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将军,我们不是不向黑洪山方向运动吗?”
“没错,但我们一定要做出向黑洪山运动的姿态!击溃这支部队,能让对手作出更加错误的判断,这样,我们下一步的战略实施便会轻松得多。”
想到这里,拓跋格鲁不由叹了一口气,黄东秋能够从九大军团长中脱颖而出,被陛下任命为第一个上将军,果然了得,打仗连敌将的性情都算计在了里面。
黄东秋算得很准,唐鹏听到数拨哨探的回报之后,一想自己大军如今军心士气不佳,立即加固营寨,准备据营固守,祥符国有着战神称号的展熊武麾下玄武军团他却是领教过,战场上那当真犹如狂风,而且是装上了刀子的狂风,他麾下这四万步兵若是全盛时期,还有一战之力,眼下的军心士气,虽然兵力数量占优,但是与对方野战,结果还真难料。特别是党进亲自统领两万骑兵精锐偷袭杨廷定一万玄武军团骑兵,结果损兵不少,还让后者突围而去。这更让唐鹏认识到,那怕他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也没有多少信心,步卒抗衡骑兵唯一的武器便是密不透风的队列和悍不畏死的勇敢,只有迟滞下来对方冲击的速度,才有可能击败对手,他不认为自己的士兵有正面迎战玄武军团的勇气。但依靠寨墙,那就不一样了,寨墙可以第一时间将骑兵的速度降下来。
至于拓跋格鲁,虽然相比展熊武、黄东秋名气小了很多,但能够成为祥符国军团长,唐鹏依然不敢有丝毫轻视。
不过让唐鹏迷惑的是,首先到达自己大营对面数里处的竟然是打着白狼军团旗帜的拓跋格鲁,而且这个党项人带大军一到,并不是马上发动进攻,而是堂而皇之地在他的对面扎下了大营。
展熊武玄武军团骑兵为什么没有来?生性谨慎的唐鹏决定先看一看,是不是祥符国大军想引诱自己出去野战?奶奶的,要是自己一出营,跟拓跋格鲁干得正酣的时候,玄武军团骑兵突然到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一边小心戒备对方攻营,一边派出哨探,去打探玄武军团的行踪,上万人的骑兵,不可能藏得密不透风。
离唐鹏大营四十多里,唐鹏派出探子正在寻找的玄武军团如预料之中那样等来了正奉室肪之命紧急驰援唐鹏的一万辽军骑兵。
展熊武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黄东秋算计的好准,一把提起自己一百多斤重的特制钢矛,展熊武振臂大呼:“弟兄们,为了陛下,灭了对面那群狗娘养的辽狗!”两腿一夹马腹,一万玄武军团骑兵犹如一道泄洪的黑色洪流,咆哮着卷了过去。
正急着赶路的辽军军骑将萧壁茂看着突兀出现自己对面不到数里地的玄武军团大旗,脸一下变得煞白,这路骑兵不是正在攻击唐鹏么,怎么会出现这里?虽然已经失去了先机,但萧壁茂知道,此时已经无路可退,也不能退,一旦转身撤退,立即便会变成一场追杀战,以祥符国的马力,自己这一万骑兵就全完了。
咬紧牙关,他提起长枪,吼道:“兄弟们,要想活命的,就跟我冲过去!”
“扔!”
