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殷玉娥还各种为秦茂说好话“你们不要骂秦茂!他人很好的,以后会挣大钱的,你们睁大眼睛瞧好就是了。”她嫁过去肯定能享福的,这蜜汁自信直把殷家人气得够呛,直骂她真是被秦茂迷得鬼迷心窍了,还做白日梦。这么好的婚事也不要,非要选一个没出息的穷光蛋。
殷玉娥也懒得跟她们废话,直接夺门而出,去找秦茂了。
临出门时,想到自家姐姐,便脚步一顿,拐到殷玉娇的房间里。门也没敲直接进去,看着正伏在书桌上做题的姐姐殷玉娇,她心下满意,开始例行关心。
“怎么了?”突然来关心她。殷玉娇有些诧异妹妹的反常,心想对方平时不是看她学习都无动于衷的么?
“没事,就是突然想看看你的学习状态,毕竟明年就要高考了嘛。”她姐姐考得越好,她就越有利,自然要来关心一下。殷玉娥做出一番好姐妹,相互关心的姿态,询问道“怎么样,学习紧张吗?吃力不?”
“还好,还一年呢,学习压力不是很大。”殷玉娇说话轻轻松松,看上去心态很好,没有任何压力,甚至还从抽屉里拿出纳了一半的鞋底,继续缝了起来,随口问道“你看我在这鞋面上绣朵牡丹花,会好看不?”
但殷玉娥却对她这样懒散的学习状态不满意了,“你怎么这样呢?还剩一年了,你咋还有闲心纳鞋底呢?你这样哪里像个考生?你该和古人一般,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挑灯夜读,好好努力考个大学才对。人家隔壁的李红,要高考了,一天只睡仨小时,一醒了就背书,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瞧瞧人家多努力啊。”虽然她记得,这李红最后貌似没考上,连个专科都没捞着,单不妨碍殷玉娥给她姐灌输像人家这样拼命的学习状态看齐的理念。
而且她姐最后考的学校,是要由她来继承,那分数自然是考越高越好了!她能占的便宜才越大!
殷玉娇被妹妹训斥了,她懵逼道“可是我明年才考啊,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这样复习下去,我身体会垮掉的。”
“身体垮掉算什么?高考是人生大事,你的神经也该绷紧了,未来能努力考多高是多高,别让自己后悔。”她自然恨不得她姐考越高越好,最好比上辈子还高,不说清北重本吧,起码也得好一点的本科。
殷玉娇点头“你说得有理,但……”妹妹这紧迫感会不会太奇怪了,她都感觉不是自己高考了,而是妹妹自己要高考了。
“既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就听我的。”说罢,殷玉娥很强势地,自顾自就决定了,还把殷玉娇打算拿去卖、正纳了一半的鞋底给没收了。
她看着手中这比后世小皮鞋粗糙许多的手工艺品,端详了几分后,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就这说不出能卖几角钱的东西,占了高考复习这种人生大事,根本不值得。
路过家中垃圾桶的时候,她就直接丢进去。
再怎么说这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缝制的东西,殷玉娇瞧见了,连忙心疼地重新捡起来,觉得妹妹真的是越来越古怪了。
另一边,殷玉娥自以为好好督促了姐姐复习后,转头又去怂恿山上砍柴的秦茂,如一只殷勤的小蜜蜂般嗡嗡嗡地围绕在对方身边,态度不如对家里人的跋扈,而是分外甜蜜。
秦茂忍受了她的聒噪,瞥了她一眼“听说你奶给你介绍的工作,一个月有二十多块钱,你不想去?”这事村子里也传遍了,大家都说殷家二闺女好吃懒做到,连这种铁饭碗好工作都不要的地步了。大家都在说这种闺女,以后谁敢娶啊。
“那纺织厂的工作才一个月二十来块钱,没过几年迟早还要倒闭,去做这种工作是浪费时间。我们以后肯定要离开文水村,去城里头过日子。到时候卖服装开厂子,做饮食开家小店,不拘是什么关东煮还是麻辣烫,什么发财我们做什么,一个月的利润下来早不止这个数了。”说着,少女还用手指比划了具体的利润,那是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然后目光灼灼,鼓动道“这年头,做生意就是这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第一个第二个敢去做的,才能尝到吃肉,后来才去做的,只能分口汤。”
