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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历史 > 回到古代当夫子 > 第70节
  陈家现在别看偏安一隅,但是一直没有死心过想要重振家族的野望。
  当年他们扳倒了傅家,却没能成功笑到最后。但是这一次,陈家的人却想要另辟蹊径,借助柳家来达到目的。
  于是跟柳夫人同时进京的,还有陈家的三位小姐。
  在风起云涌的背后,国丈家却是一片让人濒临崩溃的死寂。
  秦氏没能护住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心里的恨意简直滔天蹈海,她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大女儿的身上,觉得是她在嫉妒二女儿,才让老太太毫不留情的将娇娇强行送去皇恩寺。
  被母亲痛恨,被妹妹嫉妒,这一切对苒苒来说都不是问题,她早已习惯了母亲的偏心,也早就对姐妹情深死心。最近她迷上了新出的画本,写的画的都是自古以来记载在册的巾帼英雄们。
  苒苒很早就定了亲,但是一直到及笄,男方都没有来走完流程。祖母安慰她什么男方那边在专心备考,说什么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给她挣个诰命。苒苒一个字都不信。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她曾亲眼看到自己未来的夫婿跟亲妹在后院私会。
  照说她应该很愤怒,很崩溃,就算想要杀了对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连她自己都很惊讶,她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想笑。
  在听到祖母说陈家出名的三位才女要进京的消息后,苒苒也就微笑着弹了会儿琴,再无其他的表现。
  她曾跟静姝在袁府的花会上见过一面,两人没有深交,但是她对傅静姝的感觉很好,直觉对方应该跟自己很有共同语言,但是可惜了,两家长辈没有交好,反而有些不虞,再加上妹子这神来一笔,她想要跟静姝成为闺蜜这辈子都不太可能。
  但是不管怎么样,在弹完琴之后,苒苒亲笔写了一封信,让心腹丫头送去傅家,直接交到傅静姝的手上。
  这边才刚回家,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收到苒苒的一封信,傅静姝犹豫了片刻,还是当着柳夫人的面,将信展开。
  “陈家三位小姐?”傅静姝对这个家族完全不了解,也不太懂为何苒苒急冲冲的给自己送来这么一封信。
  倒是柳夫人在听到傅静姝的话之后,嗤笑一声:“陈家还真是死性不改。这是想要趁我得罪了国丈家,给他家姑娘抢一份便宜呢。”
  “夫人,我不太懂。”傅静姝没在柳夫人跟前不懂装懂,她到底不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小姐,很多弯弯绕绕别说她了,就是当事人傅子寒都弄不明白,更不可能去指望完全是商人女出身的尹珂。
  “这个陈家,跟你们傅家也有点关系。当年你大伯的未婚妻就是陈家的小姐。但是后来陈家二小姐傍上了高枝,做出了一件蠢事,让傅家遭受覆灭,自己也没有讨到好。”柳夫人三言两句就将当年的事情一语带过,“这陈家的三位小姐,应该就是陈老爷的填房那一脉的孙女,年纪跟你差不多大,老三要小一些,今年才十岁,不过据说是陈家三位小姐里面才名最盛的一位。”
  柳夫人慢条斯理的喝了一碗药膳,在淼淼的照顾下,斜靠着睡榻跟傅静姝说话。
  “她们三来京城怕是冲着明年给皇子选妃而来的。总不能到时候才现抱佛脚,所以提前了这么早进京,就是想要给自家的姑娘造势。”
  傅静姝这才知道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虽然三皇子的年纪要小一岁,但是现在相看好,等大皇子的亲事定下,他也就到年纪了。
  可问题是,陈家三小姐的年纪比五皇子大比三皇子小,正好处在中间很尴尬的阶段,这次过来恐怕除了皇子们,还想要趁机择个世家显贵的才俊当女婿吧。
  “很有可能陈家也瞄准了你哥哥立文。”柳夫人突然投下一个□□,让傅静姝差点没回过神来。
  “不,不太可能吧?”傅静姝结结巴巴道,“您说陈家当年陷害了傅家,我爹难道还能同意让我哥娶陈家的女子为妻?”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利益交换而已。”柳夫人神色有点倦倦的,“陈家当年害了傅家,但是这中间很曲折,最要命的是他家的大小姐跟傅家关系不一般,所以陈家完全可以借此以赎罪的名义请求你父亲同意两家化干戈为玉帛,而这样的利益交换,最方便妥当的,就是姻亲关联了。”
  傅静姝不自觉的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复杂,好费神,简直玩不转的样子。
