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无话可说。
做生意就是这样。
尤其小公司。
输不起。
“说一千道一万,是我高看他王继伟了。”
萧如歆垂下眼,“我以为他能有大出息,其实他跟小时候一样,就那三板斧的作为,没大能耐……”
此时此刻。
她真有些后悔了。
后悔嫁给王继伟!
“那你这要怎么办?”
宁七问道,“我是送你去巡捕局呀,还是医院?”
“去医院。”
萧如歆头脑还很冷静,“我得先去验伤,然后报巡捕,起诉离婚,王继伟这烂摊子,我可不帮他收拾。”
宁七启动车子,“哪所医院?”
“我爸的。”
萧如歆眼神一凉,“既然王继伟打了我,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反正已经丢脸了,我也不怕闹到所有人知道。”
“好。”
宁七调头朝着京外医院开去。
萧姑娘脾气在这放着。
甭管孰是孰非。
吃不着亏!
“马宁七……”
车子开上路,萧如歆突然笑笑,“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你,会是你,送我去医院……”
宁七牵了牵唇角。
不置可否。
萧如歆看向宁七侧脸,“你还恨我吗?”
“哈?”
宁七笑了声,“妹妹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
“我其实……”
萧如歆有些局促,:“造谣那事儿挺对不住你的,钟建国的事儿我后来问薛三响了,知道了钟建国是罪有应得,那样的人要是大学毕业,不知道还得坑多少女人,可我当时满脑子都想压你一头,所以就信了钟建红的话,你别怪我……”
“唉!”
宁七叹了一声,头朝她歪了歪,“要不你现在压一下吧,压完你这辈子就得劲儿了,咱把精力朝别处转移一下,干点正事儿。”
“嗤~”
萧如歆发了记笑音,垂眼摆弄手里的纸巾,“其实我小时候,很开朗,跟哪个小朋友,都玩的很好,可是越长大,我就越坚硬,没什么朋友,不愿意走近谁,也没人能走近我,就像今天的事,我想找个朋友说说话,都找不到,这就是成长吧,注定会越来越孤独。”
“这你就错了。”
宁七平着音儿,“成长是会让人内心变得柔软,更容易产生共情,你对人事冷淡,个性突出,人家难受你觉得可笑,人家哭泣你觉得不屑,貌似看透一且,实则什么都没经历过,这恰恰说明,你没有长大。”
萧如歆静静地听,没接茬儿。
“成长是不需明说的,每个人都会被岁月清洗,十几岁的时候,觉得有个性是最酷的,二十多岁,会感到迷茫,三十多岁,逐渐被打磨得圆滑……”
宁七牵着唇角,“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即便你身披坚硬的外壳,内心也无比柔软,你看山不是山,是生命,看水不是水,是光阴,看一个人哭,你会品出那份涩苦,生而为人,谁容易呢,一个人,真正的成长,是共情,萧如歆,这么看下来,你还是年轻的。”
车子在医院外停好。
宁七看向她,“另外,你知道成年人追逐的是什么吗?”
萧如歆想了想,“名利?”
“差不多。”
宁七笑笑,“你跟我过不去,会得到什么呢?”
“我……”
萧如歆哑然。
“一口气?”
宁七探寻的看她,:“可你是否想过,这口气,是你给自己的?我从到头尾,没追着你做过什么呀。”
“……”
萧如歆没声了。
一阵缄默,宁七长长吁出口气,“行了,你要是就想跟我磕,我等你出招,再接再厉哈。”
萧如歆顿了顿,手朝她伸了过来,“马宁七,我郑重给你道歉,从今以后,咱各走各路。”
“得嘞~”
宁七笑了声,握了她手一下,:“我谢谢您放我一马。”
“再见。”
萧如歆点了下头,推门下车。
即便鼻青脸肿。
她也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
进了医院。
宁七看了看自己手心。
一笑泯恩仇了?
意外收获哈!
摇摇头,她拿出手机,继续拨出号码,接通便道,“林大姨吗,我是三宝……”
“不好意思,林部长不在。”
话筒里传出陌生的女音,“请问你找林部长有什么事儿?”
林冰心已再度升为部长,宁七是知道的,“我要去签署一些补税合同,三言两语说不清,请问林大姨什么时候会回单位?”
“林部长请了长假。”
女声说道,“她女儿生病了,林部长要照顾,一时半会儿不能来单位了。”
“生病了?”
晴晴姐?
宁七微微蹙眉,“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林部长的女儿生了什么病吗?”
“是……”
女声迟疑了一会儿,“白雪病。”
什么?!
宁七大骇!
“在哪家医院?!“
过年时还和林大姨通过电话,她还说何天晴在南方的贸易公司做的很好。
咋会生这么重的病?!
”京外医院,血液科。“
“好,哪间病房?”
“这个我不清楚呢。”
“谢谢!”
宁七挂断电话。
转头看向医院,巧了不是!
没做多想,她把车子停到车场。
抬脚就朝医院里跑去,
电梯里遇到萧如歆,给那姑娘吓一跳!
怎么还追来了?
“我顺便来看个朋友。”
宁七简单回了句,电梯一到,就朝血液科的护士台跑。
“你好,麻烦帮我查下何天晴在哪间病房……”
“三宝?”
熟悉的女声响起——
宁七怔怔的看过去,只见林冰心端着洗脸盆正站在走廊,看到她,一脸惊讶,“三宝,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冰心的头发全白了。
梳在脑后。
真真老态毕露!
“林大姨……”
宁七叫了声,心酸了酸,“我刺玫果盈利了,要找你补办手续,就听说了晴晴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