“秦茂,你是想吃肉还是喝汤?你想不想让村里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知道,其实你是有本事的,你是能挣大钱的。”殷玉娥在画大饼,其实也不算大饼,因为这是上辈子确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们两个合伙过日子,肯定能把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到时候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只会嫉妒你、羡慕你,甚至巴结你。你说不定是我们村第一个开小轿车、住城里大房子的人。”现在的人,一个个不会说话的居多,谁也没有殷玉娥这种饱受互联网营销轰炸洗礼的人能说会道,说得人心潮澎湃。
秦茂显然也心动了。
全村的人都觉得他未来也是个泥腿子,就少女看好他,一直赞美他,说他有出息,是个能干的人,久而久之,他怎么可能不感动,对少女也渐渐喜欢上了。
甚至少女越说越多,他也被说服了,相信自己真的能摆脱这穷苦的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去城里混出头,过上有钱的好日子。
第132章
以前说起做生意这个概念, 大家都会彼此噤声,不敢声张。毕竟70年最后两年才彻底放开自由经商, 之前普通人做生意是犯法的, 但这几年就好多了, 去镇上做生意的, 也不是没有。
大家渐渐腰板就挺直了,拉上一车东西去镇上卖, 越来越理所当然了。没瞧殷玉娇一小姑娘,也敢去市场上, 摆几双缝好的鞋去换个几角钱的家用补贴吗?这时代确实变了。
再加上殷玉娥说得信誓旦旦, 仿佛只有一个人有勇气、敢去做,天上就能掉大钱似的, 说得多了,秦茂也信以为真。
两人一拍即合, 决定去城里开店做生意。但这做生意是要本钱的啊,钱从哪里来呢?秦家一穷二白, 大晚上家里都不需要上门栓, 因为贼都看不上他们家, 那只能从殷家掏了。
殷家也不是傻的, 大房两口子、老太太这些年辛苦倒也攒下一大笔钱,并不像秦家当家的赌鬼全霍霍完了,但这些钱是留着有用处的。家里有一个将考大学的考生, 不管最后考得上还是考不上, 钱自然都得紧着考生用。剩下的都归小宝了, 因为小宝也到了该送镇上念书的年纪了。
读完小学肯定要继续往上读啊,不管小宝是不是那块料,老太太都默认是那块料,于是算盘都打得啪啪啪响,外加想到孙子以后要去城里拍戏、挣钱、娶媳妇,还要给他们养老,那这一笔笔算下来都需要钱啊,都需要全家来掏啊。
于是老太太是不可能把这些钱给殷玉娥的,毕竟女儿家迟早要嫁出去,给一笔丰厚的嫁妆就不错了。除了给孙女的份,这偏心眼的老太太恨不得家里的一砖一瓦、庭院里的几根草都归孙子。
这在这年代很习以为常的事情,换了别人家的闺女,有的连嫁妆都不给,直接一笔钱卖出去的都有。但殷玉娥受不了,破口大骂殷家人重男轻女,骂老太太丧良心。
让老太太一张老脸瞬间拉下来了,“我丧良心?说这话出来的时候,你自个也不怕被天打雷劈,家里肯给你出五六百块嫁妆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想嫁那个秦茂,我连嫁妆都不给!”秦家连个结婚“小三件”都出不起,是个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妥妥的是赔本买卖。
而且五六百块钱不少了,是全家累死累活快两年的收入呢,但殷玉娥尤嫌不足。
“怎么可以这样!奶,这可是关乎到我一辈子的幸福啊!”一个女儿家嫁出去,娘家不给嫁妆,那闺女在别人家可是要抬不起头的啊!而且才几百块,这怎么够呢,当做生意的本金都不够。
说到钱,殷玉娥又有想法了“之前那个傅先生,作为感谢不是给了小宝一笔钱吗,我看您都收了,到底多少钱啊?分我和我姐一点呗,我姐她迟早也要嫁出去,也需要钱呢。”
老太太骂骂咧咧“那是人家感谢小宝的救命钱,有你什么事啊?你是给人家吹气还是送饭了?连你弟弟一八岁小娃儿的钱你都惦记,我看你才是丧良心!自己想要钱,还好意思拉玉娇下水,人家玉娇是未来的大学生,说不准连对象都有国家帮忙分配,哪有你这么不要脸。而且那秦茂连彩礼都不想给,你在村里还想要什么脸?”