距离六十多步时,玄武军团骑兵齐齐扔出了一枚手雷。轰隆隆声中,辽军直接被炸死了近千人,虽然战马耳朵塞了东西,爆炸巨响声不致于让其他战马受惊,但是冲锋的势头却是受到影响。
“凿穿!”祥符国军中响起如雷般的齐吼声,以当今天下唯一修炼外功达到超一流境办的展熊武为锥尖,一万玄武军团高速奔腾冲锋中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列,冲进了被手雷弹炸乱冲锋队形的辽军之中。
玄武军团每次骑兵冲锋,展熊武都打头阵,这就是玄武军团的战斗风格!而展熊武个人武力的强悍,让其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锥尖,让玄武军团骑兵成为天下间最擅长凿穿敌军队伍的一支骑兵。
狭路相逢勇者胜,古老相传的军事定律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但萧壁茂现在发现,自己错了,大错而特错,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前提条件,必然是两军战力和装备相差无几,差距极其微弱的情况下,勇敢者一方才能获胜,而现在萧壁茂欲哭无泪。
都是骑兵,双方兵力都是一万,而且都是精锐,但对方那可以扔出爆炸的恐怖武器他们没有,武器盔甲远没有对方精良,他更没有展熊武那等恐怖战力作为冲锋的锥尖。种种因素之下,双方的差距便拉开了。
战事初起,展熊武只带了三千中军凿阵,左右两翼各三千五百骑兵斜斜地绕了半个圈子,从左右包抄上来,展熊武的目标让人一看就明白——他要全歼这一万辽骑。这一万辽骑兵出自皮室军,乃辽军骑兵中的精锐,这让萧壁茂又气又怒,这他妈的也太小瞧人了。
祥符国大军的确厉害,玄武军团因两年前展熊开带着大军一度杀入辽国武州境内,使得玄武军团在辽国更是赫赫有名,但辽国大名鼎鼎的皮室军的骑兵也不是纸糊泥捏的!
然而,双方方一接战,萧壁茂赫然发现,自己的骑兵在对方面前,当真如纸糊泥捏的一般。对方主将展熊武率领的锥形突击阵形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剜进了自己的腹心。特别是对方身上穿着的钢板甲的防御和枪头是钢铁打造的手中长枪的锋利明显比他们武器装备强了一大截。
展熊武此时已经热血沸腾,这是他喜欢的作战模式,以他为锥尖的突击阵形咆哮着扎进敌阵,手里的长矛刺,拍,挑,挡,宛如游龙,身侧两三步,他的贴身亲卫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小心地卫护着他,防止有冷刀冷枪招呼到他的身上,他们要一边杀敌,一边保护主将的安全,战场上,主将伤亡的概率比起一般士兵要高得多,当然,能当上亲卫的人,他们的身后较之普通骑兵也是要高上一筹的。但展熊武不一样,以他实力,他或许是天下间最难死的主将。
长矛狠狠的刺入敌人的胸膛,入肉数分,刚好能取走敌人的性命,展熊武立即缩腕抽枪,绝不会多费一分力气,鲜血随着回抽的长矛飞起,点点滴滴的鲜血溅到展熊武的脸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旁的鲜血,有些腥,还有些苦,但展熊武喜欢这个味道,特别是敌人的鲜血,大吼一声,矛杆横拍,将侧方的一个敌人击得横飞出去,听到筋骨断裂的声音,眼角余光看见这个家伙落进乱马从中,下一刻必然是被无数的马蹄踩成肉泥。
“玄武威武!”展熊武舌爆春雷,声音竟然清晰传遍整个战场。
一万骑兵同声回应:“玄武威武!”
