刺得人直哆嗦。
  男人嫌麻烦,没再回去穿衣服。
  他匆匆跑出楼道门,一眼就看见了屹立于浓浓夜色中的高大身影。
  从人出现的那一刻起,青年的视线就钉在了他身上,再也没能挪开。
  苏沐辞朝他跑过去,停到人面前,脱口就是一句:你大半夜的
  话没说完,就被人紧紧地揽进了怀里。
  口中吐出的冷气被对方温暖的气息融化,男人仅存的挣扎心思,瞬间消失。
  他跺跺脚:上去吧上去吧,我困死了。
  青年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他。
  苏沐辞被他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看得很不自在,刚想从人外套里钻出去,就被青年不容拒绝地搂住腰,按回了胸前。
  我有东西给你。
  啊?
  闭眼。
  苏沐辞下意识闭上眼。
  下一秒,脑子恢复了转动。
  不对啊!这个动作加这句话,和他在偶像剧里看见过的
  还没想完,苏裴沉已经将一样东西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这是
  青年偏了偏角度,一枚极致温柔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QAQ完结前我的营养液可以到一千吗!!!
  第50章 五十
  雪落到苏沐辞额头上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
  恼羞成怒地同力将人推开,骂得丝毫没有震慑力:你他妈不是说过不碰我了?
  说完,一把将脸上那副无镜片眼镜摘下:你有病?我又没近视,好端端的给我戴眼镜干嘛!
  青年认真地看着他,眼里的炽热,像是要烧进他的心里去。
  这样好看。
  苏沐辞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雪花大片大片落下,他被弄得早没了赏雪的心思,拔腿就走。
  苏裴沉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朝人靠近,紧贴在他边上。
  男人抗拒又嫌弃:离我远点,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理你。
  青年低眉顺眼地没说话,身子却是不肯挪动一分。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行至房门口,苏沐辞转过身,挡住路。
  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拒绝:还有间客卧,你睡那里。
  苏裴沉盯着他,突然面色一变,迅速偏过头,重重地咳嗽了声。
  咳完后没有消停,继续像模像样地打出几个喷嚏。
  苏沐辞绷着的脸色有了点变化,狐疑地盯着眼前似乎着了凉的人,见他又开始咳嗽,皱着眉关心了句:你感冒了?
  苏裴沉摇摇头:没有。
  说完,又是一声重重的阿嚏响。
  苏沐辞端了杯开水进屋,走到床边,拍拍闭着眼、皱着眉一脸难受的青年:把药喝了再睡。
  苏裴沉温顺地睁开眼,想要起身,却又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很快缩回被子里,委屈地喃喃:起不来。
  男人只好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将病患扶起,让人靠着自己,把泡好的感冒灵给人灌下去。
  做好一切,他才脱鞋上床,刚躺下,暖炉一样的人朝他凑过来。
  像只大型犬,黏乎乎地窝在他怀里,不肯再动。
  想着这人是个病患,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才生的病,苏沐辞暗暗叹了口气,终是没把人推开。
  没一会儿。
  男人的呼吸平稳下来。
  他怀中虚弱无力的人,敏锐地捕捉到这阵变化,姿势刹那间转变,把毫无戒备的男人揽回自己怀里后,这才真正睡过去。
  生病的苏裴沉分外黏人。
  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苏沐辞根本离不了床。
  一有离开的打算,青年就会用一种失望又隐忍的可怜眼神望着他,直把人盯得眼皮直抽搐,才会收回视线。
  紧接着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委屈跟他哭诉:如果我没来找你,应该不会感冒的,你说对吧?
  我他妈也没让你过来啊!
  跟生病的人没什么好争的,苏沐辞不再浪费口水,反正只是在床上赖一天而已,他也不是没这样做过。
  半分钟后。
  青年难耐地在他怀里蹭蹭,苏沐辞明显感觉到对方哪里有了明确的不对劲,差点就想去厨房拿把刀过来把这家伙杀了。
  你他妈大早上的有毛病?
