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屏幕上是他掰开自己的腿,沈映干他,隐隐能听到婴儿的哭声,四周太暗了,沈映舔他的喉结。
沈映说:“哦,这一次,是在他家里,‘风华路78号303,厨房,傍晚’。”
我在地上看到了那盒录像带的包装盒,沈映说:“他弟弟还很小,还能听到他在哭,他妈妈在房间里睡觉,也可能已经死了。”沈映笑着看我,“你知道他有多坏吗?他想把他弟弟淹死在水槽里。他每天喂他妈吃那么多安眠药,就为了自己能有片刻的清静,就为了让我脱掉他的裤子上他,插得他射出来,射到后来什么都射不出来了,他就边哭边尿,就这样了还抓着我要我插他。”
小艾喝着可乐说:“裤子是我自己脱的。”
沈映不置可否,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木柜前矮下身子找起了东西。我说:“你们后来什么时候再遇到的?你回玉松开事务所之后吗?”
我听到小艾点打火机的声音,我闻到了烟味,我不去看他。我不想看他。
沈映说:“好像是我回玉松开事务所之后吧,记不得了,一个雨天,在藏宝洞里,洞穴里面很干燥,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当时把自己搞得有些狼狈,手上都是血,手里抓着把刀,有些抖,他让我先走,我就走了。”
我说:“是你杀了鹿培达那天是吗?”
沈映回道:“你带录音笔了?你知道录音证据在法庭上的效力吧?”
我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我确实带了录音笔,我确实在录音,我继续说:“你爸也是你给他注射的海洛因吧?你从鹿培达那里搞来的,后来鹿培达想以此要挟你,你杀了他。那大卫呢?大卫做了什么?余莺莺呢?”
沈映没回答,抽出了一盘录像带,朝我扔过来:“这个很经典。”他一指那有鹿培达出现的屏幕,说,“这个就接在这个后面。”
他换了碟,我看到歪斜的镜头里,他和小艾的脸都看不清,但我可以确定是他们,沈映在开车,小艾在拍摄,小艾咬了他,沈映把车停下,打小艾耳光。
我看小艾:“你知道他杀了人,他杀过人吗?他是杀人犯……!”
他是疯的,他是野兽披着良善的皮囊,扮演着人!我被他骗了,我被他骗回了这里,我想搞清楚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想知道我和小艾到底在他疯狂的游戏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小艾是他的帮凶吗?如果是,像花花说的那样,沈映是不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我不停给小艾比眼色,我可以帮他,我们两个,沈映一个,我们完全可以制服他,我们有胜算!但是小艾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只是轻轻地念我报出来的那些名字。
鹿培达,余莺莺,大卫,沈怀素……
我又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我带了一把水果刀防身,我还不想死在这里,我这时就可以走了,没有人拦我,没有人禁锢我,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就跑走,可是也是这个时候,小艾的眼神被右下角的一块屏幕吸引了,我跟着看过去。
那似乎是一段夜视镜头下的画面,像素不高,颗粒很大。在一间房间里,一个人盘腿坐在蒲团上,头发短短的,另一个人摸进了房间,我一下就认出来了,那进房间的人是沈怀素。他靠近坐在蒲团上的那个人,他轻轻抚摸那个人的头发,后颈,他把手伸进了那个人的衣服里。那个人始终闭着眼睛,我想,那个人是小艾。
“是你吗?“我问小艾。
小艾仰起脖子,抽烟,喝可乐:“那时候天福宫还没烧掉,那年夏天,我在那里学要怎么做赤练神君。他们告诉我,打坐的时候,千万不能睁开眼睛。”
他说:“他们说,神君的视线不能被世间的污秽所污染,神君要能承受所有污秽。”
我双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我心里隐约浮现出一个答案,关于沈映,关于小艾,甚至关于我自己。
我碰了碰小艾的头发,他看上去一定很悲伤,所以我才想触碰他,安抚他,我还想触碰他,还想安抚他,还妄想我能拯救他。
沈映笑出了声音,一块屏幕闪了下,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找了找,我看到了我和小艾,那镜头离我们很远,我浑身一抖,质问沈映:“你在家里装偷拍的摄像头??”