三千骑犹如一把带着熊熊烈火的尖刀,猛地捅进一块鲜嫩的豆腐之中,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凿穿辽军密集的骑阵,眼前豁然开朗,展熊武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敌人,胯下战马不停,继续向前,奔出约一箭之力,战马便绕了一个圈子,身后骑兵恰好完全突出敌阵,长枪一指,再次奔腾。
“凿穿!”怒吼声再一次吃彻战场。
外围左右两翼各两千骑采取的却是另一种战法,奔射,手中四连发快弩射个不停。这一战术是祥符军事学院聚集不少骑兵良将总结研究而出,祥符国每个军团骑兵旅都要将这一战术熟练掌握。
而要完成奔射,即使用的是快弩,但他对士兵的骑术和马术要求极高,要高速奔腾,颠簸不平的战马上射出准头极佳的箭矢,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祥符国骑兵平时对骑术要求极高,训练也极为刻苦。
始终保持着与敌军一箭射程距离,一队队的骑兵纵马掠过,每一队骑兵掠过,便是一排利箭破空而至,锋利的破甲弩箭对上辽军的简陋的铁甲,甚至一部分皮甲简直就像刀切奶油一般容易,将辽军射得一排排栽倒,而辽军奋勇射出的箭支落玄武军团精良的钢板甲之上,除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甲上留下几个白点之外,毫无所获,偶有不走运的人被直接命中面门要害,对玄武军团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第1122章 圆阵
萧壁茂无法可施,内有展熊武凿穿之后,又返回凿穿,而外围正被对方剥洋葱般一层层地剥下,人马一点点的在减少。
“突围,突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萧壁茂声嘶立竭地吼道,这就是如今祥符国骑兵的战力吗?
萧壁茂的突围命令使本来就濒临崩溃的辽军骑兵战意轰然倒塌,有组织的抵抗顿时烟消云散,分布数里方圆的战场上顿时乱成一团,辽骑完全失去了组织性,或单骑狂奔,或三五成群,向各个方向狼奔鼠窜,当展熊武再一次从敌军之中杀出时,举目四顾,再没有一处地方值得他挥军凿穿了。
高高地举起百斤钢枪,枪尖之上鲜血如线,滴他的盔甲和跨下战马上,大吼一声:“散开杀敌!”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紧随他身后的骑兵轰然应命,分成数十股箭头,每一小队为一组,开始有组织地追杀已溃不成军的辽骑。
展熊武傲然提枪,立于战场中央,身边十数名亲卫喘着粗气,簇拥他的四周,后面玄武军团大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
这场战事只持续一个多时辰,辽军一万骑兵便全军崩溃,沦为旷野之上玄武军团的追杀对象,数里方圆的战场之上,伏尸累累,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哀鸣着战场之上游荡,或立于已失去生命的主人身旁,有嘴徒劳无功地拱着主人的身体,撕扯着主人的衣服,希望主人从地上爬起来。
一万辽军骑兵除主将萧壁茂率少数人突围而去,其他人等,无一得脱。
“将军,辽军一万骑兵,全军覆灭,我军伤亡八百余人,其中当场阵亡七百余人,伤者一百余人。”一名参谋一路小跑着到了盘坐地上,头上正在冒着拳头粗雾气的展熊武身边,大声回禀道,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古语有云: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可如今玄武军团与同等数量辽骑兵正面冲锋中杀敌一万,自损却只有八百,这种战损比,无论放历史上那一场战争中,都是一场完胜,足以载入战史,但展熊武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心中泛起淡淡的伤感,玄武军团每一名战士都如同他的弟兄,每少一人,都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伤者迅速救治,还能战斗的归队,伤重者绑上战马,编入后队,战死者收集好他们的铭牌,然后就地掩埋,做好记号,记下地方,等将来我们打胜了这场战争,陛下统一天下之后,再让他们荣归故里,放进烈士陵园,进忠烈祠。”展熊武吩咐道。
“是,军团长!”
“收集箭矢,武器,战马,全军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全军开拔,支援拓跋格鲁的带领的一万白狼军团!”
“遵命!军团长!”参谋又一路小跑着离去,迅速将展熊武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展熊武站起身来,看着战场之上,正打扫战场的士兵,从死尸身上拔出羽箭,抹干血迹,插回箭筒,将一柄柄战刀,长矛收集一起,将散布战场的战马赶到一齐,然后牵走,展熊武脸上不由露出苦笑,曾几何时,完善的后勤体系是祥符国大军杀敌致胜的法宝之一,但现在士兵们不得不节约每一根箭矢,因为,他们已没有了后勤辎重供应。
特别是祥符国军中特制的连发快弩箭,不收回来的话,用一根可就少一根了。做完这一切,疲累的士兵们大都四丫八叉地躺倒地上,也顾不得身下就是厚厚的积雪,身边就是斑斑血迹,或者伤痕累累的死尸,此时,体力能恢复一点就是一点,接下来,还有一场苦战呢!