  低沉的声线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沙哑,苏裴沉理不直气也壮地解释:我刚醒,你也清楚的,这种事情,我怎么忍得住。
  苏沐辞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直接把眼前人剁了,残存的理智阻止了这种疯狂的行为:行,我把床留给你,你不肯去卫生间,那就自己在床上解决!
  不要。
  青年扯住他的衣角:你身上的味道好闻,这样快一点。
  苏沐辞咬牙: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泡我?
  苏裴沉动作一顿,在他怀中抬起头来。
  明亮漂亮的眼眸里,呈着男人缩小的脸,他认真又虔诚地说。
  不是泡。
  这叫喜欢。
  嘴上说着最圣洁词汇的人,同时也在用最下/流的动作,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很喜欢!
  苏沐辞被对方直言不讳的话搞愣,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对方抓住了。
  得寸进尺的青年正想悄悄让他帮个忙,爪子刚招呼上,就因对方发力掐住脆弱之处的动作疼得直抽气。
  男人冷眼看他:还要我帮忙吗?
  苏裴沉的脸色因疼意显得分外扭曲,闻言,不肯死心地忍着疼痛,哑着嗓子说:要。
  淦,这家伙的脸皮怎么比他还厚?
  趁着人的注意力有些松懈,苏裴沉顺势把人揽住,唇瓣凑到男人耳边,软声央求:帮帮我,好不好?
  大脑刹那间变得空白,恢复神智时,一切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这时候才发现对方是在装病,已经晚了。
  他被人禁锢在了床上,青年布满欲/念的眼神,紧紧锁在他身上。
  空中的气息暧/昧绵长。
  箭在弦上,一切再也难回头。
  苏沐辞颤着声阻止第一次想给他做口算题的青年:滚,会弄脏!
  苏裴沉温柔地将一旁的眼镜给他带上,吻落下的同时,听见男人自喉间泻出的极致享受的破碎呻/吟。
  然后他用行动告诉了对方,什么是一滴也不会漏。
  真正战斗的场所是在浴室。
  溃败的将军,被人一剑挑于马下,剑锋锐利,残忍地在人身上来回戳弄了数百下。
  水流冲刷而过,将胜者与败者的战斗遗留之物,剔除得一干二净。
  苏沐辞累得当场昏睡过去。
  青年的指腹在人锁骨间留恋几番,将那上头印下的艳红色痕迹摩挲过数遍后,才满足地将人抱住。
  苏裴沉很快就尝到了苦头。
  他被男人彻底当成了空气。
  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不但不会回答,就连眼神也不屑给一个。
  苏裴沉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安安分分陪在男人身边,要多乖有多乖。
  苏沐辞对青年低眉顺眼的模样嗤之以鼻,身上的酸痛还提醒着他,眼前这个乖兮兮得跟只哈巴狗一样的人,昨天曾做过多让人深恶痛绝的事。
  他已经打算好,一从W市回去,就直接带着儿子和儿媳妇走人。
  章来做了一桌子的菜来为两人送行,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或者说,是两个姓苏的人之间。
  苏沐辞冷着脸将苏裴沉夹过来的肉直接扔到骨头堆中,转头冲着男人变脸似的一笑:叔,你今天弄的虾很香。
  章来看了眼苏裴沉,又看回苏沐辞,默默把询问的话咽回了嘴里。
  苏沐辞绷着脸回到家,刚打开门,就被热情扑上来的小奶崽弄得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蹲下/身子将小绿茶抱入怀里,狠狠地埋头吸了一阵后,软声问:想爸爸没有?
  汪!