  柳夫人不知道傅静姝的小动作,然而她却能想象得出傅子寒教养出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宅斗的料,哪怕有孔夫人教导,这根子上就弱了不止一点半点。
  第115章 有点心虚
  不管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怎么想, 柳夫人来了, 陈家的小姐们也来了。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国丈家率先对陈家释放出了善意。
  柳夫人知道后,只嗤笑了声, 淡淡的说了句:国丈这些年已经被眼前的繁花迷了眼。
  陈家是好相与的?这个家族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不值得费尽心力去踩, 却又时不时的让人膈应一把,总之连圣人和陈渝都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们的时候,这家人又开始蹦跶了。
  跟柳夫人的表情不同,陈渝知道陈家人到京城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几分。
  “为什么他们总是学不乖呢?难道一定要我出手将他们都掐死才肯罢休?”头痛折磨得渝夫人情绪很不好, 若是此刻有外人看到她, 绝不会认为这个女人是善良的,淡然而美好的。
  “何依舒那里情况如何了?”
  若何跪坐在陈渝身边,帮她揉捏肩膀,闻言道:“柳夫人那边有人看着的,她这次过来似乎是真的只为了治病,大乔那儿传来的消息说她每日连门都不想出, 其他人的拜访也都推了, 只每三日静姝小姐过去能见到人。”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 陈渝的口气放缓了几分:“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对静姝还不错。”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不过说到底, 子寒少爷跟她之间本来没有勾扯,若非那药, 实际上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干系的。何依舒那人的城府又深,会着了二小姐的道,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想过。”
  “你才是傻。当真以为她不知道?若是不知道,我那好妹妹的药下去,她早就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这毒到底是不是老二下的还两说呢。”
  若何蹙眉:“总不能是她自己下的吧?当年弄到这药可非了婢不少功夫,若不是二小姐下的,她哪里来的这个药?”
  这也是陈渝想不明白的地方。
  当年弄到这个秘药本来就是给她那个继妹下的套,但是没想到中招的是柳夫人,她们还以为当年陈渝那继妹的药没派上用场呢。可若是真的,这下毒的人功夫真高,能让柳夫人伤了眼睛却与性命无碍,还能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怕是连若何都做不到这么完美。难道当年除了她们几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窥视?
  这也不是不可能,那场夺嫡之战虽然没有以往历史上的那么惊心动魄,但是自古涉及到争夺皇位的历史,就没有一桩是能够不见血的。
  傅家以人命终止了这场还没蔓延开就被迫终止的夺嫡大战,虽然笑到最后的是圣人,可是当年在先帝眼中,圣人根本一点地位权重都没有,若不是先帝看好的几个儿子因为涉及到傅家的事情全数折了进去,也轮不到圣人上位。
  “若何,我总觉得傅家的覆灭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念头缠绕在陈渝的心里十几年了,但是她无论怎么推算,都得不出不同的答案。
  “还有子寒的记忆缺失也是奇怪,怎么就偏偏少了这一段的记忆?感觉上就像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的表象。”
  “但是婢也亲自看过,还有那位也看过,确认子寒少爷是真的不知道。”
  陈渝挥挥手让若何停下,她撑着头起身,来到花园边坐下。
  “我知道子寒没有问题,我也没有怀疑他。我只是觉得,恐怕子寒的失忆也是人为造成的,而且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
  “那……”若何不解,真要是背后那人有这么多的算计,这十几年来的风平浪静算什么事儿?
  “傻丫头,若真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所图只怕不小,所以你觉得这十年风平浪静,或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早就风起云涌了。而且你不觉得吗?陈家的人进京之后,这京城的局面,跟十几年前何其相似!”