殷玉娥不满了,下意识为秦茂辩护“秦茂他不是不想给,您也知道秦家穷,所以他是有心无力,想出那笔彩礼也出不起啊。没关系,这年头彩礼嫁妆不就是走个形式吗,这笔钱以后等他有出息会给的。你给我们的嫁妆丰厚点,也就当提前在秦茂身上投资了。”
老太太没被糊弄过去,抄起地上的扫帚,骂道“我信你个鬼,反正秦茂不出彩礼,你就别想嫁过去,滚远点别打扰我干活。”跟这孙女聊天,她总觉得随时能减寿三年。
殷玉娥就这样被一扫帚打出门了,她气得直跺脚,出庭院时还在忿忿不平,但半晌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殷家不准她嫁给秦茂,说倘若嫁给秦茂连嫁妆都不给,那她就捞不到做生意的本钱,这会耽误她挣钱计划。殷家人的态度很坚决,那既然软的不行,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来硬的,逼得殷家不得不给。
于是殷玉娥就跑去和秦茂打商量,凑在人家耳边嘀嘀咕咕了好几声。
“你是说,我们先斩后奏。”秦茂脸红了,他是知道自己家穷的。这年头的村里结婚三大件是收音机、自行车和缝纫机,如果谁家有收音机,放着名著的评书或者戏剧,那几乎半个村的老人孩子都会羡慕他们家,然后趴在他们家窗户边上,蹭收音机听。
可大部分农村青年的财力是买不齐三大件的,只能买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其余的物品都靠一些生活物品来补足,比如女方买床褥棉被,男方就买大木床等等。但秦家是连一件都凑不齐,所以秦茂一直以为,自己要和村里那群老光棍一般,三十才能讨到老婆,没想到竟然还有女生青睐他。
甚至不要彩礼、不顾家里人反对都要嫁过来,虽然这显得对方骨子里不够矜持稳重,但这时候秦茂还是很感动的。
尤其对方还照顾着他男人的颜面,牺牲自己婚礼的风光程度,拼命说着反话,说着诸如此类“三大件算什么?收音机这种老土的玩意儿早该淘汰了,缝纫机我也不会缝东西,买了占地方还浪费钱,不需要!自行车磨磨唧唧的还没有小轿车快呢,我们以后可是会开小轿车的。什么狗屁三大件不需要不需要。”
于是两人当夜就鱼水交融了。第二天牵着手,满面红光地去老太太面前炫(卖)耀(弄),那一路脚下带风的模样,可都被村里人瞧在眼里了,大家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摆明了先上车后补票,不能反悔的样子,令罗老太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这年头有什么办法能逼得女方家自动送上女儿,还补嫁妆钱自认倒霉呢?那自然是那女儿自己都住到男方家了或者是男方已经占了女方的身子,而全村都知道了的龌龊事。殷玉娥这招确实恨,殷家人不得不捏着鼻子认账,毕竟你闺女那一烂摊子事情,整个村子上至七大姑八大姨、下至河边一条狗都知道了,这闺女本身也非什么绝色和性格贤惠之人,如果秦家不娶的话,除非嫁到邻市去,不然隔壁村晓得风声的,也没人愿意娶。
罗老太那是气急败坏,但又不得不把孙女送过去,一送过去,瞬间就断绝了两户之间的联系,当自己没这个孙女。连第三天的回门,都大门紧闭,任门外怎么敲门,都躺屋子里装病。
大房两口子也很生气,好好一闺女不自爱,自己把自己作践了,瞧瞧那婚礼上,殷家出了什么?几百块嫁妆,八条新棉被,还都是七八斤的,能盖十多年呢。还有镇上买的各种颜色的红绿缎面,分外喜庆,什么窗帘桌布、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再反观秦家呢,出了三十多块钱彩礼钱,还是墙砖里挖出来的,过了一趟新娘手后,马上又抠门地收回去。
当时这一幕,全村人都盯着呢,都知道是自己家孙女上赶着要倒贴,多丢脸啊!老两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恨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更别说,婚礼后还有人偷偷来打听,问他们,两姐妹性格像不像,生怕那懂事的大姐私底下跟妹妹差不多。这简直妹妹的行为,把姐姐的名声也给带坏了啊!两口子气极。
更别说,后来几次,那闺女嫁到秦家后,倒是经常回娘家来吃饭,但是一开口就是需要钱,说她和秦茂小两口要去城里做生意,需要一笔钱做什么“创业资金”。
本来大房媳妇作为女人,最懂女儿为人妇的难处,没有丈夫那么狠心,但次下来,陆陆续续给闺女偷渡了一百多块钱,而闺女毫无感激后,那颗心也彻底寒了。
她懊悔地拍了拍自己脑门,心想这笔钱她拿去给大女儿买教辅做嫁妆,留着给小宝未来娶媳妇不好么,毕竟大女儿也到年龄了,而侄子小宝未来是要给他们养老的,小女儿啥也不干吃饱撑着补贴娘家,她何苦来哉?