  另一道身影飞速冲来,跟瞎子一样无视掉苏沐辞,汪唧唧地扑到了苏裴沉脚边。
  相比于男人这边的温馨,那头的画面则惨淡许多。
  苏裴沉冷漠地将小博美扒着自己的前脚拿开,看也不看它委屈撒娇的模样,甩开它无情地走进屋。
  原本窝在男人怀中的小绿茶见状,当即不满地冲着青年的背影狂吠两声,见对方根本不理自己,只好去叫唤抱着自己的苏沐辞。
  苏沐辞一反常态地没给他出头,顺势将儿子放下,对它道:走了,爸带你回家。
  小狗崽没听懂,摇着尾巴一脸无辜。
  苏沐辞什么也没拿,只牵着两只狗出门。
  这几天苏沐辞不在,没人遛狗,现在能够重见天日,两个小家伙别提有多兴奋,一路上,尾巴摇得老欢。
  苏沐辞先带着它俩像往常一样在附近遛了一圈,见崽子们的兴奋劲逐渐冷静下来,这才改变方向,牵着它们往容易打到车的地方走去。
  第一个察觉到不对的是小博美,很快就发现行进路线偏离了记忆路线。
  它瞬间停下来,疑惑地冲着苏沐辞发出一声绵长的汪?
  带你回我儿子的家。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登时又急又闹地在原地打转,从它挪动的方向看,是打算让人再回去。
  一旁很茫然的小绿茶反应过来,犹豫了下,再次选择了爱情。
  两条狗不打声招呼,当即就在男人脚边发起了疯。
  疯劲跟家里那个疯子简直一模一样。
  周围路过的人或好奇或诧异地看着他,苏沐辞被盯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索性一松手,淡定道:想回去你俩自己回去。
  无情把儿子和儿媳妇丢下后,转身就管自己走。
  没了绳索牵引的两只狗,着急地冲过来,一左一右咬住男人的裤管口,使出吃奶的劲,想将对方往过来的方向扯。
  小狗的乳牙还没长到健全的程度,苏沐辞就是心下再恼,也不敢真的使劲去挣扎。
  他弯下腰,一狗给了一颗轻轻的爆栗:那家伙才养你们几天,就把你们收服了?小没良心的。
  小家伙们松开嘴,讨好地凑到他脚边,撒娇着蹭蹭。
  苏沐辞被萌出一脸血,无奈又好气地选择了妥协。
  回去的步伐比来时要缓慢许多。
  小区门口,身形高大的青年,安静地等在路灯柱下。
  头顶洒下的暖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苏沐辞对此目不斜视,眼看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苏裴沉伸手,紧紧把人拽住,讨好着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男人一听,登时涨红脸,挣扎着就想抽回手:滚!
  青年怎么可能让他放开,顺势将人往怀里一揽,附耳呢喃,说着上不了台面的话。
  喜欢你这种事,除了嘴巴外,我的身体也想亲自告诉你。
  这次是我不对,我纵容了它,我已经好好反省了,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沐辞听得又羞又恼,嘴里一堆话想说,却第一次卡了壳,最后只能毫无震慑力地瞪着青年,像只怄气的小猫,软着声调骂他一句:苏裴沉你他妈要脸吗?
  察觉到男人态度的软化,对方更加放肆地将他抱紧:不要。
  我要你。
  草,好土。
  入睡前,苏沐辞突然开口。
  我不喜欢你。
  青年对他拒绝的话丝毫没表露出伤心或不满的情绪,很冷静地回答:嗯,我喜欢你就行了。
  男人剩下没说完的话,直接被人堵得透透的。
  苏沐辞翻了个白眼,严令警告。
  不准再碰我!
  苏裴沉反问:你喜欢我现在说些违心话让你高兴,还是喜欢我直接告诉你这不可能?
  那他妈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有的。
  苏裴沉轻笑:谈恋爱的话,是你我相互喜欢,现在的话,是我单方面喜欢你。
  苏沐辞:哦,炮/友吗?
  青年有关此类知识的词库十分匮乏,闻言拧眉,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看来你不懂这意思。苏沐辞不打算解释,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查。
  苏裴沉真的拿手机去查了,迅速浏览完,很快理解了这个词汇的含义。
  他安静片刻,若有所思地开口:当一辈子的话,也行。
  男人不敢置信:你他妈脑子有病?你确定你看懂炮/友是什么意思了吗?
  苏沐辞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炮/灰这种身份的,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相处状态。
  从一开始,他就认为没有感情的结合是不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