一个时辰后,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沉睡的士兵们宛如上了发条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跨上战马,在军旗和号角的指引下,迅速集成队列,向着数十里外的拓跋格鲁所部快速驰去。
拓跋格鲁驰援拓跋格鲁时,后者已陷入了苦战。
拓跋格鲁成功地迷惑了唐鹏两个时辰,唐鹏不求有功,但求远过的心态让拓跋格鲁有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构筑防御阵地,祥符国步兵构筑防御的能力再次被证明,大营栅栏,帐蓬的遮挡下,严格按照祥符国军枢部颁发的《防御阵地构筑条例》要求,在营内迅速挖好了战壕,筑起了胸墙,架好了抛石机、巨型弩枪,藏好了百发快弩战车,全军蓄势以待,就看唐鹏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唐鹏作战虽然保守,但并不是傻瓜,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当外派的哨探返回,并没有发现玄武军团的踪迹之后,唐鹏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来驰援自己的辽军骑兵,唐鹏眼前立刻闪现出玄武军团疯狂攻击辽军骑兵的场面,虽然他对辽军并不爽,且宰相大人和党大帅的首要目标是让祥符国军队极大的消耗辽军,但前提却是一定要杀了叶尘。所以,一些事情还要掌握好度,特别是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他们西北边军大部分骑兵全部被党进带走,他缺少了足够骑兵的配合,也只能龟缩营垒,被动作战。显然对方打得是各个击破的注意,所以他不能再等了。
“全军进攻!”唐鹏恼羞成怒,他本来是怕玄武军团雷霆般的冲击力和野战能力,但自己有四万步卒,对上面前的一万白狼军团的步卒,他还是很信心的。
大营辕门大开,兵座蜂涌而出,迅速列阵。
白狼军团大营内,拓跋格鲁看着气势汹汹扑来的敌军,干笑两声,说道:“两个时辰,比我预想的要早了一点,这个唐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啊!”
跟着拓跋格鲁出来的骑兵一旅一营营长拓跋悍跃跃欲试,说道:“副军团长,我率骑兵一营去冲一下吧!”
拓跋格鲁斜了他一眼,说道:“你那一千过点的骑兵,出去硬捍对方四万步卒,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死法!老实呆一边儿去,你的任务是等展熊武军团长带领玄武军团冲来后,再去趁火打劫。”
拓跋悍一脸郁闷。
拓跋格鲁现比拓跋悍郁闷,拄着刀,站阵地中央,神色阴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给他们造成极大的伤亡的什么巨型抛石机,巨型枪弩清一色都是祥符国不久前才支援给宋军西北边军的,可是现在转眼之间,成了祥符国大军自己的摧命符。
“狗日的党进,还好百发弩和火药包没有给他们!”看着十数权巨型弩枪在刺耳的尖啸声中飞来,将自己阵地上的士兵击飞,露出老大一个豁口,拓跋格鲁不由破口大骂。
早一个时辰前,他的外围阵地就已经被摧毁,壕沟被填平,胸墙被推倒,双方已经进入到了短兵相接的战斗。