我从沈映手里夺过那光碟,封面上写的是:别墅,客厅,傍晚。
沈映不说话,看屏幕,小艾也不说话,也看着,我也看着。我忍不住发抖。
我和小艾在沙发上做/爱,沈映坐在餐桌边,小艾搂住我的脖子,他看着沈映,沈映抬起手,他张开嘴巴,沈映动了动食指,他喊了一声。他喊出了第一声。
干我。
沈映点了点头,他又喊出了第二声。
用力点,干我,干我好不好。
沈映站起身,走向沙发,站在了沙发后面,站在了小艾面前,他伸出手,小艾把我往自己身上摁,搂得紧紧地,他凑过去舔沈映的手指。
我想吐。
沈映把我按回了沙发上,他问我:“你还想看别的带子吗?”
“你随便挑一部吧,随便看,什么都可以看。”
我说:“是你杀了你爸,余莺莺,鹿培达和大卫,你敢做不敢认吗?”
沈映又走开了,嘴里嘟囔着:“大卫……大卫,我记得大卫在这里有很多带子……”
他找啊找,走来走去,说着什么,什么高中的时候,什么操纵成绩,什么有趣,什么无聊,什么到处都很臭,一切都令人作呕。
他旁若无人的寻觅,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完全无视小艾的存在。他说小艾天生就是个坏种,说他还没生下来就不干好事。
“你知道他害得他妹妹成了低能儿吧?他在他妈肚子里一个劲吸收营养,他妹妹呢,什么都吃不到,生出来好像死了一样,他长大了呢,他妹妹又是因为去找他被车撞死的。”
我忙说:“那是因为他去找证据!”
沈映看也不看我:“你把一个十岁的小孩儿说得好高尚。”
小艾伸长了腿,靠着沙发,似乎有些疲倦了。
沈映大约是在问我:“关律师,你调查了我们这么久,你连我爸的初恋都找到了,你找到祝笙了吗?你知道这个人吧?你找到那个林校长了吗?”
我吞了口口水,软在沙发椅里。我想走,脚却发软,手心冒汗。他要说什么,他的潜台词是什么?
“他和他妹妹睡一个房间,他从小就和他妹妹在一起,她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他那么早熟,心思那么敏锐,你觉得有些事,他会不知道,不懂吗?”
“但是他又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
沈映拿着一盒光碟走到了我面前,压低了声音,踩着小艾的腿,和我说:“他有多坏你知道吗?他贪玩,他受够了无休无止地照顾妹妹,把她带在身边了,他想和他的新朋友们玩,游泳啊,骑自行车啊,妹妹这个拖油瓶在,他还能玩得这么痛快吗?况且妹妹也很开心吧,有甜甜的西瓜吃,妹妹看上去也没有不快乐啊,关律师,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关于他的弟弟。”
沈映靠近我,我推开了他,沈映笑了,踩着小艾,蹍着,小艾低垂着脑袋,一点反应都没有。沈映说:“他太坏了,坏到自己都受不了了,他需要有人对他更坏,这样他才会好过一些,这样他才不会想到自己有多恶心,这样他才能给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理由,起码他还有让别人乐一乐的价值嘛。这样,他才感觉他是被这个世界接纳的,不然你说他这样一个害死自己妹妹,害得自己妈妈精神失常……”沈映诡秘地一笑,他看小艾,“他根本不配做人,”他一脚踹翻了小艾,小艾躺在地上,“你看他,就是条狗,贱狗,只配被男人干,越多人践踏他,他越开心,他的快乐只能从这种别人的污辱里获得,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配在那种时候高潮,他是不是变态,是不是畸形?你不觉得他很恶心吗?
沈映看着我,对我说:“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他手里的光碟盒落进了我怀里。
别墅,大卫婚礼,凌晨。
“你看他,你闻,他是臭的,就像烂掉的东西。”
我闻得到小艾,他不臭,他身上的气味苦涩,像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