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博沉默了下来,他难得的没有反驳。
“一丝的火种?那他们呢?”萨博带着几分的悲呛。
革命军不可能是他们这一点人,但负责斩首计划的却只是他们,因为其余的人必须负责阻拦世界政府的援军..他一开始是这么一位的,可现在他其实已经明白了意思。
“都会死。”龙的语气低了一些,“想要阻拦下强大的援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革命军参谋总长?这个身份到底有什么意义。”萨博制定了计划,可他不知道这个计划是送死的..
萨博的眼帘衰垂,他低头看着那双带着茧子的手,现在又多了一些东西,一种无法褪去的红色——名为同伴的血。
他亲手制定了计划,等同于他亲手将同伴推向了绞刑台。
“你知道我为何会选择你当这个位置吗?”龙说。
虽然现在不是慢慢交谈的好时机,可如果不解释清楚,他担心萨博一蹶不振。
熊跟伊万科夫都站在了旁边,他们很清楚为什么龙选择的是萨博,而不是他们这些跟了这么久的干部,除了萨博天生适合领导的才能以外,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
在顿了顿之后,龙继续说道:“你的善良,这股珍惜伙伴的善良让我选择了你。”
“善良?”
龙点了点头,“革命军之中比你资历长的,拥有才能的人不少,可我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而是因为善良的情绪会干扰人的判断,在这股影响下,你会珍惜同伴的生命。”
龙没有说其他的话,因为没有必要。
一个合格的首领并不在于他有多强大,而是珍视伙伴的生命,并以此付出全部的努力。
萨博满足了这些,并且还有更多的优点,将伙伴生命视若自己生命的他,还拥有着过人才智,从某个角度上是比他还要来得优秀的首领,龙将其视作了首领的继承人培养,也因此将其视作了失败之后的火种。
萨博沉默了下来,他没有接受龙的提议,也没有拒绝,只是用沉默做出了回应。
龙也没有强求,在经过了身体的强化之后,他将注意力放回了伊姆的身上。
凯多化作了神龙,他的强横令人畏惧,可是伊姆却更加的强大,无论怎样的攻击,都无法触及到他的身体。
“伊姆他..没有挪动过脚步..”龙提醒了这么一句。
这简直匪夷所思,如同出现在荧幕的恐怖片突然成为了真实一般的感受。
恐惧如山般厚重,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凯多的力量..应该与刚才那个生物差不多了,怎么会..而且..他只用了一只手。”伊万科夫惊愕地说,在刚才wx战争主义者的攻击之下,伊姆况且被击飞了,怎么与其看起来力量相差无几的凯多战斗,并且只用了一只手,结果反而往相反方向发展了。
“他没有尽全力,这个假设是真的。”熊淡淡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为何要禁锢住那只生物,完全可以凭借实力压制..”伊万科夫说出了不解,在现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发现,都可能成为扭转胜负的钥匙。
“兴许是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地方..贝加庞克隐藏了这件事?”萨博提出了可能性。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再不支援的话,凯多不知还能撑多久。”龙说。
伊姆没有挪动过脚步,可不代表着他没有发动过攻击,空气里凝结而出的不知名物体,像是刀刃一般轻易划开了连卡普和战国联手勉强才能破开的防御。披在凯多身上的鳞片如同甲胄般守护着他,可他的甲胄似乎被奸商给更换了材料,根本没有起到多少的防护效果,血迹斑斑的身体不停地滴落着巨石般大小的血滴,地面被凯多的血染上了一层腥臭。
麓战还在持续,可谁也不清楚,凯多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即便他的防御力和恢复力达到了令人杀不死的地步,海军多次擒拿到他都束手无策,可谁知道这个束手无策是否也能应验在这个史无前例的敌人身上。
没有继续交谈的时间,熊,伊万科夫,龙以及萨博相继地向着伊姆发起了进攻。
经过强化了之后,龙的速度特别快,他的身体没有了所谓自我保护的禁锢,空间似乎被压缩了起来,他的每一步都进行了一个闪烁般的跳跃,简简单单的移动却如同一个精研六式剃技巧多年的人所使出的一般,他闪烁着向着伊姆迫近。如同之前那般进攻的角度,同样的进攻技巧,可是龙却在伊姆反应过来之前将手撕扯在了他的身上,准确的说是一层防护层上。
龙微微一愣,但没有放缓攻击的节奏。
剧烈的摩擦声随之响起,龙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撕扯一块铁皮,指尖传来的是厚重的压感。在他已经加持了不止一次的力量之下,就算是数米宽厚的钢板也能够撕扯成两半,可是伊姆的这块铁皮是却如山般宽厚。
“给我破。”龙嘶吼着道,刺耳的摩擦声一下子响彻起来,龙的利爪就这么洞穿了伊姆厚重的防护铁皮,成功地击打在了他的身上。
华贵的衣物被划出了口子,露出了匀称有致的背脊。
“在这个地方,可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换。”伊姆语气里带着无奈,他回过首看着龙,“为什么不继续发动进攻?”
