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生那边稍微好点,毕竟是高冷的一班,很少有其他班的学生造访一班重地。
而一班的同学也高冷,基本只是平时熟悉的人调侃几句,上电视什么的。
“这些人真烦。”陈美丽吧嗒吧嗒地吃着葡萄干,皱着眉头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从今天开始姐姐算是出名了。”全校都知道她是富二代。
“哈哈。”丁莼说:“是啊。”
陈美丽顿时拍马屁道:“不过还是姐姐你比较出名。”这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葡萄干一把拍在桌上说:“昨天晚上你猜发生了什么?”
丁莼被她的阵势吓一跳:“发生了什么?”
“冯晨联系我了。”陈美丽凝视她:“我真的好伤心,原来他是那种人。他说他跟徐爱分手了,问我还喜不喜欢他?”
“这事儿……”丁莼沉默,其实陈美丽自己心里门儿清吧,冯晨要不得。
“姐姐,经过这一次,我总算是知道了,做人要把眼界放宽一点。”陈美丽说:“好男人遍地是,何必委屈自己喜欢一渣男?”
冯晨虽然算不上渣,只能说是人之常情,但也不是良配。
“你知道就好。”丁莼点头。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蒋冬生来了信息。
我家老蒋:上自习课聊天?
叮叮咚咚:你怎么知道?
我家老蒋:去老师办公室,经过你们班。
叮叮咚咚:……
现在蒋冬生严厉堪比班主任,一有时间就学习,见缝插针地给她灌输知识。
我家老蒋: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聊天的话,就跟我聊吧。
“哎?”丁莼面露疑惑,这人什么时候如此堕落,竟然主动要求聊天。
叮叮咚咚:想我了吧?[坏笑]
我家老蒋:是啊,快过来亲亲我[微笑]
叮叮咚咚:这我还真不敢。
闯进去一班强吻蒋冬生,明天会继续上头条。
我家老蒋:[哭泣]好吧,放学见。
叮叮咚咚:放学见[亲亲][亲亲]
和蒋冬生说完了,丁莼重新放下手机,听陈美丽唠嗑。
放学后,若无其事地见面,别说索要亲亲,微笑都没有,就是一张平静的脸。
丁莼撇撇嘴:“上哪吃饭?”
蒋冬生说:“附近有家新开的店,同学介绍说不错。
他握着她的手,穿越人海,努力隔绝那些明目张胆的注目……就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冬生?”走到校门口,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
两个人一看,蒋妈妈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激动地向他们走来。
“妈?”蒋冬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了?”
蒋妈妈记到他们前面来,扬开报纸说道:“这个是你吗?你上电视了?”
蒋冬生看着报纸上的自己和丁莼,拍摄得很清晰,心知道自己妈是明知故问:“是我。”
“你们跟市长认识啊?”蒋妈妈说:“妈怎么没听你们说呢?”眼睛瞟了瞟丁莼。
丁莼看她终于注意自己了,露出个微笑:“蒋阿姨好。”
“哎,小莼,你和冬生……”
“妈。”蒋冬生打断她:“找个地方再说吧,这里人多不好。”
蒋妈妈欲言又止地说:“冬生,你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个妈很丢脸?”儿子突然出息了,可是自己身为母亲还流落在尘埃里,她心里不是滋味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好说。”蒋冬生眼沉沉地看着她:“妈,我在尽自己的本分。”他能做到的都做了,做不到的也做了。
“……”蒋妈妈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地掉。
丁莼看不过去,打圆场道:“走,先去吃饭吧,蒋阿姨,咱们坐下来再说。”
蒋冬生没说什么,直接走在前面。
手里还拖着丁莼的手,之前只是松松地握着,现在是紧紧地扣着。
丁莼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父母。
这世界上很多岗位都需要考证,而做父母却不用经过考试。
假如遇上了让自己无能为力的父母,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其余的,各自好自为之。
环境清幽的小餐厅内,蒋妈妈紧撮着手里的报纸:“我知道你出息了,不想认这个窝囊的妈很正常。”
蒋冬生没有这么想过,他张了张嘴,听见蒋妈妈继续说:“我也不想给你丢脸,我也很内疚……”她眼泪婆娑地,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丁莼也想劝两句,不过蒋妈妈接下来的话让她打消了念头。
“你要是真不想管我了,那行,给我一笔钱,让我带着两个小的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就知足了。以后也不会再给你丢脸。”蒋妈妈说。
丁莼没有去看蒋冬生的脸色,只是她自己觉得,心里真不好受,这是怎么了?