双层圆阵的中心,便是拓跋格鲁的中军所在,由一个手持钢弦弓步兵营战士组成的四四方方箭阵不停地向圆阵外进行抛射,每个人的脚下,一排排密密麻麻地插着数十支利箭,这种射击频率,如果不是祥符国所特制的钢弦弓装有上弦机,任你臂力强劲,射上十几支后,也会筋酸骨麻,但饶是如此,这批弓手每射上二十支,便会轮换一组,让刚刚的一组稍微歇息一会儿,拓跋格鲁不能不担心如果圆阵被击破,这批弓箭手也不得不拿长枪上阵了。
不时有投石机发射来的石弹落到这个方阵之上,带起一蓬血花,被击中弓箭手肯定是活不了了,早有准备的祥符国军队随行医护人员立即将死者拖走,伤者就地治疗,弓手立即填充上去。
圆阵外围空隙中是抛石机和巨型弩枪,一直没有停止过发射,给敌军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特别是火药包,每一次发射出,都对敌军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不过,因数辎重全部丢失,火药包也所剩不多了。而藏在圆阵第二层的十架百发弩战车至今还没有发过威。
硬抗一个时辰后,厚厚的圆阵已被削去一层,看看天上太阳所在,再看看唐鹏的后方,仍是一片寂静,折御轩不由心里开始担忧起来,看着四面如浪潮般涌来的敌军,不由暗自嘀咕:“展熊武,老子的命可就看你的了。”
“拓跋悍!”他大叫道。
营内拓跋悍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刀抽出插回,再抽出再插回,看着战友拼命,自己只能旁观,这种猫抓挠心的感觉比挨上一刀还要痛苦,正火急火燎间,忽然听到折御轩的喊叫,顿时一跳而起,几步奔到拓跋格鲁前前,吼道:“属下在!”
拓跋格鲁斜了他一眼,说道:“本想等展熊武来了你去捡便宜,看来这个便宜捡不着了,你带队去冲杀一次,记住,不要冲得太深,否则深入敌阵,你们就回不来了。”
拓跋悍大喜,说道:“属下明白!”
话音未落,拓跋悍已经转身奔了出去,老远便向自己的一营骑兵大吼道:“上马。”
第1123章 又投降了
一千二百人的骑兵立即翻身上马,摘下挂马鞍上的刺枪。
拓跋悍长枪一指,大吼道:“冲锋!”
圆阵猛地裂列一个缺口,正围攻此处的唐鹏部压力一松,不由大喜,还以为敌军已坚守不住,顿时沿着这个十几丈的缺口蜂涌而入,但紧接着这些涌上去的士兵便脸色大变,一脸恐惧地看着前方,一队骑兵正凶神恶煞般地狂冲而来。
“杀!”拓跋悍魔神一般地纵马而来,将身前的几个敌人撞得凌空飞起,手里长矛连连刺出,每一次收回,就代表着一条生命被收割而去。
一个骑兵营,一千二百骑兵一涌而出,身后的圆阵左右一合,再一次封上。阵内弓手再一次延伸射击,抛石机、巨型弩枪依然在发威,拓跋悍牢牢地记着拓跋格鲁不能冲击太深的吩咐,纵马带着骑兵,沿着圆阵百步远的地方,便是一轮狂冲。顿时将唐鹏的攻击势头打了下去。绕着圆阵奔跑了数里远,身后的圆阵再一次裂开一条缝隙,号角声响起,拓跋悍喊了一声:“扔!”所有骑兵扔出一枚手雷弹,炸死一大片敌人之后,便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一脸惊恐看着他们的敌兵,很是不甘心地一矛杆拍飞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敌人后,纵马沿着这个裂口奔回了圆阵。
这一轮出击,骑兵损失两百,杀敌却至少有一千。这个数目相比四万宋军不算什么,但却使本就士气不高、军心不稳的西北边军,士气顿时更加低落。
十数息功夫,自己麾下骑兵便死了近两百人,拓跋悍心疼无比。
“狗日的唐鹏,前些天打辽人时,就没见过狗日的这般拼命!”
唐鹏的确已竭尽全力了,他想过祥符国大军不好对付,但想着以四倍兵力,怎么着都能够拿下,然而打了两个时辰,自己只摧毁了敌人的外围阵地,伤亡是对手的三倍之多。这岂不是说要将这一万祥符国步兵杀死,自己要死三万人才行?
