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四方的墙,这个世界上最不像监狱的监狱。这就是云浩对皇宫的评价!
被关了整整一个月,眼看春天已经过去,夏天即将到来。可李渊似乎忘记了云浩的存在,似乎是对云浩非常的放心。放心到云浩可以肆意横行在李渊庞大的后宫群里面,也不怕这位年青气盛的侯爷传出绯闻。
或许李渊正盼着云浩和自己的某位妃子发生一些什么,那样杀起来有理有据。从皇室宗亲到朝廷大臣,都不会有一丝反对的声音。
云浩坚信,李建成和李元吉在后宫里有庞大的势力。好几次,都有穿着暴露的女子不经意间投怀送抱。每一次,云浩都能在附近发现几个贼眉鼠眼的内侍。
对自己的下半身实在是没信心,没办法,云浩只能把自己关进小院子里面不出去。饶是如此,也经常会有半夜敲门之类的事情发生。每天晚上,云浩几乎都是捂着头睡觉。这些女人无异于洪水猛兽,碰不得!
谢天谢地,伟大的李渊先生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叫做云浩的臣子。云浩从来没有发现,苏瑾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如此可爱。
太极殿里面的气压很低,气氛也非常凝重。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分别站在丹樨两侧,双方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咬死对方。
云浩踏进太极殿的时候,李二正在怒吼。“父皇,张亮有军功在身。累功从一届小小校尉升至车骑将军,为我大唐征战天下出生入死。如今,却因为一群土鸡瓦狗的诬告,让我大唐忠勇之士遭受如此羞辱。
儿臣敢问父皇,如此做难道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再有战事,谁还能为我大唐舍命搏杀。”
“二哥这话说得不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张亮是有军功在身不假,可朝廷的封赏也一样都没少。您刚刚也说了,原先他不过是一个小小校尉而已。朝廷赏了他车骑将军,已经是厚待。
可这张亮不思报效皇恩,却在河洛等地大肆结交亡命之徒意图不轨。儿臣这里有田大膀,钻山豹等匪类的口供,可资凭证。儿臣正要追查,他收买这些亡命之徒的钱财丝绢从哪里来的时候。二哥却闯到大理寺,将人犯强行带走。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不成?”
李元吉说完,李二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什么时候这小子这么好口才,一届纨绔居然将事情说得有理有据。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一丝阴谋的气息都不带。眼神不经意间掠过魏征的脸,看到魏征露出赞许之色。
肯定是这老王八蛋教的,李元吉那颗只知道酒色的愚蠢脑袋里,绝对想不出这么个说辞出来。
“父皇,儿臣只是因为部将惨遭酷毒之刑。一时激愤,这才闯入大理寺将人犯带走。如果不是儿臣到的及时,有功之臣张亮很可能已经死在酷刑之下。四弟这要要屈打成招,难道说四弟想谋算什么人不成?”李二当然也不是白给的,立刻回敬李元吉。
“呃……!”李元吉无奈的看了一眼魏征,魏征刚刚教给他的话当时都记住了。可眼下,忽然间忘记了。瞪着眼睛梗着脖子想了半天,就是没想起来要说什么。魏征看李元吉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是纨绔子弟难堪大任,想自己冲到前面说又不敢。不过一个东宫的洗马而已,这种场面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好了,不要吵了。云浩,你是个机灵的。你说说,此事应该怎么办?”李渊也是被两个儿子吵得头疼,他的心里是向着李建成的。可李二刚刚凯旋而归,庆功宴的酒味儿还没散尽。就拿他的部将开刀,李渊都觉得有些太过份了。万一把李二逼急了,他可是带兵的秦王。或许,一场宫闱惨变就在眼前。
对于李二,李渊不准备一棒子打死。兵权要一点点的削,直到李二最后没有反抗的余地才行。
云浩刚刚进殿,把事情听了个大概。知道是因为张亮的事情,想了一下说道:“陛下!不如您让人把张亮抬进来,看看张亮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刑。如果说真是酷刑,三木之下其实没有不招的。能坚持不招,只能说明他没的招。这是微臣的一个蠢办法,陛下圣明烛照肯定会有更好的法子。”
“哼!少点啰嗦,你的主意就很好。看看那个张亮到底受了什么刑,大理寺的手段朕还是知道些的。若真是酷刑加身而不招供,看来就是清白的。”李渊这么一说,李建成和李元吉脸色立刻就变了。看起来这一次,又要功亏一篑。
李二回头看了一眼云浩,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云浩学着萧禹的样子,做老僧入定状谁也不搭理。
不多时,张亮被抬了进来。李渊亲自验看了张亮的伤势,当听说热油灌肠这种酷刑都使出来之后。李渊也被张亮折服!