  若何这会儿才警醒过来。不错,当年所有的事件亲历者都回到了京城,而他们的下一代也成长到当年那几人的年纪了,事情的节点或许就在这里,当所有人就位之后,再一次上演当年被戛然而止的那场大戏的后半场。
  傅子寒将自己关在新庄足有小半月没出来跟人见面。他最近很忙,忙着编纂那本《声律启蒙》,还有他默写出来的《三字经》、《千字文》等等。
  其实本朝也有《三字经》跟《千字文》,但是大宴虽然不禁止从平民中选拔人才,到底平民接触的书册还是少了些。
  在城镇中,孩子们启蒙多用的《三字经》和《百家姓》,《千字文》都是读完前两本之后,夫子觉得你是个读书的料,才会让你继续学习。所以三、百、千的普及率并不算高。
  还有些家族族学,他们连三字经都不学,一来就是百家姓,而后就开始正常的读书。所以别看着他们似乎读的书很高大上,但实际这部分的孩子是被揠苗助长了的,读到蒙学的阶段就相当的痛苦,成材率不高,只是优秀率稍微强一点。
  傅子寒关门闭户埋头默书的根本缘由是他已经察觉到“京城居,大不易”了,这家伙想要找机会跑路。
  跑路不代表要丢下所有的一切,毕竟傅家的根基还在这里,他不仅要给儿子留退路,还得给女儿留门脸。
  所以傅子寒都想好了,他要利用每五年一次的天下书院大比的机会,出京去浪!
  明年春天之后,大比就要开始了,一年的时间可以给自己造势,然后后年春闱之后就是一决胜负的时间。
  傅子寒对最后的名次名声什么的并不看重,他只是想要离开京城而已。这是他对危险即将来临的直觉!
  他现在还没想好是往凉州走,还是往闽南去。
  同县那边暂不能待,离京城太近,而且隶属中原就容易被规矩束缚。凉州和闽南都在边关,民风彪悍且自由,虽危险性要大一些,但是只要不生战乱,那些恶徒对夫子还算是友好的。
  并且最重要的是,柳夫人都到了京城,看得出对静姝并无不满意的地方,等明年大比完,博立差不多也可以来下聘了,到时候流程走快一点,小两口就能远离这边,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傅子寒有了计划,就一门心思干劲儿十足的着手准备着。
  别人问起他为何成天不出门,他就说在默书,其他人总不能说你别弄了对吧?这样既可以避开旁人的拉拢,又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好充足的准备和应对,计划简直完美!
  他弄这些书册,除了自用之外,给童胖子和博立那里也送了一份过去。
  蒙书两人都能弄到,可如此系统循序渐进的书册,傅子寒这个专家弄出来的,总比那些为了糊口才勉强充当夫子的人弄的要强。
  傅静姝自父亲那里拿到三字经之后,只觉得读来朗朗上口,因此没事儿的时候,总喜欢给弟弟妹妹读上一段。
  两个弟弟里面,小弟弟记忆力最强,而且喜欢听姐姐读书。一旦静姝开始给他们读书,这孩子就会乖乖的坐在静姝身边,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小.嘴巴跟着一动一动的,虽然说不出有意义的字音来,可咿呀呀的总像是在跟着姐姐读书一般。
  另一个弟弟就调皮得多,根本坐不住,听一会儿就想起来去玩,连带小丫头也摇摇晃晃的跟着爬开去。
  方夫人来过几次,见到三少爷的小模样,喜欢得不得了,她直接让傅子寒给她了一套“三百千”,说是给未来的孙子准备的。
  除开三百千和声律启蒙外,傅子寒还打算默出《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这两本儿童启蒙书籍。
  他那个时候就有句老话是在说这两本书的:学了《增广》会说话,读了《幼学》会读书。
  但是《增广贤文》跟《幼学琼林》都是他那个世界明朝才成型的书册,这会儿大宴朝虽然有类似的,可没有成系统,零散都不说了,很多东西还相互矛盾。所以傅子寒除了默写这两本书之外,还得根据现实的情况对这两本书上的典故跟道理进行筛选增减,这个工程很不简单,傅子寒都觉得在明年大比之前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是不管如何,他现在开始弄,只要有了一定的成果,他就能向圣人和老师交差了。
  三百千只是修订,到腊月之前就全部完稿。
  傅子寒将之送到了老师那里请求文老先生掌眼审核,连同三百千送过去的还有他弄了一卷出来的《幼学琼林》。
  《幼学》的第一卷 是关于天文、地舆、岁时、朝廷、文臣、武职这几个方面的内容。从“混沌初开,乾坤始奠”起,至“自古英雄,难以枚举;欲详将略,须读武经”止。利用真实的典籍典故,将要讲述的内容十分贴切具体的表达出来。让孩子们能很清楚明白的理解这个世界乃至社会的构成。
  除了文章内容,傅子寒还对里面出现的一些少见的名词和现象,还有具体的事例进行了批注解释。这样一来,就不会发生因为理解的缘故,读者跟作者之间出现认知偏差。
  当然,他自觉不是圣贤,肯定有不服众的地方,这就需要更有名气地位的大儒进行修正和注解了。
  对傅子寒来说,自己的老师就是当仁不让的注解者!