龙带着几分苦笑,他也想继续发动进攻,可直觉告诉他继续进攻所带来的结局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刚刚洞穿伊姆防御的手指不停地发颤,四周向其挤压而来的粘稠空气,明显带着一股绝杀的味道。可以想象,在伊姆这幅平淡的外表之下,其实已然动了杀心。
“只是破了道口子而已,这样的衣服更适合你,作为统治者偶尔体验一下一些平民的生活也不错..”龙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要执着于普通人呢?我不理解。”伊姆有些奇怪。
“就如同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自视为神一样。”龙目光炯炯。
伊姆低着头思考起话里的意思,在战斗的时候思考无关紧要的事情,是对战斗的极度不尊重,可是他有必要尊重战斗吗?强者从来可以支配所有的一切,而他强过这里的所有人,所以可以自由地分配想要做的事情的自由。
凯多无法忍受这样的小瞧,无论是与龙的谈话,还是现在的思考,他才是真正的龙!
强横有力的利爪破空而来,在空中名为破空的声响。它向着伊姆头顶挥落,如果换成其他任意一人,都会被这样的攻击给击垮。
伊姆举起了手,托住了这个与自己身体不成比例的爪子。凯多的力量,在其强大面前显得毫无意义。
龙没有错误这个机会,伊姆的手一只钳制住wx战争主义者,另一只手则托住了凯多的攻击,他已经没有空余的手能阻挡他的攻击了。
攻击再一次利落的发起,可是却没能尝到甜果。
在伊姆的注视之下,龙的手就这么卡在了他身前十几厘米处。熊,伊万科夫以及萨博这时才赶到了这边,及时地将龙救了下来。
“他的眼神..也能发起进攻吗?”龙有些惊讶,在之前伊姆发动攻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以小角度进行挥动,他还以为这股力量的行使条件便是手臂,可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你的话我思索过了,你口中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与神相比较。”伊姆一副正常的表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差别式的想法。“而且..世间的法则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制裁弱者只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多数的强,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那么为什么要限制他们非得跟其他不努力的人一样,享受着同样的待遇?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平等?我很不理解革命军所追求的东西,你们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既然一开始便是错的,所追求下去的方向又怎么可能正确呢?所以伊姆不理解。
“我喜欢思考问题,因为这样能让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伊姆说。
“强者支配弱者,那是生物的法则,可为何要将野兽的行径,带入到人的社会之中。”伊万科夫反驳道。
“我是贵族。”萨博这般说道。
他的回答令伊姆稍微愣神了一下,伊姆就这么托着凯多的爪子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加入革命军呢?”
“因为我以贵族为耻!”萨博说。“你所谓的努力,与我所看到的贵族并不相同,他们只是为了个人利益拼命地剥削他人的魔鬼,他们的思想已经完全错了,生命在他们眼底十分廉价,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那冰冷的黄金...”
萨博十分清楚这些,他的父母便是如此。从小到大所教育的事情便只有一个,如何为他们获取利益。
讨好王族,剥削普通人..这一些对贵族而言只是家常便饭,甚至在他与王族发生矛盾的时候,自己的亲生母亲所袒护的并不是他,而是奉为利益的王族。
伊姆的眼帘稍微颤动,“你的故乡是?”
“..你想做什么?”萨博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问。
“消除,既然如你所说的那般没有意义,只要消除了不就好了。”伊姆自然而然地说,他也是这么做的,消除变数。消除自己后代的游戏,便是因为如此。
“排除掉不必要的东西,或者掩盖他们,在他们眼底的世界就是如此狭小,你与他们一样!”萨博的语气加重。
“神在创造我们的时候,所进行的不就是如此的行动吗?让生物相互竞争,优胜劣汰,将失败者淘汰,连神都是这般做的,那么继承神身份的我,也应该如此。”伊姆反驳道,在这点上他其实已然退让了,“可为了世界的稳定,我已经消除掉族群里优秀的种子,在失去了优秀者推进的状况下,世界会保持平衡。”
这便是他进行游戏的真正原因。
伊姆其实想做的事情,是让这个世界稳定。
“你已经完全坏掉了。”熊插话道。
“看来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你觉得呢?”龙说。
伊姆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可惜的语气说道:“看起来,你们也是变数..”
比起谈话的其他人,最没有耐心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凯多,他发出了怒吼的龙鸣,足以响彻整个战场的龙鸣贯穿了全场。
“别唧唧歪歪的说些听不懂的话,你这个家伙!你现在可是再跟我战斗啊!”
伊姆嫌弃般地抬起了头,就这么盯着凯多。
“别担心,战斗很快便会结束。”他淡淡地说道。
以伊姆为中心,空气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恐惧被唤醒了一样,凯多身上紧闭的红色鳞片不停地发出震颤的声响,如同风铃一般清脆悦耳。
伊姆的身体开始脱离了地面,无形的王座将其托起,如山般厚重的威严辗转落下,一股窒息的压迫感令人心生畏惧。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了这股威压之下,来自海军本部精锐的海军士兵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他们跪伏下身子,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们的压力。在伊姆的压力下,所有的生物都感受到了名为王的威严,亦或是神的威能这种攻击。凯多身上所具备的龙的威严,此刻如同泥鳅般渺小。
“这家伙没有极限的吗?”伊万科夫骂道,他微躬着身体,来抵挡这股压力。
“..怪物只有希望..怪物才能制裁。”龙淡淡说道,没有人听着他说的话。
伊姆慢慢地悬浮而起,一直到了战场的至高点,他俯瞰大地,用冷淡而又携带着威严的声音说道:“谈话结束,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空的领域,感受在神的面前所谓的渺小。”
这是一个预警,可在预警过后,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防备的时候,强过于之前的压力陡然落下。
仿佛神明立于空中,在耳旁述说着“吾立于空,尔等跪伏!”这种威严的话语,无法想象的压力轰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