于是任由小女儿如何舌灿莲花后,大房媳妇也不吱声了,要是再提起要钱的事,就说“你姐马上要上大学了,钱都留着给你姐念书呢。”大家都说大学生有补贴,但这补贴具体有多少,也没人有个说法,但去城里读书,光一张火车票都得好几块钱,这花销肯定不小,他们老两口得开始谋划了。
“你们真多事,最后上大学的人是我,给我姐的这笔钱最后还不是要给我。”这些话,殷玉娥在心里腹诽,却不敢说出来,否则绝对会被打死。
殷玉娥没再能从娘家这里挖出钱,就目光一转,盯上了家里那白白嫩嫩的小孩儿,一光救人就让自己身价倍增的九岁小富翁。
她是亲眼看到的。
那一天一大早,一排黑色轿车驶向山林,车轱辘转着,经过坑坑洼洼的小道,全部停在殷家大门口,村里街坊邻居这才知道,原来小宝救的那个城里人身份是来自首都的有钱人,貌似还是什么权贵之子。
被人绑架了,从水库那上游绑着木筏想要淹死,结果福大命大那木筏没翻,飘到中下游地段才翻,正好翻到他们文水村来了,还好巧不巧被小宝捡到了。
这什么绑架、撕票,听得村里人有点懵逼,他们的日子多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回了家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聊物价聊儿女,这些事离他们太远了,他们的手甚至不敢去摸那锃亮的车,生怕把人家的车蹭掉一层漆。
他们只知道,小宝的无心之举,贡献大了去了。那傅家的人,为此特别感谢小宝就够了。
殷明麓是真不知道自己把未来如此牛逼的人物给救了,他小脸懵着跟一排傅家的保镖竞相握了手后,除了奶声奶气的“不用谢”之外,不知道说什么。不然他一个小孩子,还能说出什么台词。
许是他这样的迷糊可爱,更讨傅家少爷喜欢,那少年笑着,临走时送了老太太一大笔红包,那沉甸甸的分量,一看就数额不少,令殷玉娥双眼放光。
心想有了这笔钱,她和秦茂去城里最开始就可以不用租人家店铺了,直接可以盘下一间地段好的铺子,开始创业了。
可惜老太太跟防贼一样防着她,生怕小宝不懂事,会被她骗去,于是从来不让孙子里过手的钱超过一角。再加上傅少爷接下来都不寄钱,反每个月都从首都寄一些生活必需品给文水村,什么海鲜干贝、鱼干肉干、饼干糖盒、烟酒保健品,还有一些精装书本和给小孩的玩具,实用又贴心。
就是难以变现,让殷玉娥除了嫉妒小宝的好命,也毫无办法。
但她一有空闲就不留余地的打击小宝,看殷明麓吃着京市傅家寄来的零食,吃得正欢的模样,便变了脸色,义正言辞地道“小宝,你要知道。你是你,傅哥哥是傅哥哥,你在救他的时候,你确实是没想过要报答的。但渐渐的,你变了,变成了一个坏孩子,你开始享受人家的报答了!”