“蒋阿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话等于和冬生断绝关系。”
“有什么区别吗?”蒋妈妈含着淡淡的怨气道:“他长大了,我们看起来像一家人吗?”
对方这么冷着自己,不亲不近,有什么事也不商量,如果自己不提出来,以后慢慢越来越丢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不是,您住院那会儿冬生很着急。”因为这事儿还把何明弄进监狱。
“就像他说的,他在尽本分。”蒋妈妈也不是真的傻,蒋冬生对她有多少感情,她自己知道。
“不用劝她了。”蒋冬生说:“要钱就给她吧。”
蒋妈妈的卡号他手机里面存着有,以前给她汇过钱:“要多少?”
看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划账,蒋妈妈眼睛闪了闪,就知道他有钱,而不是在丁莼手里。
“你看着给吧。”她说,也没有要求。
蒋冬生笑了笑,这是最后的一张感情牌了吧,她打得很好。
他算了算,自己要是有份不错的工作,十八年能赚多少钱?
然后就把这十八年的工资,一分不少地全部汇给她:“你收着,慢慢算着花,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蒋阿姨,这钱……你真的要收下的话,冬生以后就不是您的了,他是我的。”丁莼迎上蒋妈妈的泪眼,语气冷冽:“以后要是谁敢来跟我抢人,我有的是法子让他蹲号子,一辈子都出不来。”
蒋妈妈不是没见过丁莼的手段,她相信这是真的。
这顿饭,到底是没有吃成。
最后位子上面只剩下两个人,也庆幸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他很平静地吃完午饭,很平静地在图书馆午休,甚至还调|戏了一下在睡觉的丁莼。
可是放学回到家里之后,他委屈得像个小朋友,哭得稀里哗啦。
踢开从他手上掉下来的书包,丁莼抱着他的肩膀,把他抱进屋里:“振作点,还有几步你就撑不住了?小公举?”
“是我做错了吗?”蒋冬生带着重重的鼻音说:“她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从出生到现在,他很努力地活着,没有拖谁的后腿,没有给谁制造麻烦。
究竟是谁欠谁的?
“你没错,她只是不爱你。”丁莼把他弄到沙发上,抽了一堆纸巾塞过去:“道理都是人讲出来的,而人都是自私的,所以道理不是全对。什么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什么孝道大于天,我告诉你,天大地大只有自己最大,你要活得自私自利一点,这样才开心。”
蒋冬生愣住,眼泪都忘了流:“有可能喜欢的人比自己大吗?”
丁莼点头:“有啊,我就比你大两个月。”
“……”蒋冬生一脸控诉地看着她:“说正事。”
“理论上来说没有,我个人也不赞同有。”丁莼叹了口气:“可是感性上,多少人为了爱情死去活来。”
“你肯定不是那种人。”蒋冬生说。
“你错了,我还真是那种人。”丁莼靠上去,不管是安慰蒋冬生也好,给他安全感也好,反正说句话又不会少块肉:“宝贝,你还想哭吗?”
“不想了。”蒋冬生抱着丁莼的脖子,难以启齿地说:“完全属于你……有点兴奋。”
丁莼呆了下,然后探手往下面摸,真的是……
☆、030
有时候丁莼会忍不住想, 蒋冬生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能够哪哪都符合自己的口味,特别是在床上,她真没遇到过这样男生, 你要是霸道点的话, 完全可以碾压他。
没有任何侵略性,有时候还傲娇不让撩。
不过口嫌体正直, 这具身体不经撩,一撩就上钩。
丁莼给他气笑了, 手指温柔地覆盖在上面:“你他妈究竟是伤心还是伤身, 这也能兴奋?”
“不知道。”但是也很好解释, 心灵受伤,身体需要安慰。
蒋冬生躺在沙发上,双眼的潮红还未退去, 神情残留郁郁寡欢,不过皱着的眉头满含情味。
膝盖蹭了蹭,像一种无声的催促。
“小妖精……”丁莼说,抵不过他发射的讯号, 换个姿势把他剥了一半。
伤心之下大鱼大肉毕竟不太好,她只是摸摸他,让他快乐一下, 把心里的烦闷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