“不行!必须破阵。只有破了敌阵,才能以自己绝对的优势兵力让敌人陷入各自为战,那样的话胜利就唾手可得,但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让他打了这么长时间还看不到曙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鹏的心中越来越不安,此时他已想到失踪的一万玄武军团骑兵肯定是去打支援自己的那支辽军骑兵了,如果他们吃掉了辽军,再回师冲到这里的话,他打了一个寒颤。
但若是回营,看着面前的那块肥肉,却又万分地舍不得,也许自己再努力一次,就会收获丰硕的成果,将这一万敌军完完整整地吞下去,如果取得这个战果,那将是他们西北边军一个重大胜利,战后朝廷封赏绝对不会轻了。
他决定再攻击一次,如果还是打不破,那就收兵回营,固守待援,能够立下大功最好不过,但是也得有命享用才好。
“亲卫营,上马,攻击!”唐鹏提刀上马,他决定带着自己仅有的三千骑兵发起一次冲击。开战以来,这支骑兵他一直留作预备队,但现在他决定投入自己麾下最强的战力,力求一击成功,而眼前的敌人看来也是强弩之末了,自己骑兵的冲击之下,应当很难坚守。
唐鹏亲自打头,骑兵呼啸而至。
“拓跋悍!”圆阵内,拓跋格鲁声嘶力竭地叫喊道:“冲出去,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直接冲击圆阵,最后再想办法将他们引到百发弩前面。”折御轩知道,此时自己的圆阵已是最薄弱的时候,挡住对方步兵已是竭尽所能了,绝对挡不住骑兵的强大冲击力了。
“弓箭手,急速射,射完你们所有的箭,然后提枪上前,补充圆阵!”
“百发弩连!准备好随时发射。”
拓跋格鲁猛喝道。
拓跋悍率领导着一千骑兵一头扎进了对方的骑兵阵列中,左冲右突,竭尽全力的将对方的队列搅乱,延缓对方直接冲击步兵,但对他们而言,对方的骑兵太多,仍然有无数的骑兵从他们的身边掠过,向着圆阵扑去。
“狗日的唐鹏!”拓跋悍真的急了,长枪舞得风车一般,刚刚不知那里飞来一箭,将他的头盔射的跌的不知所踪,生生地吓了他一跳,此时的他,披头散发,满身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枪杆刚刚被他猛力一刺,挑飞对面一个骑兵时,强大的冲击力让枪杆弯成了一个弧形,已是不能用了,痛骂一声,丢掉手中的长枪,拔出战刀,闪过避过侧面劈来的一把刀,一伸手将近咫尺的敌骑揪了过来,顺手一抹,割断了喉咙,刚刚扔掉尸体,眼前黑影闪动,一柄长枪迎面刺来,他吓得大叫一声,一个铁板桥,整个身体自腰上向后折下去,战刀横伸,两腿猛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前一窜,借着马力,横拖身旁的战刀将那个敌人自腰间剖开,身体猛地弹了回来,刚刚那一下,那枪尖可是擦着他的鼻梁掠了过去,上面的血腥味清晰可闻。刚刚鬼门关打了一个转的拓跋悍回头看时,自己身后已只剩下五百多骑兵,其它的都已淹没敌骑的海洋中,早已是被分割开来,各自为战了。时不时的传出爆炸声,那是祥符国骑兵在战死之前,将自己身上最后一枚手雷弹拼死拉开引爆与敌同归于尽。
“弟兄们,扔手雷弹!”
随着拓跋悍一声大吼,还活着的六百多名祥符国骑兵将仅余的最后一个手雷弹全部扔了出去。
轰隆隆的惊天动地爆炸声中,唐鹏一方虽然有所防范,但还是直接被炸死了四百多人。
“撤退!”趁着宋军攻势顿住的刹那间,拓跋悍脱离了宋军的纠缠,带着六百多名还活着的骑兵调转马头,向回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