“你要知道,人家可是天之骄子,如果我们老是收人家东西,一昧的索取人家的好东西,我们本来和人家是平等的地位,渐渐的也会变得不平等。人家因为感激,偶尔报答我们普通人一次,但我们因为贪得无厌,开始老是索取的话,次数多了,人家也不会再感激我们的。”
“……”殷明麓沉默地往嘴里塞了块奶糖,明明是人家为了报答殷家的救命之恩,月月都送的礼物,怎么到了殷玉娥的嘴里,就变成是殷家人不要脸,巴着人家的救命之恩,老是索取了。
“傅哥哥说他要带我去拍戏。”
“拍戏?小宝,你以为你能成为大明星吗?”殷玉娥发出一声嗤笑,“这年头成为明星都是很吃苦的,你知道那个靠武打出身的xx吧?天天吊威亚,现在还没三十骨头都要散架了,医生都说他活不过五十岁,当明星可是很辛苦的。你不要痴心妄想,你只是好心救了你傅哥哥一命,人家有钱人忙得很,怎么会青睐我们普通人呢?说带你去拍戏,只不过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了。你不如把钱放姐姐这里,等姐姐在城里挣大钱了,说不定还能把你塞到一个剧组里,让你养个小龙套,也算圆了你‘大明星’的梦了。”
话音刚落,本以为会看到小家伙被打击得一脸泫然欲泪的小表情,来满足自己抨击欲的殷玉娥,突然听到一阵叮叮铃铃的响声。
村长出现在他们家门口,把自行车一停,气喘吁吁道“来信了,来信了,傅家又给你们家小宝写信了。你们家咋都没人去邮局取,信我先给你们拿来了。那些随信寄来的东西没拿,几大包肉干,几大桶点心,几大条香烟和酒,盒燕窝虫草的补养品,嘿我念不完了,这八成是给你们提前送年礼呢。喏单子在这里,小宝你要好好收好,改天记得带人去取,别等东西放坏了,或者让邮政员少拿了。”
“嗯,好的,谢谢村长叔叔。”殷明麓乖乖接过单子和信。
看小孩点头后,村长叹了口气,叮嘱道“信拆完了,邮票别扔啊,这些邮票可值钱了。对了,人家傅先生一个月给你寄七八封信,咋一封都没见你回啊?”你就这么高冷的啊?真是小孩子心性,脑子里估计只想着玩了,不懂得跟人好好处理关系。
一听邮票贵,殷玉娥马上探头去看,当即抽了口气,恨不得将那一枚漂亮的邮票从洁白的信封上撕下来。这“山河红”邮票,虽然面值才八分钱,但市面上极为少见,她记得,在后世10年初的嘉德拍卖会上,却拍出了一枚四百万的天价,破了当时的地方单枚邮票成交最高纪录。
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值钱,但邮票能增值和珍藏啊。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价格只会水涨船高。
再听说那傅沛安一个月起码给小宝寄信七八封,如果封封都是这么值钱的邮票,那小宝未来不用说都是千万富翁了。殷玉娥捂住心口,掩饰不住自己的羡慕嫉妒,万万没有想到,傅家对小宝原来这么好。
吹几口气,救回一条人命原来那么值钱吗?如果对象是她那她早就发财了。
“可是我不会写字啊。”殷明麓小脸有些委屈,揪着衣角,他这个身体还没上过学呢。
“你不会写字,你两个姐姐不会写吗?”村长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人家傅小先生都说了,知道你不会写字,不拘你是画画还是涂鸦,能回个信他就很高兴了。瞧瞧人家多主动积极报答你们,想跟你们处好关系啊,再瞧瞧你们家,咋对个朋友都那么敷衍呢?真是不像话。反正我今天不忙,你干脆现在就写,想想要跟人家说什么,我替你写。”
于是小宝就把刚刚殷玉娥说过的话,一句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村长“……”
他深呼了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神色心虚尴尬的殷玉娥,不知道这个丫头在自家弟弟和人傅家少爷的通信里,扮演这样的“挑拨离间”的角色意欲为何?语气还阴阳怪气的,难怪小宝都不爱给人家回信,回了就会被说是巴结、说是痴心妄想,其次是怕是想回,这个姐姐也不让他给人家回。
常人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本来还不信,现在信了,这也太胳膊肘往外拐了,哪有这样对弟弟说话毫不留情,还张口要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
等小宝念完后,村长拿着新鲜出炉的信,因为不放心,顺路又去给老太太说了一嘴。老太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想骗钱,想着想着居然到她的宝贝孙子头上了,当即气得一扫帚把殷玉娥给打了出去,禁止她跟小宝有再次的接触。
第133章
接下来一年,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殷明麓跟殷玉娇两人揣着一热乎乎的饭盒,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去镇上念书了, 一开始每天走山路要两小时。罗老太就算心疼孙子孙女也没办法, 毕竟这年头读书条件就是如此艰苦。
后来不知道, 傅沛安从哪知晓了此事, 少年就从京市寄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过来,惊呆了村里人。从此, 就变成了殷玉娇骑车,小宝坐在后车座上, 两人乘车摇摇晃晃地去上学, 大大缩短了行程。
到了学校,饭还热着, 而殷玉娇也能比同学每天多读半小时书,那成绩考得更高了。
作为感谢, “学会写字”的殷明麓,亲自写了一封长长的感谢信给少年, 少年得到后, 情不自禁地反复重读, 然后连同对方先前寄来的信一起, 锁进精美的宝匣中,还珍重地落了个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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