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私生子伪装成穷学生,故意接近顾熙。”戚白映顿了顿,漫不经心道:“你要是说这不是欺骗,我也无话可说。”
“你猜到了?”曲舍林轻声问道,话音里带过一丝不敢置信。
戚白映哼哼笑出声,慵懒又娇媚,“我想这并不难猜?”
姓曲,这一个点就够引起她的注意了,当初她和秦梦谈话的时候,她口中的林家私生子,不就是姓曲吗?
“怪不得戚小姐可以让那些权势的男人当成心头宝,现在看来你确实有这种魅力。”
他这话明显意有所指,除了祁宴礼应该没有别人了。
听着这熟悉的语气,看来这个曲舍林调查过她,而且很多事情都查得很清楚,比如她和祁宴礼之间的是。
戚白映最不喜欢这种玩暗的,可偏偏总有人喜欢跟她试试这一招。
她轻笑着道:“看来你还挺关心我的私生活?”
曲舍林慢条斯理道:“我不仅关心这些,我还知道,你丢了样东西。”
戚白映闻言,下意识眯了眯双眼,心底翻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东西?”
声音不似刚才的轻快,戚白映有些紧张了起来。
曲舍林像是捕捉到她的情绪,低笑出声,“一支录音笔。”
戚白映不由地睁大双眼,内心底闪过一股疑惑,最后被思绪泯灭了,她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何必管它是怎么到我手上的?重点是它现在在我手里。”曲舍林悠悠道。
戚白映一怔,缓慢的开口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戚家破产后,戚白映才知道,原来她这么有用,所有人都上赶着想来利用她。
他们怎么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她又岂会那么的好拿捏?
“你不说清楚些,难不成还等我来猜?”戚白映声音渐渐浮现冷意。
曲舍林哈哈笑了两声,“戚小姐倒是个急脾气。”
“林叶两家悔婚这事你应该知道吧?”他问道。
明知故问。
戚白映觉得跟他说话,还挺费口舌的,她拿过床头的水杯,轻抿了一口。
没听到回应,曲舍林继续说道:“林嘉律现在很不被林家看好,林氏的高层借机找他的茬,给了他一个任务,如果没有完成,他这继承人的身份可就要丢了。”
曲舍林顿了顿,继续说道:“丢了,林家就会扶我上位。”
又是一个为了权势的人。
这种人戚白映见多了,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
她不以为然的问道:“什么任务。”
曲舍林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城东那块地的招标。”
怎么又是这块地,明明招标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闹出来这么多事,真不消停。
戚白映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点儿疲惫,她低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帮助祁家夺走这块地。”曲舍林又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这块地,戚白映本就和祁宴礼签下了合约,早已经势在必得,曲舍林这样插进来,看起来并不影响什么,但戚白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是不打算拒绝。”戚白映顺着他的话说道。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曲舍林笑着道。
“我跟你就算合作,也不会愉快。”戚白映眯了眯双眼,眸光闪过危险之意,“如果你敢利用顾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果。”
“我爱她还来不及呢。”
电话里传来男人哼哼的笑声。
戚白映潋滟的眼底渐渐浮现冷意,“希望你说到做到。”
“行,那我们说好的事,你可别忘了。”
曲舍林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扫了眼床上酣睡的女人半张侧脸,他垂头打开了微信。
给一个微信名为“s”的人发了一条信息。
“你要求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我的事,你可别忘了。”
**
电话震动一声被掐断了。
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曲舍林的声音消失在话筒里。
戚白映靠着枕头上,掀开眼皮看着天花板。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那支录音笔为什么会落到曲舍林手中,还有沈逸到底和这一切有没有关系?
看来只有等竞标结束后,这一切才会真相大白。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周姨喊着她,“太太,该起来吃早饭了。”
戚白映应了声,“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五分钟后,她才缓缓走下楼。
本以为祁宴礼已经去公司,没想到她刚下楼就看到他在客厅里坐着,正在摆弄什么相框。
戚白映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就看到祁宴礼正在摆弄一张画,看样子是要裱画。
那副画看上去有些眼熟,戚白映又走近了些。
等完全看清楚的时候,她愣了愣。
“你从哪里弄过来的这张画?”她问道。
戚白映记得,当时她从戚家搬出来的时候,因为东西太多,所以把这张画给落下了。
她还打算回去找找,没想到再次去的时候,整个戚家已经被封了,再后来,里面就住进去了一些她不认得的人。
祁宴礼没有抬头,目光垂落在那张画上。
那是一张张很普通的风景图,作者的水平还不高,画作一眼就能看出缺点。
当年,戚白映觉得无聊,磨着祁宴礼带她去爬山,爬到一半却死活也不肯再走,最后是祁宴礼背着她到的山顶。
等到了山顶,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美的风景。
戚白映支好画架,开始动笔。
前两天艺术课的老师布置了一份作业。
她哄着祁宴礼陪着她爬山,其实只是为了这一幅风景画。
等画完画,已经晚上六点多,秋季的夜黑的较快,两人最后摸黑下山。
戚白映将画架收好,跳到了男人背上,“我走不动了,你背我下去好不好?”
她撒着娇,甜甜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现在想起里,她当初死皮赖脸的勾搭人家,却总是一点也没讨来好,还真是幼稚得可笑。
“你一直留着它?”男人微微侧头,抬了抬眉骨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戚白映竟被他看得有几分心虚,“我……为什么不能留着它?”
这本就是她的画。
祁宴礼收敛住嘴角的笑意,“留着挺好。”
他声音压的有些低,戚白映没听清,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男人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画得很好。”
想起来,她当初画下这幅画的时候,祁宴礼也是这么夸她的。
之前是冷淡的敷衍,而现在戚白映却品出几分真挚出来。
只是这声夸赞,来得太晚了些。
“过来。”他压低声音,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戚白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祁宴礼心情还像不错,面对她的无视也不以为然,慢步走了过来。
等手腕被拉住时,戚白映才缓缓回神,随着男人的脚步一同上了二楼。
“你想带我去哪?”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楼上只有几个房间,祁宴礼总不可能带她去书房看书的。
祁宴礼低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男人牵着她,走到了最后一间房间的门口,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戚白映下意识朝里面投去目光,才发现房间里全是她作的画,很多都是她落在戚家没有拿回来的。
她走了进去,看着那些熟悉的画,内心底闪过一股悸动。
“你怎么弄到这些的?”她回头看祁宴礼。
男人跟着她的脚步,也走了进来,他穿着很随意,就好像已经把这别墅当成了家,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刻板和冷肃。
“很简单,买来的。”他掀开眼皮,视线沉沉的。
被他看得有些别扭,戚白映背过身去,摸着画架,“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祁宴礼低声道:“我不太缺钱。”
“那就谢谢祁先生的好意了。”戚白映勾唇,笑得狡黠。
这些又不是名家画作,估计不值什么钱,既然祁宴礼也不当一回事,那她又何必太在意。