  而文先生在收到这份手稿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坐住。若非太过紧张这薄薄的一册书稿,他差点就要拍案而起,逼着傅子寒赶紧把后面的内容写出来。
  第116章 开了先河
  之前就说过, 这种启蒙书册不是没有, 但是绝对没有这么系统。
  世家大族还好点,他们传承久远,族内有不少文人, 流传下来的书册典籍简繁难易都有,加上还有举人进士等教导族内子弟, 在作诗写文说话方面都有人可以求教。
  但是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能系统的学完三百千都算好的,教导常识和说话的书籍根本就没有,所以《幼学》一出来,终身专注于教书育人的文老先生就察觉到这本书的可贵之处。
  傅子寒面对老师的询问, 不敢说是他自个儿的功劳, 将之归结在自己游走在外的那十几年的时间里,参考了诸多夫子的教学,再加上已故老丈人的见识,最后经过自己的总结加工才弄出来这么一本书。
  在这本书的扉页,他做序的时候就将这本书的来历做了如上解释。他自己的名字只挂在编纂人的后面,而且校正也是打的老师的招牌。
  文老先生很认真的读了第一卷 , 并在傅子寒的批注下面加上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完了之后, 还直接将原稿让文昀抄写了两遍,送到太傅和国子监祭酒那里请斧正。
  而柳老太爷那儿是让傅子寒亲自送去的。毕竟他跟柳家结亲, 再不喜欢柳老太爷的做事态度,该有的礼貌还得有, 这书只能由傅子寒送过去,才是对柳老太爷的尊重。
  柳家的书房里,柳老太爷看书的速度比文先生要快,而且关注点也不同。
  “子寒是想借这本书参加明年的书院大比?”
  傅子寒都愣住了,他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想法,连文老先生都不知道他想要参加书院大比,可柳老太爷怎么一看他编的书就能猜中?果然醉心仕途跟单纯做学问的就是不一样。
  “是不是很好奇?”柳老太爷捋胡须,斜睨了傅子寒一眼,满意的看着他傻愣的模样,“你老师那人就是太死板,他自个儿做学问有了名声,就觉得所有人都该跟他一样,安安静静的做学问就好。但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还有家人后代也要照顾,这清贵是清贵的,吃不饱穿不暖的,谁还能安心去做学问?”
  他跟文老先生就是观点太不相同,而且柳老太爷觉得文老先生这人自己安贫乐道就行了,为嘛非要其他人和他一样?当年两人闹得鸡犬不宁,就是为了某位两人都看好的苗子,想要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成长,结果弄到后来,那人没抗得过两老,反倒先去了。为了这事儿,外加其他的各种纠葛,文老先生每次看到柳老太爷就想发飙。
  柳老太爷其实也承认自己有些功利,但是他的想法是,你享受了就得有相应的付出,没有理由让别人承担你该付出的而你坐享名利,是以他在身居高位后,往家族里也划拉了不少资源,得罪和打压了不少不远跟他同流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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