“张亮受这样的酷刑而不招供,说明他真的是有冤情。二郎将人带回去妥善照料,朕不会让他白白的受冤枉。今次的事情委屈了他,朕跟裴寂商量之后必有补报。”
“谢父皇!”有了李渊的话,李二就算是放心了。今后,再也没人敢拿这件事情找张亮的麻烦。
“陛下,侄儿有事情奏报。”李二消停了,李道彦站了出来。
“哦,道彦!什么事情?”李道彦身上没什么官职,一般也不会出现在朝会中。今天廷议他进了宫,李渊就有些奇怪。
“陛下,侄儿是来告状的。大理寺主事韦挺,不知道仗了谁的势。竟然在大理寺公堂之上辱骂侄儿,还说什么侄儿全家上下都是绿头王八。齐王当时也在场,便命人将此贼拿下。
陛下!侄儿的爹爹花甲之年还在洛阳出镇,侄儿在长安受了委屈没出申诉。只能来找陛下,伯父!您可得给侄儿做主啊!”李道彦跪倒在地上,说到伤心处痛哭失声。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这一状告的可真够刁的。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齐王,你说!”李道彦年幼的时候,李渊就最疼这个侄子。今天听说李道彦居然被人当堂辱骂,立刻就火了。
“呃……!父皇,此事……此事……!”李元吉实在没办法说,当时公堂上几十双眼睛看着,想要抵赖真不容易。偏偏这件事情,魏征没教他怎么说。李渊问起来,他只能是吱吱呜呜。
“说,有还是没有!”李渊雷霆一怒声振屋瓦,胆小的宫女内侍吓得跪伏了一地。
李元吉吓得浑身一哆嗦,想都没想就答道:“有!”
“好啊!大理寺的官儿都到这个地步了,当堂辱骂皇室宗亲。还全家都是王八,那朕是什么。如此目无君父,欺君罔上之辈留着何用。来人……!”
“父皇,韦挺此人以前在东宫当差。儿臣倒是了解一些,若说他辱骂皇亲,量他也没那个胆子。是不是将人交给刑部和都察院审一审,然后再交付有司衙门按律问罪。”见到李渊要处理自己的心腹小弟,李建成立刻就急了。怎么说也得把人先保下来,至少也不能让李渊就这么给剁了。
“审一审,查一查。人都是你惯坏的,到了当庭辱骂皇亲的地步。他为朕出镇洛阳,他的儿子在京城受辱。这样的人不杀,你淮南王叔那里怎么交代?来人,韦挺大逆不道欺君罔上。诏令午门外斩首示众,暴尸三日不得收敛。”李渊一丁点儿面子都没给李建成,当即下令处死韦挺。
李渊有李渊的算盘,敲打完了李二。自然也要收拾一下李建成,不然李建成一家独大。到了一手遮天那个地步,自己想混个自然死亡都不成。作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就是平衡之道。朝廷里面的势力可以有一个比较大的,但绝对不能形成一家独大。
“诺!父皇教训的是!”李建成被李渊疾言厉色的数落两句,也不敢再插嘴。
这一次暗斗,李二手下的张亮几乎废了。而李建成最忠实的马仔韦挺,则是被砍了脑袋。两方人马算是打了个平手,李建成和李元吉怒视了一眼李道彦,站在丹樨下不说话。
“你们都下去吧!云浩,这么多天你也没回家。回家去看看吧,省得家里人惦念。”或许是认为李二现在处于弱势,李渊把云浩放了出来。颇有关门放狗的意思!
云浩乐得鼻涕泡差点儿出来,初冬的时候离开家。到现在快半年了,还没回家去看看。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待够了,现在走出皇宫跟出狱没有任何区别。心情,只能用激动来形容。
五月的长安城里牡丹开得正好,不过云浩没心情欣赏路边富贵的牡丹。甚至连李二的邀约也拒绝掉,在秦琼的护翼下,打马扬鞭直奔临潼。混乱的长安城,待上一秒钟他都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